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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打工了，你自己回家吧。”暑假開始，陸星時準備白天打工，晚上做項目，可以多賺一筆錢。
    卿玖想叫住他，但是他臉色很不好，走得很快。
    咬咬唇，卿玖轉回去，原路返回。
    走到飯店門口，卿玖看到隻剩下孔念一個人正在和李奶奶聊天。
    “那個，孔小姐，我們聊聊？”她站在門口，伸手輕輕地叩了叩木門。
    孔念點點頭，對李奶奶溫柔地說，“李奶奶，我和我朋友聊幾句啊。”
    李奶奶看向卿玖，微笑著點點頭，“那我去廚房裏看看。”她拍拍孔念的手，站起來，走進廚房。
    “去那兒坐。”孔念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卿玖到最裏麵的那一桌。
    卿玖點點頭。
    兩個人相對而坐，孔念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卿玖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麵前，“請。”
    卿玖勾勾唇，開門見山，“你知道陸星時多少事？”
    孔念眯眯眼，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幾乎所有。”她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舉杯到唇邊，微微抿了一小口。
    卿玖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想知道，他以前是個怎麽樣的人。”
    孔念把茶杯放下，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你不是很喜歡他嗎？你確定你想要知道？我最不相信的就是你們這些人所謂的愛情。”
    “說！”卿玖拿起茶杯，仰頭，把茶水喝完。
    “好，隻說他。”孔念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花盆上……
    “他從小學習就不錯，有很多朋友，大家都說他有教養，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他也從來都不反駁；但是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的父母來給他開家長會，他也從來沒有邀請過任何一個同學去他家玩。”
    “我發現異常，是在中考之後，全班計劃著集體去玩，老師也同意和我們一起去，但是他不去。”
    “尤其是當他聽到，每個人要繳三千塊之後，表情更是不自然。”
    “但是我們大家都還以為，他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以為他家裏人早有安排，也不強求。”
    “可是，很不巧，我去玩的第二天就過敏了，隻能回來；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看到了他。”
    “你知道，我看到他什麽嗎？”孔念突然看向卿玖。
    卿玖有些懵，輕輕搖搖頭。
    孔念閉閉眼，“我看到他在撿礦泉水瓶，身上穿的也並不是平日裏的衣服，而是一件又破又小的衣服。”
    “他沒看到我，從那時開始，我就知道了，他家很窮。”
    “我開始默默地幫他，小心翼翼地保護他的秘密，維護他的自尊；他也把我當成好朋友。”
    “我那個時候挺喜歡他的，直到高二的時候，他經常請假，臉色越來越不好。”
    卿玖瞪大眼睛。
    “我偷偷到他家門口，發現他被打得全身是傷；我去關心他，他竟然讓我滾。”
    卿玖抿緊嘴，這確實是陸星時幹得出來的事情。
    “當時我心高氣傲，那裏受過這樣的氣；所以，我一氣之下，就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朋友。”
    “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孔念說到這裏，有些愧疚地捂住臉，“我當時很後悔。”
    “結果他就在學校打了一架，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陸星時，就像是一個惡魔；打人特別狠。”
    卿玖皺皺眉，那他被打的時候怎麽不還手？
    “事情鬧得很大，陸星時休學了一年，不過他上學晚，倒是沒什麽關係；後來聽說他轉學了。”
    孔念說完，發現卿玖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恐懼，反而是一臉平靜。
    “我認為他精神有問題，我也勸你離他遠一點。”她的眼裏真誠滿滿，就差抓著卿玖的手聲淚俱下了。
    “你還喜歡他吧？要不然也不會經常來這裏吃飯。”卿玖歎了口氣，站起來，“謝謝你告訴我的事情，謝謝你的忠告。”
    看著卿玖走出去，孔念才鬆開握緊的手，手心裏都是汗水；還有一些事情，她不能也不敢說出口。
    卿玖回到家，又躺在沙發上。
    “屍體，你咋了？”
    “白懟懟，你的記性怎麽那麽好？你說，這漫漫暑假我該幹點什麽？”她把遙控器扔到茶幾上，拿起果盤裏的一粒葡萄，塞進嘴裏。
    “他不是在打工嗎？你要是閑得蛋疼，你也去唄！這樣還可以朝朝暮暮，王八看綠豆！”小白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話。
    “小白，你最近很皮哎！”卿玖撇撇嘴，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個好主意。
    兩個人天天待在一起，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你好汙啊！”
    卿玖感覺到臉上的黑線，坐起身，大吼一聲，“白癡，你給我滾開！”
    日久生情，不是日久生情，好嗎？
    小白一下子沒了聲音。
    卿玖抿抿嘴，思考著自己要怎麽樣才能知道陸星時打工的地點。
    看他走的方向，也許是西街。
    西街......沒有什麽可以招人的地方啊......
    靈光一閃，卿玖想到西街那裏的三家便利店最可能招人。
    穿上拖鞋，卿玖跑進臥室，換了一件衣服，拿著包就直奔西街了。
    頭兩家都在招人，不過陸星時不在那裏，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家了。
    卿玖眯眯眼，剛想上前推開門，就看到旁邊旁邊的書店裏，有個熟悉的身影。
    不就是陸星時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走到書店門口，看到門上貼著大大的招聘啟事。
    卿玖挑挑眉，推開門走進去。
    收銀台處的人抬起頭，露出一張白淨的臉，是一個和卿玖差不多的女孩子。
    “那個，請問老板是誰？”卿玖走到她麵前。
    “我就是，我叫張婷，你是來應聘的？”她笑笑。
    卿玖點點頭。
    “我這裏工資不高，一個月隻有兩千塊，不過時間靈活，有急事可以請假。”張婷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天很多人來應聘，聽說工資少都走了，隻有那個人留下來。
    她的視線落在正在收拾桌子的陸星時身上。
    卿玖擺擺手，“不介意。”她本來就不是為了錢來的。
    張婷點點頭，“那就開始工作吧，你會泡咖啡吧？”她指了指旁邊的一台咖啡機，“我不太會用。”
    卿玖看了一眼，德國貨，不便宜，不過這款咖啡機真的不好用。
    “我會。”她把包放下，“那個是工作服嗎？”她指了指放在一邊的衣服。
    張婷趕緊遞給她，“是，你去試試，洗手間在左邊。”
    卿玖點點頭，走進洗手間之前還不忘回頭看看，不知道陸星時看沒看到她。
    換好衣服，卿玖從洗手間走出來；說是工作服，其實就是白色襯衫而已。
    她低著頭往外走，一下子頭撞在一個堅硬的物體上。
    不會撞牆了吧？
    卿玖一邊揉著頭，一邊看向麵前。
    映入眼簾的是陸星時幾乎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陸學長，好巧啊！”她“哈哈”了幾聲，“我去工作了。”她腳下生風似地跑到書架之間，幫助他們整理書籍。
    借著整理的的由頭，她偷偷看了陸星時好幾眼。
    可後者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連張婷都有點鬱悶了。
    快到下班時間了，卿玖扭扭脖子，她從沒幹過什麽活，不過就今天半天，她跑了無數次三樓，搬了幾百本書，還泡了幾杯咖啡
    陸星時瞥了一眼，看到盯著電子鍾出神的卿玖。
    盼著下班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把杯子擦幹淨，放在桌子上。
    “陸星時，幫我把這個箱子拿下來！”張婷站在書架邊，抬頭看著上麵的紙箱。
    陸星時走過去，“這是什麽？”他伸手拿下來，還挺重的。
    “這是上個月收的舊書，剛才有人在網上問我二手書的事，我看看有沒有可以賣的。”張婷蹲下，打開箱子，低頭翻找。
    “陸星時，我有事找你幫忙！”卿玖在隔了幾個書架的位置，喊了一句。
    陸星時皺眉，想著卿玖一定沒有什麽事；歎了口氣，還是去看看吧。
    卿玖正靠在書架上，手裏拿著一本《西遊記》，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情節，嘴角微揚，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
    “什麽事？”陸星時走到她麵前，伸出手，把書從她手裏抽出來，“工作時間不能看書。”他把書放回去。
    “我想要一個東西。”卿玖勾勾唇，看向陸星時；那眼神讓陸星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後退一步，背碰到身後的書架，“什麽事？”
    “這個。”卿玖伸手指指自己的嘴唇。
    “猥瑣！”小白吐槽。
    卿玖直接無視這個白癡的話，往前一步，“你不敢？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很想啊！”她眯著眼，一副“我已經看透了你的小心思”的樣子。
    陸星時餘光瞥了瞥左右兩邊，低下頭，有點不情願地在卿玖的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卿玖滿意地點點頭，退回去；“我就說吧，你......”
    “還以為你們兩個去哪兒了呢！”張婷半天沒看到人，不過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