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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這麽說？”歐陽天成直勾勾的盯著李蕪芯問道。
    那咄咄逼人的氣勢，還有那張臉，幾乎和歐陽宗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李蕪芯一時之間心神恍惚，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微微扶住旁邊的椅背，聲音低低的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你們身份地位不是很相配，到頭來我怕你會傷害人家姑娘。”
    歐陽天成注意到李蕪芯說話時麵色慘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由得彎下腰道：“李阿姨，您沒事吧？”
    李蕪芯搖了搖頭，摸了摸額頭，輕輕把冷汗拭去，“我沒事。”
    下一秒，她的手搭在歐陽天成的手背上，激動的道：“我和你李叔叔就要離婚了，我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因為身份地位差距太大，所以最終還是會分道揚鑣……天成。”
    歐陽天成想要把手抽回來，她卻連忙握緊，仿佛握住一根救命稻草，“還有一件事，阿姨還請你幫忙。”
    “什麽事？”歐陽天成的語氣有點冷。他今晚已經聽了太多的廢話，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長輩，也許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阿姨有一件傳家之寶最近想要拍賣，阿姨希望你能拍下來，送給初夏，不過這件事你要保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李蕪芯懇求道。
    這個請求和方才所說的話完全矛盾，不希望他們交往，卻希望他把東西買下來送給初夏？歐陽天成不解的看著李蕪芯，聽著李蕪芯繼續道：“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但是阿姨現在有難言之語不好說出來，你就當是幫阿姨這個忙。嗯？阿姨阿，很喜歡初夏這個女孩，但也知道如果直接送給她會有些唐突，所以阿姨希望你把這件東西拍下來，送給初夏。你放心，錢阿姨會幫你準備好的，隻要你答應阿姨可以保密。”
    “不必了，阿姨，既然是我送的，那就不能要您的錢。”
    說完，歐陽天成轉身，用行動表示他想要結束談話。
    剛邁動兩步，身後李蕪芯的聲音再次飄來，“記住阿姨說的每一句話。”
    歐陽天成蹙眉，身形頓了一下，繼續抬腿走遠。
    走到拐角處，歐陽天成放慢了腳步，想了想總覺得李蕪芯今晚說的話裏似乎都隱含著某種暗示，似懂非懂，令他感到不安。於是他掏出手機，給門外守候的王秘書打了個電話，“幫我查一下李寶娜的媽媽，是的，所有的資料都要。”
    掛完電話，他把抬起頭，視線裏突然多出來初夏的身影，他微微發怔，隨即微笑的用胳膊勾住初夏的脖子，“去哪了？”
    “洗手間。”說話時，初夏仰著尖尖的小臉望向歐陽天成，有點擔心的道：“你讓人查李寶娜的媽媽？為什麽？”
    歐陽天成捏著初夏的下巴，一臉寵溺的道：“沒什麽，這是我商業上的事。”
    歐陽天成想要繼續往前走，初夏卻若有所思的停下腳步，歐陽天成扭頭，“怎麽了？”
    “為什麽查她？告訴我。”初夏一本正經的道。
    “那是因為……”
    “天成，天成呢？媽媽，我要天成。”李寶娜尖銳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初夏微微怔住，隨即推了歐陽天成一把，“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她心裏明明吃味的很，但是卻表現得像是個賢妻良母，歐陽天成不滿意的瞪著她，“你就那麽急著把我往別的女人那裏推？”
    初夏紅了臉，捏了他一下，“你現在還有心情說這個？”
    歐陽天成不動，直勾勾的盯著初夏，“你不是說你什麽都不記得了，為什麽還要來這？”他一直沒問，是指望著初夏會主動和他說，結果就隻聽到初夏不停催促他去看李寶娜。
    他很不高興！
    “我……”初夏張了張嘴，剛想要說點什麽，卻在這個時候被身後走過來的李寶娜轉移了注意力。
    順著初夏的視線，歐陽天成回過頭去，眉頭蹙緊。
    李寶娜已經化了好妝，甚至還把病服給換了，但是再好的妝容也遮不住難看的氣色，反倒給人一種矯揉造作之感。
    “怎麽是你？”李寶娜用手指著初夏惡狠狠的道：“誰讓你來的？給我出去！”
    初夏垂下頭，不去看李寶娜，不是因為被李寶娜的氣勢震懾住了，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至於原因，隻有她心裏明白。
    “她是和我一起來的，你有意見嗎？”歐陽天成衝著李寶娜冷冷的道。
    “天成！”李寶娜跺腳，凹陷進去的臉頰平添了幾分的狠勁，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模樣。
    “天成，你來看我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帶著她，是不是想把我氣死了才要甘心？我讓她走，你把她趕走！”李寶娜見歐陽天成無動於衷，幹脆撲過來徑直扭住初夏的胳膊往外拖。
    “你想幹什麽？”歐陽天成護著初夏，輕輕一推便將李寶娜推倒在地，李寶娜當即嚎啕大哭。
    哭聲震驚四座，不少醫生、護士都聞訊趕來。
    歐陽天成繃著臉，想直接拉初夏走人，可是初夏的腳像是生了根，目不轉睛的盯著匆匆趕來的李蕪芯的身影。
    好像！卻又不像！
    她記憶裏的劉燕整過容，容貌與從前大有不同，麵前的女人與整過容的劉燕僅僅是幾分相似，可是說不出來為什麽她卻覺得李寶娜的媽媽很可能就是劉燕。
    也許是氣質？
    也許是錯覺。
    不，應該不是錯覺。
    在與她對視的刹那，女人眼中劃過了一絲微妙的光亮，令她覺得這不僅僅是一種巧合。
    上回在蛋糕店裏也是，現在也是，每一次見到女人，初夏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好像就早就認識了對方，哪怕是許久未見也並不覺得陌生。而且，她認為女人的想法也是一樣，因為對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自己。
    這一瞬間，她幾乎就已經有了答案。
    “寶娜，寶娜你怎麽樣了？”李蕪芯把視線從初夏身上移開，奔向李寶娜，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表示著她是一個關心女兒的好母親。初夏的心莫名的酸了一下，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沒有體會過母愛，她對李寶娜隻有羨慕。
    李寶娜卻和初夏的想法截然不同。她撇開李蕪芯的手，帶著哭腔道：“你要是真的為我好，你就把那個女人幫我趕走！”
    李蕪芯猶豫了幾秒鍾，還是往前了兩步，衝著初夏語氣平靜的道：“麻煩！你們先回去吧，我女兒現在的狀態不太好。”說完，快速扭頭，回避著初夏的目光。
    雖然料想到了會是這個結果，初夏還是忍不住覺得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