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荒年！我成了嗷嗷待哺的小奶崽！
    蘇九看著遞到麵前的桃酥，再看看吳佩佩一臉的期待、歡喜，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隨手之舉，卻被她一直記在了心裏。
    半個鴨蛋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但半塊桃酥對吳佩佩而言，卻是她這輩子從沒嚐過的美味。
    “我們一起吃！”蘇九接過那半塊桃酥，將之掰成兩半，遞給吳佩佩一半。
    “行，等我下次再有好吃的，再跟你分享！”吳佩佩接過桃酥吃了起來。
    桃酥又香又酥，表麵還撒了黑芝麻，很好吃。
    吳佩佩才嚐了個味便沒了。
    “等我長大賺了錢，一定買很多很多桃酥，到時候你一塊我一塊，吃個痛快……”吳佩佩一臉憧憬地說道。
    “嗯，你一定可以的！”蘇九點點頭，毫不懷疑。
    兩人之間的小友誼，就因為你來我往的半個鴨蛋、半塊桃酥建立了起來。
    吳佩佩堪稱九兒的小迷妹。
    在蘇九和錦玉來之前，她的名次一直在班上遙遙領先。
    自從蘇九和錦玉來了，她隻能位列第三，排在兩人後麵。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和九兒之間的友誼。
    相反，她覺得小九兒太聰明了。
    很多深奧難懂的東西，隻要經她之口，都能表達得淺顯易懂。
    有了蘇九和錦玉兩個榜樣，吳佩佩學習越發帶勁兒……
    春種之後，天氣一天暖和一天。
    不少村子實行集體養豬，喂養出來的豬，一半交任務，一半賣了換錢，再和各家各戶分。
    梨花村也不例外。
    大隊長孫長青正召集大家，商量集體喂豬的事。
    “不是說不讓多喂嗎，怎麽又號召養豬了？”村裏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沒能理解情況，忍不住問道。
    “不讓個人喂，但鼓勵集體喂，咱們這是集體經濟，不會有人說。”
    “集體怎麽喂，不會一人喂一天吧？”
    “我可不會喂豬，萬一把豬喂出什麽毛病來了算誰的？”
    ……
    聽到集體喂豬，村裏人議論紛紛。
    前幾年老蘇家帶頭喂豬賺了錢。
    村裏人眼紅，第二年也跟著喂，有的病死了，有的喂到年底一百斤都不到。
    那些喂得肥些的，謔謔了家裏不少糧食。
    最後一算賬，根本沒落下多少好處。
    這會兒聽到集體養豬，不少人持反對意見。
    要想豬長膘，糧食少不了。
    與其拿那麽多糧食去換，還不如吃進自己肚子裏。
    “集體喂豬的事就這麽定了，咱們第一年也不喂多，就喂十六頭，蘇老嬸有經驗，不如讓老嬸牽這個頭，每天喂豬也給你算工分，不知道老嬸怎麽想？”
    集體喂豬的事，孫長青考慮再三決定做，隻不過這喂豬的人選，自然是老蘇家最有經驗。
    當年老蘇家喂養的那幾頭大肥豬，把整個公社都震驚了。
    要是讓蘇老嬸來喂，他覺得可行。
    換作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啥，讓她喂豬？
    被突然點名的蘇老太一愣，隨即擺擺手“喂豬是大事，馬虎不得，我一把年紀，整天還要伺候一家老小，精力恐怕顧不過來！”
    老蘇家如今不缺吃不缺穿，糧食富足，她掙不掙那份工分不重要。
    別看她整日閑在家沒有下地幹活，但其實伺候一家老小也要費不少精力。
    一日三餐，再加自留地裏的那些活，同樣少不了人幹。
    自家養豬也就算了，這集體養豬，喂得好倒好，喂得不好責任在誰？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不樂意幹。
    聽到蘇老太如此幹脆直接的拒絕，孫長青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不過他並沒有放棄。
    “老嬸你看這樣，等集體的豬回來，我選好喂豬的人選，您手把手帶幾天，傳授一下喂豬經驗可好？等到了年底，咱們集體的豬留一頭殺了吃肉，給你們老蘇家多分十斤肉！”
    “行，這沒問題！”蘇老太果斷應了下來。
    幾天而已，隻要不是讓她長期喂就行。
    梨花村集體喂豬的事就這麽敲定了下來。
    大隊長又緊接著安排起喂豬的場地。
    他選了村裏廢棄的房子，然後又召集鄉親們幫著收拾。
    等到豬崽子運回梨花村，時間已經到了四月下旬。
    山上的野草已經長出來了，地裏的菜苗也都現了青。
    和豬崽子一起運回來的還有一批米糠……
    蘇老太每天都要抽一些時間去教兩位知情喂豬。
    好巧不巧，大隊長選出來的喂豬人選正是王曼曼和秦冰燕。
    蘇老太對這兩人印象不錯，再加上王曼曼和秦冰燕確實勤勞肯幹，對這些豬崽子很上心，蘇老太便教得也很上心。
    喂豬的場地選的村裏荒廢的宅子，經過鄉親們的修繕，收拾得挺好，除了豬圈和一個大院子，還有單獨的灶屋以及一間屋子可以住人。
    王曼曼和秦冰燕幹脆從知青點搬了出來，這樣一來，也能方便照看那些豬崽子。
    蘇老太從家裏拿了不少番薯藤，讓兩知青種在院子裏。
    這邊院子空地挺大。
    種下的番薯，不僅番薯葉可以喂豬，長出來的番薯自己也可以吃。
    王曼曼和秦冰燕對著蘇老太萬分感謝。
    還有老蘇家自留地裏育出來的各種菜秧子，蘇老太每樣都給了她們一些。
    這天上學，蘇九帶了幾棵西瓜苗給吳佩佩。
    現在正是栽種的時候，到了夏天就有甜甜的西瓜吃。
    吳佩佩收到西瓜苗，萬分意外。
    她開春的時候給了九兒幾粒甜瓜的種子，去年她自己種了兩棵甜瓜，結出來的甜瓜很好吃。
    她給出去的是種子，收獲的卻是九兒給的西瓜苗。
    吳佩佩小臉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我給你甜瓜種子，就是給你種著玩的，你怎麽還給我西瓜苗了？”
    她壓根沒想過跟她交換西瓜苗！
    “我知道，我給你西瓜苗，也是給你栽著玩的！”蘇九點點頭，用她的話回了回去。
    “那，等我種出西瓜了請你吃！”吳佩佩看著盆裏幾棵又粗又肥，看著無比壯實可愛的西瓜苗，沒再拒絕。
    西瓜耶，她隻在供銷社見過。
    紅色的瓜瓤，一口咬下去，滿嘴的汁水，想想就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