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194章 模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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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之前是試探,那麽現在她可以肯定,麵前的女人就是劉燕。
    就算麵容改變,一個人的氣質和身形卻不能做得到如此相似,吳姨做了多年的家政服務,自認為看人的眼力比普通人要強上百倍。
    李蕪芯側了側身,終於沒有勇氣與吳姨麵對麵,她不知該用什麽身份與對方交流。
    吳姨歎了口氣,“那個孩子最近很難,如果可以的話,您應該幫她一把。”
    家庭的變故,感情的問題,太多的壓力和難題需要初夏來承擔,不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可以獨自承受的。
    她就算疼愛初夏,可也遠遠替代不了一個母親的角色。
    李蕪芯從包裏取出來一個厚厚的信封,轉身塞到了吳姨的手裏,輕聲道:“這個您幫我轉交給她,隻是一點心意。”
    信封裏裝的現金是早已備下的,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給,現在既然已經被吳姨揭穿,李蕪芯也幹脆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目前,她能幫到初夏的也隻有這個了。
    吳姨的手心裏猛的一沉,剛抬起頭想要說點什麽,卻隻看到李蕪芯越來越遠的身影。
    吳姨重重的歎了口氣。
    親生父親不願意認,親生母親遠遠的躲著,初夏啊初夏,你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初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有多久。
    可是這一覺,卻讓她隱約的回憶起些什麽。
    唔……頭很疼。
    頭腦裏不斷的冒出一些陌生的片斷,令她的神經每分每秒都處於緊繃的狀態。
    “來,寶貝,這個是你的妹妹,寶貝也有妹妹了。”媽媽抱著小小年紀的她,她伸出腦袋往那張粉嫩的床上張望。
    妹妹的衣服好漂亮,妹妹的床看起來也好柔軟,令初夏妒忌的是,妹妹可以隨時和媽媽在一起。可是她隻能和保姆在一起,偶爾才能和媽媽見一麵。
    “媽媽媽媽,這是我的妹妹嗎?妹妹是從媽媽肚子裏生出來的嗎?”初夏用力的扯著自己皺巴巴的裙子,想要給妹妹一個好的印象。可是妹妹一直在睡覺,睡得臉紅嘟嘟的。
    “是啊,是媽媽生出來的,和寶貝一樣。”
    “媽媽,為什麽妹妹能和媽媽在一起?寶貝不能和媽媽在一起呢?”
    媽媽溫暖的手撫在她的頭上,安慰道:“寶貝以後不能和媽媽生活在一起,因為寶貝要去找爸爸,以後要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不,我要媽媽。”初夏哇的一下就哭了,陌生的妹妹,變得陌生的媽媽,還有那句要去找爸爸的話,聽上去很像是恐嚇。爸爸是什麽鬼,她才不要去找爸爸。
    “聽媽媽說……”媽媽用力的抱了抱她,眼神裏透出一絲堅毅,“隻有和爸爸在一起,你才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和媽媽在一起,媽媽擔心保護不了你。”
    “媽媽……”
    初夏倏的一下把眼睛睜開,媽媽的臉……
    為什麽怎麽也看不清楚。
    “病人醒了,快叫醫生。”
    “初夏,你怎麽樣了?”
    在一群白製服人的包圍中,初夏依然很快的找到歐陽天成的身影,歐陽天成的臉白得像鬼,仿佛該躺在病床上的應該是他才對。
    初夏皺了皺眉,“我怎麽了?”
    歐陽天成握住初夏的手,懊悔之意令他幾乎抬不起頭來,喃喃的出聲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明明知道初夏是個病人,他不該感情用事,不小心錯傷了對方,是他太大意了!
    護士手忙腳亂的給初夏量體溫,量血壓,初夏的視線卻始終牢牢的落在歐陽天成的身上,可是每當歐陽天成要和她對視時,她卻慌亂的把目光移開。
    她隱約想起了昏倒之前發生了什麽。
    醫生匆忙的推門而入,給初夏做了簡單的檢查之後,對歐陽天成道:“歐陽少爺,麻煩出來一下。”
    “天成……”這兩個字說得很輕,很輕,說完她快速的扭過臉去,不讓歐陽天成看到她臉頰邊匆匆滾過的淚珠。
    “初夏,你剛剛在說什麽?”歐陽天成急於想要了解初夏的病情,不得不暫時離開,臨離去前他拍了拍初夏的手背,安慰道:“沒事的,我一會再回來,你不要擔心。”
    初夏“嗯”了一聲,直到歐陽天成的腳步聲遠離,她這才扭過頭用目光尋找歐陽天成最後的身影。
    她心裏突然好難過,好難過……
    歐陽天成,你可不可以不要折磨我?我可以成全你,和李寶娜結婚,那你是不是可以成全我,還給我自由?
    想這麽說,但是她沒有那個勇氣。
    就算歐陽天成真的給她自由,她也不知道有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初夏用力的抓著頭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可是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又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媽媽的身影。
    是一個很模糊的影子,看不見臉,感覺又似曾相識。
    初夏猛的坐了起來,眼神空洞的望著正前方,護士被她接下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一把把插在手背上的針管扯落,血點頓時滋了出來,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小姐,您現在還不能出去,小姐……”
    初夏的腳剛碰到地麵,頭部劇烈的疼痛,卻令她眼前隨之一黑。
    她再次昏了過去。
    “醫生,她怎麽樣?”歐陽天成凝視著好似熟睡中的初夏,兩隻眼睛熬得通紅,也不敢輕易的眨一下。
    “她現在的狀況……”艾比招了招手,把歐陽天成叫到了遠一點的位置,這才開口繼續道:“她現在沒有什麽大礙,但是不能再受刺激,否則……”
    歐陽天成凝視著艾比的眼睛,一點攥緊了拳頭。
    “正如克魯曼醫生所說的,腦積血正在擴散,所以現在出現了一些症狀。我認為安全起見,最好安排在三周後再起程去德國。三周是一個觀察的周期,如果這期間狀態平穩,手術的把握要高一些。要不然,現在坐飛機也不安全。”
    “手術的把握有幾成?艾比?”
    “百分之十,最多。而且還需要克魯曼醫生親自開刀。”艾比翻看著手中的ct圖像,一本正經的道。
    百分之十……
    還是百分之十……
    歐陽天成無助的蹲了下來,身體蜷縮著,肩膀不斷的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