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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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建華這麽一說,一屋子人更是斂氣凝神,都豎起了耳朵聽著。
賀明宇在部隊身居高位,又屢立奇功,讓他坐主桌他們可以理解。
可是他們不太明白,一個邊遠農村出來的小姑娘,為什麽也這麽得老爺子的臉?
賀老爺子看看賀建華,冷聲問他:“怎麽?我做不了這個主嗎?”
賀建華不敢頂撞老爺子,陪著笑臉說:“當然可以,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好像不太合規矩…”
賀老爺子說:“哦,規矩?你媳婦跟幾個孩子,幾個月沒有來家宴了?看來,他們也不太知道規矩。你要是想講,回去給她們好好講講。”
賀建華看了看張寶琳,徹底閉了嘴,坐下了。
賀建華平時工作比較忙,家宴一個月參加一次就算多的了。
他的媳婦和三個兒女更是借口上班、上學忙,都不肯按時來參加家宴。
賀老爺子一直心裏有氣,但是礙於兒子的麵子,他一直沒有點破。每個人的份例也都按時給了。
今天他聽賀建華跟他講規矩,這才借機敲打他兩句。
賀老爺子看賀建華憋紅了臉,不再說話。他滿意得轉過頭,笑看著小娃娃一樣的顧曉。他示意賀明宇,帶她一起坐下。
然後,老爺子在一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用盡量溫和地語氣說:“丫頭,識字嗎?”
顧曉笑著說:“簡單的能看懂。”
賀老爺子問:“你上過學?”
顧曉想了想,原主好像一天學都沒上過。如果現在說不認字,將來某一天肯定會露餡。
於是,她搖了搖頭,借口說:“爺爺教過我認字。”
實際上,重生前的她可是研究生畢業,識字真的就是個基礎中的基礎。
但是,她現在是17歲的顧曉,她也隻能這麽說。
賀老爺子又問:“寫字呢?”
顧曉回答:“會寫一點。”
其實在上一世中,她的一大愛好就是練字。她的書法作品,可是獲得過全國書法比賽金獎的。
隻不過,這也是不能說的,隻能等大家慢慢發現了。
賀老爺子了然地看了看顧曉,有些神秘地說:“我書房的牆上有一幅字,還有一幅畫,送給你了。就算是替賀家給你的謝禮,一會兒記得拿走!”
顧曉看了看賀明宇,他微微衝她點了點頭。於是,她也就沒有推辭,笑著跟賀老爺子道謝。
眾人都驚訝地把目光再次投向了老爺子。
老爺子書房裏的兩幅作品,可是唐宋八大家之中的柳宗元和蘇轍的真跡。
那可是無價之寶,也是老爺子一直以來的心頭愛。
往日裏,老爺子的幾位老朋友要拿一箱子金條加幾棟小洋樓跟老爺子換。老爺子都不肯,今天竟然給了這麽個村姑?
眾人十分的不理解,他們寧可相信老爺子是想通過顧曉轉送給賀明宇的。
“哼!老爺子真偏心!”賀老爺子的小女兒賀建蘭委屈巴巴地說。
她今年三十七歲了,在京城市醫院裏當護士,因為某些原因她一直沒有結婚。
她一直把自己當賀老爺子的‘心頭寶’,她喜歡跟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爭鬥,隻為證明老爺子對她的寵愛。
她之前也跟老爺子要過這兩幅真跡,可是老爺子沒給她。
她沒想到,泥腿子村姑一來,老爺子就把東西給了她。這讓她心裏很是不爽,順帶著她對顧曉也有了很大意見。
在場的眾人都聽到了她這句話,知道她又醋壇子打翻了,也都沒理她。
不過,賀老爺子卻是不得不發了話:“她救了明宇的命,這點兒謝禮是理所應當的。你要是也想要,回頭也做出點兒成績出來。到時候我一樣獎勵你。”
賀老爺子對這個小女兒有些無奈,但是顧曉第一天到他們家來,他必須給顧曉撐腰,不能讓她覺得沒有歸屬感。
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
“爸!我一個護士能做出什麽成績!我也不能給人家做手術,也不能直接救人,我還能做什麽?”賀建蘭有些著急,語氣說得有些重。
顧曉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大家對她這麽囂張跋扈,不講道理的勁頭,一點兒都不驚訝。
頓時也明白了,估計她在家這樣已經成習慣了。
“確實!要不然這樣吧,你找個對象結婚,我就獎勵你!怎麽樣?”賀老爺子也不生氣,笑嗬嗬的說。
“爸!”賀建蘭一聲嬌喝,顯然更生氣了。
“小苗呢,上菜吧!明宇他們肯定也餓了。”賀老爺子不再跟賀建蘭說話,轉而吩咐道。
小武一看,趕緊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十菜一湯就端上了每一張餐桌。
“大家吃飯吧!”賀老爺子說道。
大家也紛紛動筷子,開始吃飯。
顧曉在火車上吃了些東西,也不餓,隨便夾了兩口菜,就覺得飽了。
賀建蘭看著她旁邊的顧曉,翻了翻白眼,說:“你多吃點兒啊,你們鄉下是不是都吃不到這些好東西啊?”
賀建蘭這句話頓時引來幾道的注視,其中就有賀老爺子,賀建新,賀明宇祖孫三人的。他們同時在等著看顧曉怎麽應對…
顧曉聽著這貶低的意味濃重的話也不生氣,隻是不鹹不淡地笑著說:“兩邊吃得東西是不太一樣。我們這次回來,也給大家帶了一些那邊山裏的野味,回頭給大家分一分,嚐一嚐。”
顧曉這不卑不亢的回答引得周圍幾人都非常的讚賞,尤其是老爺子。
賀建蘭看了顧曉一眼,又撇了撇嘴,更加不屑地說:“不用了,恐怕那些東西土腥味兒太重,登不上我們這麽高雅的餐桌。”
賀明宇皺眉,忍不住說:“小姑,什麽土腥味兒?你沒吃過怎麽亂發言。再說了,餐桌有什麽高雅不高雅的。國家提倡節儉,高雅是小資產階級的做派。你這麽說可不對!”
賀建蘭沒覺得自己不對,對賀明宇這個小輩更是不客氣,說:“哼!你這是跟泥腿子混久了聞不出來吧?我大老遠的可就聞到了,我可聞不慣。”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顧曉的另一側偏了偏身體,還以手做扇,又扇了扇。那嫌棄的意味簡直太過明顯。
眾人雖然沒有聞到什麽味道,但是賀建蘭這麽說了,他們也仿佛處在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氣味包圍中,讓他們也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尤其是桌上幾位愛幹淨的女士,都不約而同地偷瞄了一眼顧曉的方向,然後用手堵了堵鼻子。
賀明宇剛想說什麽,但是他的手卻被顧曉按住了。顧曉對著賀明宇輕輕地搖了搖頭,意思是沒關係,不要跟她計較了。
顧曉自己嗅覺就十分靈敏,她當然知道賀建蘭是故意這麽說的。所以,她對賀建蘭這樣明晃晃的誣陷沒什麽反應。
但是,一向公允的賀老爺子卻怒了。他沒想到,他的女兒竟然心胸如此狹隘,就連一個家人都容不下。
她竟然當著他的麵,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顧曉口出惡言,還帶領全家人一起孤立她。
更讓他覺得臉上無光的是,顧曉一個來自農村的17歲的小姑娘,竟然比他這個在京城受過高等教育的37歲的女兒還要大度,還要顧大局識大體。
因此,他啪嘰一下就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怒道:
“你們還想不想吃飯了?不想吃的,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