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連自己都忘記了活了多少萬年的主，一輩子殺了多少人，誰又能記得住？
    而且一巴掌下去拍死多少螞蟻，又會刻意去數？
    要知道，林晨可是經曆過道統之爭，抹掉過無數個道統。
    “先生看來有很大的怨氣啊，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先生消氣？”
    嬴政最終還是服了軟，不服不行，畢竟人家捏著你的命脈，要是真徹底的談崩了，或者說水火不容，估計這輩子不可能實現目的。
    他不是沒想過，在鹹陽將林晨給拿下。
    可是他拿張三豐沒辦法。
    最後是……一旦真逼得張三豐發狂，遭殃的是鹹陽，遭殃的是他大秦。
    尤其是在這種關卡上，一旦躲在暗處的老鼠們和其他王朝聯合，足夠他喝一壺。
    大秦，不能亂！
    尤其是現在，見了林晨之後，更讓嬴政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人，沒有想象中，或者是資料上顯示的那麽簡單。
    “我承認你是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很有智慧和手段，但有時候卻很缺心眼。”
    林晨很不客氣。
    嬴政有些臉黑。
    什麽叫我缺心眼？
    不要以為我對你客氣，我就不會生氣！
    有時候，寡人生氣，連寡人自己都怕好吧？
    “先生言之有理，但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否……”
    “帶路吧！”
    雖然林晨對於嬴政所作所為不喜，但人家當著你的麵低頭了，你還要怎樣？
    要知道，嬴政可從來不低頭。
    比起劉邦和李世民，他可不會臥薪嚐膽。
    嬴政上了馬車，林晨緊隨其後。
    而跟在二人身後的太監好幾次欲言又止，憋的很難受。
    至於張三豐和東皇太一，他們倒是沒跟著離開，而張三豐對著東皇太一笑了笑。
    “東皇前輩，林晨在秦的安全就交給您了，別讓他受什麽委屈。”
    東皇太一聞言，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張三豐，你他媽要不要臉？
    打了老子，還讓老子給你辦事？你臉呢……
    張三豐才不會管那麽多，直接禦空而去，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兩個女子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東皇太一麵前。
    若是林晨等一行人在此，自然認識，他們是大司命和少司命。
    “你兩個，給我盯著林晨，我感覺那人不太對勁，同時把所有人都給我撒出去，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包括他一天都吃了什麽。”
    大司命和少司命沒說話，很顯然，他們不太了解這到底為什麽。
    “你們沒進入陸地神仙，就不會明白，那人有多可怕！”
    是的，士兵們能看得住林晨身上散發出的氣勢，但東皇太一卻扛不住天地的威壓。
    那股要滅殺你，卻等你找死的感覺非常不爽。
    明明修為低的可憐，可以說抬手之間就能碾死的螻蟻，卻給他一種仰望的錯覺。
    這怎麽可能？
    故而東皇太一感覺，自己可能有地方搞錯了。
    亦或者說，有什麽細節自己沒有搞明白，漏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他的確很非凡。”大司命道。
    “哦？”這讓東皇太一有了點興趣，因為說話的人是大司命。
    “也是一種感覺，並且，他掌握的東西，比起陰陽家而言，更加駁雜！”
    陣法一道，可以說普通人別說學了，就連入門都難。
    就算是她和少司命，學習陣法也是在掌握了陰陽家的術法之後，勉強才能入門，而且她們為什麽能成為陰陽家的大少司命？
    過人的天賦，強大的實力，精明的頭腦！
    三者缺一不可，可以說，別看陰陽家內部人並不多，可大秦的家族傳承還是占據主導。
    由於東皇太一是戴著麵具的，看不出表情，故而兩位司命根本就難以知道他在想什麽。
    “如此，你倆多接觸接觸，我要知道一些事情，希望別讓我失望。”
    二女躬身退下，而東皇太一抬頭望著星空，良久沒有動彈，也不知道想什麽。
    馬車軲轆聲不絕，車上的兩人相對而坐，剛開始誰都沒說話。
    嬴政盤坐在那裏擺弄著茶具，沒有抬頭，很是認真。
    而林晨淡然的看著窗戶外麵，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茶泡好了，嬴政親手將其遞到了林晨手中。
    “能喝到千古一帝的茶，是林某的榮幸。”
    這一點，林晨感覺很滿足！畢竟嬴政是什麽身份？自己泡茶給人，那是給足了麵子，同時也讓林晨回歸了平淡，沒了之前的怨氣。
    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倒是讓先生見笑了，這還是從大明王朝學來的。”嬴政嗬嗬一笑，自己也喝了一杯，“說實話，這種清淡帶苦的東西，寡人並不喜歡。”
    “先苦後甜，著實不適合你！你的童年並不快樂。”
    林晨倒是能理解嬴政，畢竟……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本身就不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情，而茶，很容易勾引出人內心深處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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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晨經常喝茶，並不代表自己喜歡茶。
    或者說，他隻是想通過喝茶，讓自己回味一下當初，但很可惜……能記得的事情太少了。
    “對於寡人來說，那的確談不上是值得銘記的事情，但不得不說，那也是寡人與母後……”
    嬴政苦笑了一聲。
    其實，有時候嬴政也在想，自己是不是當初做的過分了？
    但權利啊……
    從來都是你死我活。
    對此，林晨並不予以評價，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不知道先生對我鹹陽，有何看法？”
    “你應該派人調查過很多消息才對，比起如今出現的王朝，人家的都城如何，你的又如何，你比我心裏清楚。”
    “繁花似錦，盛世太平！”
    嬴政給了八字評價，說完沉默了。
    其實二人心中都清楚，那隻不過是表麵現象，可就算是表麵現象，但比起大秦的鹹陽來說，真繁華。
    至少……
    人家國都的子民，不是強製性遷移過來的。
    這事情以前嬴政感覺沒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大秦之內所有的東西，被自己支配，很正常，可是現在看來，自己落了下成。
    當然，他並不懂這裏麵的門門道道。
    至少，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成了別人詬病他的一條。
    “無需想那麽多，反正這隻是你人生中，一個小汙點而已。”
    林晨的話，讓嬴政胡子抖了幾抖。
    他很想罵人，人艱不拆！
    還好，他是帝王，喜怒不形於色。
    嗯，就和林晨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差不多。
    “看來先生對我的評價也不好！”
    “這重要麽？”
    “如何不重要？對於寡人來說，哪怕天下人誤解都沒事，但卻需要一個能理解寡人的人。”
    林晨眉頭微微一皺。
    “我並不苟同，故而無法成為你的知己，很多事情對錯，無需你我去評價。”
    嬴政眉頭微皺，“那先生若是寡人呢？”
    “我？我並非你！但有一點我和你很像，這世間沒有人敢對我逼逼賴賴，若是有，我殺他，若是有人要替他說話，我屠他，哪怕是整個世界！”
    林晨的話，很平靜，平靜的讓嬴政端起來的手都微微顫抖。
    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你比起白起都要狠。
    至少……嬴政固然是個狠人，卻做不到林晨這般，他不敢說要將反對自己的人全部給滅了，更不可能這麽做。
    他貌似更喜歡，你看我不爽，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怎麽，感覺難以接受？也是，你享受著世間至高權利，人間極致榮華，那就會被這世間規則所定。”
    “看來先生是個通透人，可政依舊想在這人世間留下些許功績！”
    “你不是已經留下了麽？”
    嬴政沒有自稱寡人，反而以“政”來自稱，顯然是放低了姿態。
    嬴政眉頭皺的更深了。
    “世間繁華，人間至高……難道先生所求，並非如此？”
    林晨忽然笑了。
    笑的無比張狂？
    “跳不出那世間繁華，免不掉紅塵多優，你如何坐看風雲起，笑看天下事？嬴政，始皇帝……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我都是這天地之間的生靈，想要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就必須要跳出這方天地。”
    “所謂坐井觀天，從來都不是一句笑話，就連我都不敢說，我已經見識過了所有風景，你明白？”
    忽如其來的張狂，讓嬴政一下子不淡定了。
    林晨這是什麽意思？
    是再說，你所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和井底的蛤蟆一樣？
    “你為人間之帝，我乃天帝！”
    林晨忽然之間全身霸氣頓生，那磅礴的氣勢，一下子讓嬴政喘不過起來。
    “你所追求的長生之道，隻不過是壽命的延續，給你千年萬年又如何？依舊不過是一個苟且貪生怕死之徒，真正的長生，從來沒有絕對！你以為，你已經功高震三皇？那隻不過是你認為而已，所謂宏圖霸業，嗬嗬……在我眼裏也不過就是一個笑話，難聽點，我睡一覺起來，你就算有萬年的王朝，也已經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
    “你留下了人間之名，可終究不過是曆史的過客！”
    “你我都一樣，壽命終究會有終點，隻不過……在這一路，看誰看到的風景更迷人，你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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