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招風的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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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靜這次的懷孕,不隻是出乎包括白大夫、李大夫、十三阿哥還有她自己以及她身邊侍候的楹嬤嬤和小樓等人的一致意外,也讓她懷孕的期間比前幾次都更要艱難,按照白大夫為自己診斷出現例外給出的解釋是,這是一個不僅是百中無一,甚至千中也無一的特例,而這個特例出現在蘭靜根本就沒準備好的身子之中,也就同時讓母與子都帶上了很強的危險性。
    而這個關於有危險性的診斷,又是在蘭靜懷孕有五個多月的時候才診出來的,也因為是已經到了這個月份上,從而也就讓十三阿哥和蘭靜不需要再為是否放棄這個孩子而猶豫和彷徨了,因為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孩子已經大到一定程度了,以蘭靜現在虛弱到一定程度的身子,去經曆一次流產,未見得就會孩子正常生產要安全。
    省了要在舍棄一個小生命和可能會讓其餘幾個孩子失去母親之中來做決斷的蘭靜,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盡力的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以期盡力讓最後的結果可以兩全。隻是白大夫先一次的診斷雖然被破了例,但他後來的說法還是很有可信度的,蘭靜現時的身子對懷這個孩子確實是覺得吃力許多,倒不是說她的孕吐反應有多麽嚴重是,事實上這回蘭靜也基本也沒什麽孕吐反應的,隻是隨著孩子的越來越長大,著床不穩的現象時有發生,但凡蘭靜的情緒稍有較為強烈的變化,或是動作略微有些大,緊跟著而來的,就常常是有要流產的預兆。
    而有鑒於蘭靜的這種身子狀況,在她懷孕的後幾個月,都是處於被嚴密的保護之中,掌府的事物交由楹嬤嬤和莫姑娘暫且代理了,若有什麽她們處理不了的,也多是交由十三阿哥拿主意,隻少量不需要費什麽心思的,才會送到蘭靜的麵前。至於和孩子們的互動,這個可以有,但絕對不可以多,更不能有大的動作,以十三阿哥規範出來的條條框框,蘭靜覺得,他其實可以做個籠子把自己圈起來了,這樣別人對她也就可以做到許看不許動了。
    連孩子們的碰觸都要這麽小心,那平時散步之類的活動就更是被嚴令禁止了,要走也不是不行,但必須得有大夫在旁邊隨時觀測著,感覺蘭靜的臉色或是體能有問題了,就要馬上喊停,然後迅速的診脈,該馬上用藥就馬上用,不需要馬上用藥的,就趕緊用軟椅抬回去,軟椅若還不行的話,還有躺椅也隨時備在左右,當然能靠近蘭靜身邊的,不管人和物,都是要提前進行安全檢查的,以防上次被下藥的事件再次發生。
    而就在蘭靜咬著牙,將堪比坐月子一般難受的幾個月硬挺下來之後,在生產之時,卻依然還是難產了。好在因為她的這次懷孕,從一開始就是個意外,再加上中間又事故頻發,白大夫和李大夫早就已經做好會難產的準備了,連止血石,十三阿哥也早就提前請旨,要到府中備用了。在各方人手、藥物、器械等全都想到備好之下,蘭靜的此次難產,總算也是有驚無險的度過去了,在康熙五十三年十月初十的那一天,十三阿哥府裏又新添了一個小格格。
    隻是,雖然準備功夫做得充足,最終也沒發生需要在母親和孩子間做取舍的問題,但畢竟是在蘭靜身子狀態極其不佳的情況下懷的這孩子,所以生下來的小格格,雖未見得比歡顏那時候差,但也沒強出太多,躺在那裏就是弱弱小小的一團兒。而她的額娘蘭靜,這時候的身子也是極其的虛弱,本還想沿續其他幾個孩子們的前例,給小格格依舊用母乳先行喂養幾個月的計劃,遭到了十三阿哥的堅決製止,經她再三央求,也隻是被允了可以喂一次初乳,蘭靜想想白大夫和李大夫開下的那一大堆要在月子裏給自己調理身子之用的方子,再想想喝過藥之後的自己的乳汁,隻怕孩子服了也並不見得有好處,也就不再堅持了。
    而白大夫和李大夫之所以會開下那一大堆的方子,當然也是因為他們對蘭靜做了診視之後的結果,以他們的診斷,蘭靜的此次生產是傷到了元氣,至少需要調理個幾年,才有可能恢複過來,至於這幾年間能不能再懷上身子,有失誤前科在身的白大夫這回說話謹慎了許多,隻說是,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會有萬一的情形發生。
    蘭靜其實也不想有什麽萬一了,她現在已經生了有六個孩子了,三男三女,正正的三個“好”字,就即使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其實也很夠了,而有著十三阿哥承諾的她,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隻想著一家人在一起安安生生的過好自己的日子,不過,她雖然沒記得曆史上的十三阿哥一共有多少個孩子,但卻隱約記得,似乎繼承他爵位的那個,好象是叫弘曉來著,而米蟲是叫弘昌,敦實是叫弘暾,壯實前些時候被康熙賜名為弘晈,二阿哥福兒的大名則是叫弘昑,而以能繼承爵位的應該是嫡子來看,難道說,自己至少還會再生一個?
    不過蘭靜又隱約的記起,好象弘曉繼承爵位的時候,應該是尚還沒有成年,對此有人猜測,十三阿哥之所以會這樣做,其實也是有向雍正交回權力的意思,新一任的和碩怡親王隻是一個幼小的孩童,那自己因為辦差過多過廣而積累下的人手屬下,也就不好再借著他生事,而給雍正添麻煩了,從而也可以借此保得十三阿哥府的平安。
    曆史上十三阿哥的心思到底如何,現在已經不可考,但因著有弘曉承爵時尚還年幼的話,蘭靜就可推算出,若自己真會再把他生出來,至少也不應該是最近幾年的事兒了,當然,因著曆史已經發生了一些偏差,在這個問題上,是不是還會適用,蘭靜也沒辦法掌握,隻好順應情況,到時候再看了。
    蘭靜躺在炕上,成天吃飽睡,睡飽吃,還外帶要喝各種各樣已經讓她有些喝惡心了的藥湯和補湯,閑極無聊的時候,在心裏撥拉著對這個時代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半調曆史,似乎已經過去大半了,再接下來該是什麽了呢?
    哦,對了,還有個“薨鷹事件”來著,記得那時候是八阿哥因為要祭奠良妃娘娘,所以才沒親自去送這個禮,而是派人前往,結果就出了那樣的事兒了,在現代也有許多人在分析,這個事兒到底是誰做的,當然這種分析最終也是沒有定論的,不過,就蘭靜看來,怎麽也不應該是八阿哥所為,以他能屢經康熙打擊而不倒,又每每生事,給雍正製造了不少麻煩來看,腦子是不會笨的。
    之前眾臣齊聲保舉八阿哥,從而引發了康熙的戒心之事,有可能是八阿哥沒想到康熙會“君有戲言”,又被近在眼前、仿佛伸手既可得的勝利衝昏了頭腦,但在其遭到數番打擊,甚至連生母的性命都被葬送了之後,以他的性情,正合是要臥薪嚐膽、徐圖而治的時候,就算是心裏對康熙再不滿,卻也要盡一切可能的去挽回自己在康熙麵前的印象,絕無可能去做出這等隻逞一時之義氣,卻不顧及後果之事來。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也有可能八阿哥就是認為別人不會相信是自己做的,所以才故意做了,來引起康熙的懷疑,認為是別人來陷害自己的也未可知,這皇家為了爭儲奪嫡,可是什麽陰謀詭計都使得出來的,就蘭靜這個搞宅鬥都不是個兒的腦子,單靠分析是不可能找出真相來的。
    蘭靜也並不在乎這個真相為何,她所顧慮的是另外一點,按以往的經驗,一旦出了這樣的事情,隻怕康熙又要將眾皇子都叫過去,一同進行訓導了,而已經禁受住了康熙六十大壽那番考驗的十三阿哥,到時候估計也是無法幸免。不過,令蘭靜慶幸的是,這“薨鷹事件”就算是要發生,應該也不會是在今年了。
    蘭靜記得,曆史上的“薨鷹事件”是發生在康熙在塞外之時的,而在九月底,康熙已經奉著皇太後從塞外回鑾了,從往常的慣例來看,康熙一年是隻去塞外一次的,既然他現在已經回來了,那隻要曆史不再出偏差,今年剩下的時候,也就能安全過去了,就即使還有事情發生,但至少也是在京城裏了,而不用大老遠的跑到外麵去挨訓了。
    隻是蘭靜按照慣例的思考卻是出錯了,就在她剛出月子不久,康熙康師傅他老人家卻又跑到塞外去了,這回被點為扈從的除了十五阿哥到十八阿哥這幾個小的以外,還有以往很少被帶著的十阿哥和十二阿哥,而八阿哥,其實也在被點之列,但因為良妃娘娘的祭日十一月二十日近在眼前,所以八阿哥請旨,先去祭奠之後,再趕去行在。
    聽說了這個消息,再看到各方麵情況都對上了之後的蘭靜,心下不禁暗暗對康熙腹誹著,你說你都從塞外回來了,還去毛去啊,從四月都呆到九月末了,你還嫌沒呆夠?這京城是哪裏招你不待見了,非一年到頭兒總想著往外麵跑,夏天你說到塞外避暑,這大冬天的,你又跑那兒去做什麽?賞雪?可這雪,京城也是有的,最多也就是塞外風能大些,合著你是想顯擺自己能招風嗎?當然,他老人家說他是去打獵了,可往年這時候,他都是隻去南苑打獵的,今年卻為什麽抽了風,偏要去塞外呢,難道就是為了應和這個曆史的發生嗎?
    蘭靜這邊在腹誹著,那邊的曆史也在正常的走它的軌跡,“薨鷹事件”到底還是發生了,而十三阿哥以及在京的其他皇子,也如蘭靜所料的被康熙一紙諭令調過去挨訓了,而應該也就是在這一次,康熙的話,讓八阿哥除了篡位之外,徹底的沒了競爭皇位的資格。
    康熙此次的曉諭,說出了最為後世所摒棄“辛者庫賤婦”的話,四十七年的時候,他雖說了八阿哥“母家微賤”,但還沒這麽露骨,當時蘭靜還覺得奇怪,認為是後世的人對此加以自行發揮,才有了那“賤婦”的話來,沒想到卻原來這話真就是康熙說的,隻是沒在推舉太子那會兒,而是在“薨鷹事件”之後才說出來的。
    蘭靜雖然現在也並不認為康熙如此說一個給自己生下兒子的女人就是對的,但在聽到了宮中以及宮外的一些風聲之後,多少也能體會出康熙的一些憤怒,任是誰,被人說成是害自己女人因為怕給兒子招災而不敢活下來的罪魁禍首,心裏也不可能會舒服的,尤其這個人還是高高在上、權威不容挑釁的皇帝。而在傳出了這種風聲之後,康熙就即使有過要對八阿哥起回轉之意的念頭,隻怕都要收回去了,否則豈不是正好證實了這些傳言?
    在聽到這些話之後,蘭靜當時覺得不是八阿哥又犯傻了,就是有人在陷害他,可後來在與敏妃娘娘的閑談中,她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這個話的出處,居然是在良妃娘娘那裏,是在她生病後卻堅持不肯用藥時,對前去探望的人發出的悲淒之言,而她的這些話,也被她自己的下人,以及來探望她的那些人及她們的下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悄悄的散了開去,雖然貴妃娘娘在聽到後,堅決的予以了扼製,但被波及的層麵已經不算小了,甚至連宮外麵也開始傳播了。
    在這種情況下,貴妃娘娘當然不能自己擅專了,於是就向康熙就自己沒管事好宮闈進行請罪,康熙在聽到這樣的話之後,自然是震怒,但因為當時正是他準備要再廢太子的關健時刻,不好多生事端,也就隻是派人將風聲壓下來算數,但這個事兒,他卻肯定是記在心裏了,而當八阿哥犯了錯之後,他也就將積壓在心裏兩年的火一並發出來了。
    不得不說,良妃娘娘能以辛者庫的身份,升到妃位,美貌是一方麵,心思肯定也是夠用的,隻是沒想到,在最後的時刻,她卻是行下了敗筆,給自己本就已經如履薄冰的兒子更添了一層麻煩,而且還是一個極大的麻煩,這有可能是她的見識不夠,不過,蘭靜更願意相信,她是到最後有些病糊塗了,再加上心裏對康熙也充滿了怨念,故而才會慮事不周而行此錯著。
    而良妃娘娘此次錯著所引發的康熙的怒火,被他借著“薨鷹事件”而一並發泄了出來,在將自己女人罵為“賤婦”之後,康熙又開始數落自己的兒子“自幼心高陰險”,並說他“覓人謀殺二阿哥,舉國皆知”,並說他能“殺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在承認自己“將不可冊立之允礽放出”,是因為“諸大臣保奏八阿哥”的無奈之舉之後,又說八阿哥在此期間,“仍望遂其初念,與亂臣賊子等結成黨羽,密行險奸”,並說出了“自此朕與胤禩父子之恩絕矣”的狠話來。
    這還不算完,康熙接著還說出了“朕恐後日,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賴其恩,為之興兵構難,逼朕遜位而立胤禩者”的話,直接將八阿哥認成是要逼宮篡位之人,還說他“因不得立為皇太子,恨朕切骨”,“二阿哥悖逆,屢失人心。胤禩則屢結人心,此人之險,實百倍於二阿哥也”。
    康熙這番曉諭一經傳出,誰都知道,八阿哥完了,他存了那麽久的信念,攏絡了那麽多的朝臣,下了那麽多的功夫,因為康熙的這一番話,全都成了泡影,而之後他的奏辯,所換來的隻有康熙更加嚴厲的訓斥和責罵,甚至連複廢太子之時他所說的話,都被康熙提了出來,說他“陰險已極,即朕亦畏之”,是一個“大奸大邪”之人。
    其他的皇子阿哥,聽了康熙幾天的訓導教誨之後,原來扈從的,接著留在那兒,原在京城的,則可以回返京城了,而十三阿哥的回府,卻是被四阿哥和五阿哥一同送回來的,而且還是被轎子直接抬進來的,嚇了蘭靜好大一跳。
    “十三弟妹不用太過擔心,”五阿哥看出蘭靜的神情不好,忙微笑著進行安撫,“十三弟是因為體內尚留有殘毒,氣血不夠足,一時有些累著了,再加上現時的天氣,多少也有些著涼,此前我和四哥已經叫了太醫給他看過了,並無大礙,休養些時日就好。”
    “來人,趕緊將爺抬進去歇著,並叫李大夫去給他診脈,”蘭靜先吩咐了人去照顧十三阿哥,又對四阿哥和五阿哥行禮讓道,“多謝四哥、五哥對我們爺的照顧,還請到屋裏坐坐,喝些熱茶暖和些吧。”
    “不了,我們還有事要辦,”四阿哥搖搖頭,“你也照顧老十三去吧。”
    “十三弟妹,”估計五阿哥是覺得四阿哥的話說得有些生硬了,接過話來笑著說道,“離了京城有幾天了,也積下差事沒做,尤其是臨近年底,事情就更是多,三哥已經先過去了,我們送了十三弟回來,也要過去做事了,等十三弟歇好了,我們幾家人再一處聚聚。”
    蘭靜因為擔心十三阿哥,也沒真心留客,見他們要走,也就順勢應了,可等到她急忙趕回到屋中之後,卻見本應躺著十三阿哥的炕上根本就沒有人。
    ps:
    ‘小糊塗蛋‘要求留下的和惠寶寶,蘭靜生出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