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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寧看看顧曉，確定了一下她的意思。
    於是，霍寧打開文件，示意旁邊的警員幫忙做記錄。
    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武奇進一改往日老實巴交、可以任人欺負的樣子，表情變得猙獰，扭曲。
    霍寧一拍桌子，嚇了大家一跳。
    可是，武奇進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獰笑著看著顧曉，口水也流出來了。
    霍寧一看，頓時明白了，武奇進把嬌小的顧曉當成小孩子了。
    他趕緊用文件把顧曉擋住，用十分凶狠的語氣問道：
    “武奇進！你說說，你是怎麽殺害那些孩子的？”
    顧曉用若水控製了武奇進的意識，讓他說實話。
    武奇進一愣，眼神發直，似在思考。
    然後，他眼露凶光的看著霍寧清晰的吐出兩個字：“斧子。”
    在場的幾人都驚呆了，這可是抓捕歸案後，武奇進的第一次認罪。
    之前不管大家怎麽努力，怎麽勸說，講法律條例，講倫理道德，講孩子父母失去孩子的淒慘。
    他全都無動於衷，隻是傻笑著說不是他幹的，跟他沒關係。
    眼看著，這個案子就要不了了之。可是，今天卻出現了奇跡。
    然後，霍寧隱隱的興奮著，看了顧曉一眼，正要繼續問話。
    就聽武奇進又主動交代，說：“鑿子，木頭，扳手，鉗子，釘子，還有石頭。”
    他說出每一個字，都使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
    武奇進居然對著幾歲的小孩子，不光是用斧子，還用了這麽多工具。
    他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泯滅人性。
    霍寧額頭的青筋暴起，對著桌子又是一拍，“發生的時間，地點，具體過程，說。”
    武奇進木訥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種極為享受的笑。
    “哈哈，第一個死的是俊俊，村西頭老劉家的孫子。
    他長得很漂亮，眼睛好大，水汪汪的。他很愛笑，管我叫大哥哥。”
    “然後呢？”霍寧喝道。
    “然後，我帶他去河裏洗澡，抓魚。我們倆玩兒的挺好的。可是他媽不同意，不讓俊俊找我玩兒。”
    “有一天晚上，俊俊在家挨打了。他來找我玩，我就把他留下了。
    誰知道，他媽半夜來找他，他就躲到我家菜窖裏了。
    可是，菜窖裏通氣不好，他就憋死了。”
    “那你為什麽瞞著沒說？”霍寧眼神冷冽，不太相信他的話。
    武奇進眼裏閃過一些複雜，又突然笑了。
    “他喜歡跟我玩，他媽打他，是他媽害死他的。我太孤獨了，我不想把他還給他們……”
    武奇進這時竟然哭了。
    “所以呢？俊俊的屍體是哪一個？”
    有警員協助，拿了幾張照片給武奇進看。
    武奇進搖搖頭，他之前已經被逼著反複看過這些照片了，所以每一張照片他都很熟悉。
    甚至，他這段時間回憶起了很多之前忘記的細節。
    “俊俊不在這裏邊，都沒有。”
    他一句話說完，大家都有些慌了。
    如果，俊俊不在這裏邊，而是在其他地方。
    那是不是意味著，還有他們沒有發現的孩子？
    果然，武奇進笑著對大家說：“好看的孩子，跟好看的在一起，難看的跟難看的在一起。
    好看的種在樹下，難看的丟進地底下。”
    霍寧簡直被他氣瘋了，走過去直接給了他一拳，眾人趕緊過去把他拉住。
    大家都很難過，都恨不能馬上斃了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隻是，國法當前，大家都必須遵守。
    “消消氣，讓他說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警員勸道。
    顧曉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把情緒穩定下來。
    “還是接著問吧。一次把事情弄清楚，不要再多給他時間磨蹭了。”顧曉說。
    霍寧聽到顧曉的話，馬上冷靜了下來。
    是的，一次把事情弄清楚，把流程走完。
    事情越快處理好，武奇進才能越快接受審判。
    那些無辜死去的孩子，才能得到妥善安置。
    武奇進這種人，多活一秒鍾，對他們都是一種侮辱。
    “你繼續說，好看的…另外的孩子在哪裏？”霍寧簡直要被這個變態逼瘋了。
    殺害兒童還不算，還把這些兒童分開埋。
    武奇進絮絮叨叨的把其餘人的位置，以及具體殺害他們的手段、細節。
    還有作案工具的位置等等都坦白了。
    一共11個人，除了菜窖裏的5名兒童。
    在他家附近的果園裏，還埋了6個人，5名兒童，以及1名20歲左右的女孩。
    武奇進說，他不喜歡大人，但那個女孩是給他自己娶得冥婚媳婦。
    樹林裏其他的孩子，就是他的兒子女兒們。
    這輩子他太寂寞了，下輩子他要兒女成群。
    霍寧氣得又一次拍了桌子，喝罵道：
    “你做夢！你殺了這麽多人，他們都恨不能馬上弄死你。怎麽會想跟你成一家人？”
    武奇進交代完了，警員把口供拿給他簽了字，按了手印。
    霍寧馬上安排人，拉著武奇進 去他說的小樹林，指認現場去了。
    至此，特大菜窖殺人藏屍案又升級了。
    每個路過顧曉身邊的人，看向她的目光裏都充滿了敬意。
    後邊的工作，不需要顧曉跟著去，霍寧就安排人送她回了賀家。
    她正好想跟賀建新了解一下，四合院那兩口子。
    她回到賀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大家還都沒有休息，三叔賀建群今天沒在醫院住，而是回來看看孩子們。
    賀建群和三個孩子，今天開始就正式搬回賀家住了。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賀明逸、賀明英、賀明軒。
    賀建群坐在輪椅上，他們圍坐在一起說話。
    顧曉認出來，賀明英就是那天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孤立她的人之一。
    他們看到顧曉進來，幾乎同時看向她。
    “曉曉，你怎麽回來了？吃飯了嗎？”賀建群笑著問。
    “咕嚕嚕”顧曉剛想說話，肚子的響聲先替她開了口。
    她有些尷尬，用手捂了下臉。
    她今天就早上吃了一個包子。中午被綁，下午審案子。
    一直忙到現在。
    “哈哈哈，苗姐，苗姐！”
    賀建群兩次見麵，都覺得顧曉簡直太有趣了。讓他總是忍不住想笑。
    “來了來了，怎麽了？”苗嫂正在收拾廚房，腰上的圍裙都沒來得及摘，就跑出來了。
    “家裏還有飯嗎？曉曉餓了。”賀建群攤開一隻手，指向曉曉。
    苗嫂笑著對顧曉說：
    “米飯沒了，吃別的行嗎？我給你炒兩個菜，還有幾個饅頭，我給你熱熱。”
    顧曉趕緊說：“不用了，太麻煩你了。我還是自己做吧。”
    苗嫂按住要進廚房的顧曉，說：“可別，老爺子說了，你以後就是家裏的貴客。
    把誰招待不好，都得把你招待好！你等著啊，馬上就好。”
    她說完就去了廚房，留下顧曉一臉驚訝。
    賀建群對顧曉說：“曉曉，你別客氣！這都是你應得的。”
    顧曉稍微有點兒受寵若驚了。
    她上一輩子是法醫，也經常因為取得一些成就而受到領導的嘉獎和同事的鼓勵。
    但是，像這樣被奉為上賓卻是第一次。
    “明逸，你去請你大伯和大伯母下來坐坐。”賀建群說。
    賀明逸對顧曉笑了笑，上樓去叫人了。
    賀建新夫婦很快就下來了，大家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說話。
    “曉曉，你今天忙什麽了？”徐華娟問道。
    顧曉想了想今天的刺激場麵，還是別嚇著大家了。
    “哦，今天沒什麽事，我休息了一下。”顧曉本著報喜不報憂的原則說。
    “哦哦，你最近剛到京城，確實容易覺得累。那你就多休息休息。”
    徐華娟很體諒顧曉。
    “好的！”顧曉笑眯眯的說。
    “叮鈴鈴，叮鈴鈴。”大家正說著話，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李嫂接的電話。隻見對方正在跟她說著什麽。
    不一會兒，她抬起頭，先是看了大家一圈。
    然後，她猶豫著對顧曉說：“小顧同誌，找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