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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女轉過頭，看了一眼馮鍾祥，她努力思考著，到底該不該這樣做？
    孫壯壯看她沒有反應，感激涕零地就想給馮鍾祥跪下，連聲感謝著：
    “謝謝大夫！謝謝，謝謝！”
    但他被馮鍾祥一把給拉住了，“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他家其實也很困難，大概也隻比眼前這對母子好一點。
    但他總是習慣性的樂善好施。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攢不上錢娶親了。
    孫壯壯聞言，頓時感覺主要問題解決了。他欣喜地看向了李二女。
    可他剛想說話，卻被打斷了。
    “不行！”李二女突然出聲，“我們又不認識人家，怎麽能要人家的錢呢？”
    孫壯壯一愣，有些明白了李二女的意思。
    他之前跟李二女商量，一起碰瓷汽車的時候，李二女就不太同意。
    主要是因為，她不想讓孫壯壯習慣依靠不義之財。鬧到最後，就像他那個畜生爹一樣。
    直到他說，他這之所以想這麽做，是為了娶媳婦。
    李二女沒辦法，這才勉強同意的。
    可她後來還是把假裝受傷，變成了真的受傷。
    她的目的就是讓孫壯壯親眼看到後果，徹底斷了他依靠碰瓷吃飯的想法和可能。
    孫壯壯想到這些，忍不住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他哽咽著下定決心說：
    “媽，我知道錯了！我給他打個欠條！等我賺錢了，這筆錢我還！以後我養你……”
    李二女聽到孫壯壯的話，欣慰地含著淚笑了。
    孫壯壯安排好李二女住院，急匆匆回到家裏拿一些日常用品。
    他一進院子，一個身穿藍布補丁棉襖，圍著灰紫色圍巾的年長女性，就用一杆長擀麵杖偷襲了他。
    孫壯壯嚇得掉頭就跑。
    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這才發現，打他的人，原來是孫小五的媽媽葛大娘。
    他這才敢停下。
    孫壯壯抓住擀麵杖的一頭，連忙問：“大娘，大娘！你這是幹嘛？”
    葛大娘氣喘籲籲的質問他：“你說，是不是你帶著小五子去碰汽車了？然後還讓人打了？”
    孫壯壯有些心虛的點點頭。
    葛大娘的擀麵杖馬上又要舉起。
    他連忙解釋，說：“大娘大娘，你別生氣。我錯了！我以後不帶他去了。”
    但是，葛大娘仍然不罷休，揮舞著擀麵杖繼續打他，一邊邊說著：
    “你個天煞的，你咋帶著我兒子去死呢？ 真沒想到，你跟你爹一樣都是個壞種！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孫壯壯本來還在跑，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大娘，你別這麽說啊，那老東西跟我沒關係！我今天也是一時糊塗，以後不會這麽幹了。我保證！”
    葛大娘一邊追他一邊說：
    “你保證你拿什麽保證？除非，你有個正經班上。否則，你別再想著跟我們家小五子說一句話。”
    孫壯壯感覺有些冤枉，他說：
    “大娘，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家這條件。
    好工作都分給別人了，我就是想去他們也不要我呀。
    您要是能給我找份工作，我當然願意去上班。”
    葛大娘呸了他一下，說：
    “工作都是自己找的，我還想去廠子上班呢。我要能安排，我早給自己安排了。還用等你說！”
    ……
    他們追打的過程，剛好被躲在屋裏喝茶的趙廣成看到了。
    他眼睛一亮，又想到了主意。
    他打開窗戶，看著兩人繼續說道：
    “咦，這不是大壯嗎？葛大娘說的對啊，你天天這麽閑著，惹事生非的可不行。我勸你，還是盡快找個班上。”
    孫壯壯一看，哎呦，這不是他們大院兒新來的最有出息的人嗎？平常都不搭理他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他竟然主動和他攀談起來了。
    孫壯壯也不好不給他麵子，於是打招呼說：“嗬嗬，趙哥也在家呢？你今天怎麽沒上班兒啊？”
    趙廣成嗬嗬一笑，說：“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在家待會兒。”
    實際上，他之前扛著趙欣兒走了大半夜，現在後背和肩膀疼得厲害。
    “哦，是嗎？你保重啊！
    對了，趙哥，你剛才說工作？
    我不是不想找，但是你也知道，這年頭兒找份工作太難了。
    我媽他們三個工人就一份工作，大家輪流幹。我實在擠不進去了。”
    葛大娘抄著手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她歎著氣想，孫壯壯這孩子吃虧就吃虧在，他有個不爭氣的爹。活活把一個工廠名額折騰沒了。
    要不然，這孩子能到25了還沒工作？還沒結婚嗎？都怪他那個不像話的爹！
    趙廣成聽了孫壯壯的話，點了點頭，心想這機會來了。
    “確實很難。但也不是沒有機會，關鍵在於個人能不能把握。”
    孫壯壯聽出他話裏有話，腦子一轉，說：“趙哥喝的什麽茶？聞著挺香啊！”
    趙廣成聽他這麽說，心想，看來這小子腦瓜不笨，是個可教之才。
    他在葛大娘疑惑的眼神裏，微微笑著說：“不算是什麽好茶。你喜歡嗎？進來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