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多斯基表情不變，哼道：“無所謂。我根本不在乎。”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
    秦笑川挑眉說：“你的家人、親戚、朋友、戰友會在乎。”
    甘多斯基臉色微變，但是，仍舊滿臉不屑。
    秦笑川繼續說：“像你這這個年齡，老婆、孩子應該都有了。你的孩子差不多上大學了，或許，會繼續求學，也或許會找一份好的工作。”
    “但是，當他聽說自己最敬愛的父親是叛國者的時候，是什麽感受？一定是不敢置信的。”
    “叛國者的孩子……那是多大一頂帽子？必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的美好人生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秦笑川歎息一聲：“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他身邊的人呢？會用什麽樣的眼神看待他？會不會歧視他、欺負他、羞辱他？”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你應該比我都清楚。”
    “他的父親從一名愛國者，變成了叛國者，那簡直就是最大的恥辱。他，一輩子都會被恥辱所籠罩。”
    秦笑川對著甘多斯基挑了挑眉：“他如果有妻子了呢？如果有孩子了呢？會不會受影響？哦，忘了，叛國者的兒子，是沒機會結婚的。”
    秦笑川嗤笑一聲：“你對妻子、父母、親人的影響，我就不多說了。”
    “簡單來說，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會因為你而受到最嚴重的影響。”
    “搞不好，他們會抑鬱，甚至是自殺。甘多斯基，你倒是無所謂，他們呢？他們也無所謂嗎？！”
    秦笑川提高了聲音，大聲質問。
    甘多斯基不由自主地皺著眉頭，臉色凝重。
    他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因為，他不認為自己會輸。
    他布局那麽久，計劃那麽精準，是不會輸的。
    哪怕他最後輸了，也會引爆炸彈，完成自己所謂的“殺身成仁”。
    屆時，沒有足夠證據的秦笑川難以完成對他的指控。
    那時，潛伏在熊國軍防部的合作夥伴再進行運作，會讓他成為一名為國犧牲的英雄。
    他雖然死了，還是能為妻子、兒女以及父母帶去榮光的。
    隻是，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竟然被活捉了。
    尤其是，秦笑川還拿到了一些關鍵證據。
    那些證據，足以讓他成為叛國者。
    從英雄到叛國者，雖然隻是身份發生了轉變，但是，對身邊人的影響將是巨大的。
    而且，那種影響將會伴隨一輩子。
    他的子子孫孫都將受到影響，也都將受到他人的欺辱和踐踏。
    自此，他們就再也抬不起頭來。
    甘多斯基不受控製地長呼了一口氣。
    秦笑川嗤笑一聲，問道：“想過這種後果嗎？”
    不等甘多斯基回答，秦笑川給了答案：“你沒有。因為，你不覺得自己會輸。”
    “現在，所有的主動權都在我手裏，你還拿什麽對抗？你有資本對抗嗎？”
    “你的忠心？還是你的英勇？我告訴你，那都是你的愚蠢！你死了就是死了。但是你給活人造成的傷害，卻是持續而連續的。”
    秦笑川伸了一根指頭：“我隻給你1個小時的考慮時間。1個小時後，你要是還沒有想說的，我會把你的‘英勇事跡’通報熊國。”
    說完，秦笑川走人。
    他給張天和做了匯報，並說：“吉利洛夫有問題，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甘多斯基雖然還沒交代，但是，他已經被突破了。”
    “我一會將已經掌握的所有證據發給首長，首長可以向熊國問責。”
    “同時，我建議秘密派遣炎龍部隊進入熊國邊境，暗中調查吉利洛夫的去向。”
    張天和回道：“你的建議很好，我會派人過去的。笑川，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查出真相，真是辛苦你了。”
    秦笑川回道：“不辛苦，職責所在。另外——”
    秦笑川有些猶豫。
    他如果不向張天和匯報，就不好安排胡蛟。
    他如果匯報了，那麽，胡蛟就跟龍國軍方有關係了。
    事後，如果某些勢力借題發揮，會讓龍國軍方被動的。
    張天和命令道：“有什麽話就直說。”
    秦笑川想了想，才說：“我希望部長給我全權處理此次事件的權限，因為，我需要單獨安排一些人。而這些人，是不能跟龍國軍方有任何關聯的。”
    張天和語氣平淡地說：“你本來就是此次事件的最高指揮，你擁有一切事務的最高權限。”
    “秦笑川，你用緬國的黃金收買緬國高官的事情，我都沒說什麽。”
    “現在，你在沙丁灣海域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一樣不會幹涉。我是相信你的。”
    秦笑川尷尬地回道：“感謝首長信任。那麽，我剛才說的話，就請首長全忘了。”
    張天和回道：“你剛才隻是匯報調查情況，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拿到甘多斯基的口供後，再向我匯報。現在，我得向熊國施壓了。”
    “另外，你也得做好進入熊國作戰的準備。這件事，一開始就是你在跟，所以，還得由你進行收尾。”
    “秦笑川，你的任務很艱巨。能不能頂住壓力？”
    秦笑川當即行了軍禮：“絕對不辜負首長和國家的信任，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掛掉電話後，秦笑川開始研究熊國及其周邊國家的詳細地圖。
    五十分鍾過去後，秦笑川才又去見了甘多斯基，問道：“有什麽想說的嗎？有的話，我就認真聽。沒有的話，你就是叛國者。我給你自己選擇的機會。”
    甘多斯基自己死，是沒任何問題的，是很堅決的。
    現在，如果要連累身邊的人，他還是做不到。
    他問向秦笑川：“我如果說了，我還是叛國者嗎？”
    秦笑川挑眉問道：“你願意當叛國者嗎？”
    “當然不想。”
    “既然不想，你就不是。”
    “但是，我現在已經落到了你的手裏，我是無法洗清自己的。”
    “你覺得，熊國會讓自己在國際上出醜嗎？”
    “當然不會。”
    “你說的很對。”秦笑川說：“如果熊國出現叛國者，而且還是高級軍官，對熊國來說，就是一個最大的羞辱。如果能將事情壓下去，他們自然會壓下去的。”
    “另外，我也會告訴他們，是你主動配合交代問題。所以，你這叫戴罪立功。”
    “你是必死無疑的。但是，你的事情絕對不會連累你的家人。這是我能做到的。”
    甘多斯基試探地問道：“我能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