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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人似乎也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不過愣神也隻是刹那，旋即回答道：“哪裏，我們都是征得了原主人同意的，否則不會隨意處置這些私家機械人。”
    ai卻始終觀察著他的眼神，力圖從中找出破綻來，然而完美的令人難以置信，他的表情、神色變化裏麵沒有絲毫的異常，而且還不是那種能夠令人隨便生疑的感覺，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樣，而ai心裏麵竟然也有一個聲音好像在告訴他，這的確就是理所當然地。
    雖然李明是自己的製造者，但說起來從開始到現在，真正兩人相處的時間還不多，就算有也多是李明拿ai去做一些危險性比較高的試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為了科學的進步總需要有一些犧牲，而ai這樣的機械人因為身體構造裏的材料的緣故，即便是在這些危險中，也總能夠化險為夷，對他來說做李明的“試驗道具”並不是什麽挑戰。
    不過李明雖然很少和他交流或者關懷他，但他也能夠感覺得出，李明是一個對於自己製造的東西很負責任的科研工作者，有關於這一點他從來深信不疑，然而今日，似乎無疑被打破了。
    “也就是說，我的主人、a級發明家李明，他同意了你們的做法，同意你們，對我進行“淨化”？”ai感覺自己說出的話好似都有些顫抖，如果說剛才自己還有所掩飾，這時候就是完全的釋放真實心情了，實在是心裏麵感覺情緒難言，這一刻的自己甚至有些哽咽的味道。
    “是地。”似乎有所猶豫了一會兒，但過了一會兒之後，這兩個字簡簡單單地吐出來，抑揚頓挫的口氣卻是異常肯定，而那臉上嚴肅的表情絲毫不會給人說謊的錯覺，但聽在ai的耳邊，卻如同轟隆轟隆兩聲巨大的雷鳴響起，繼而整個耳邊炸開了一般，各種聲音嘈雜不斷、紛紛擾擾。
    如果說方才還隻是感到心寒，為這機械營的所作所為，那麽現在則是讓他心涼如冰。
    在此之前，就算做好了再多再好的心理準備，就算心理素質再強大，就算對一切都感覺好不在乎毫不在意，然而在聽到了從對方口中親口說出來的那兩個字的時候，ai的內心裏麵還是感覺頭一次這般徹骨的冰冷。
    或許並不是想不到，而是一開始就不願意往這個方麵去想，可能也是因為李嵐的關係，所以好似本能的選擇了遺忘人類實際上是一種何等的物種，而自己於他們而言，又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
    “也就是說，主人他也……”
    “沒錯，”穿著大白袍的醫生模樣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語氣沉著而冷靜，與ai的驚慌失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果不知道的，恐怕還會將他們兩個的真正身份對調過來，而這家夥的語氣同樣冰冷，如同機械一般不帶有絲毫感情：“李明博士已經同意了，對於此他雖然表示了痛心，但為了人類的安全考慮，還是同意了，而且對於機械人本身也不是什麽損害的事情，所以也沒有什麽好拒絕的理由。”
    如果說剛才在那個白色大禮堂內，ai在聽到處理自己等機械人是要用“淨化”的名詞時，和其他眾多機械人一樣，心裏麵都是涼了半截，那次可就是徹徹底底心涼了。
    心涼如冰，心涼勝冰！
    不管怎麽樣，也完全沒有想到，最後自己得到的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甘心麽？當然不甘心，就這麽白白忍受著，又怎麽可能甘心，可是又能夠怎麽樣？
    現在的自己，幾乎什麽也做不了，除了接受，似乎還是隻能夠接受，實際上，是根本沒有得選擇的。
    這一刻，無數個念頭在ai的腦海中盤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上的那個被他們稱之為“診榻”的床鋪類平板上的，又是什麽時候被他們啟用手銬、腳銬束縛住了四肢，就連脖子也被一個鋼圈套住，硬生生壓在了那個“診榻”上。
    整個人就好像平躺在了一塊平麵上，然而又是被完全束縛住了的，從頭到腳，根本連動一下都艱難。
    然後，那個穿著白大褂、和李明似乎有些淵源的中年男人看著恍惚中的ai，眼神閃了閃，歎了口氣，終於衝著身邊的幾人說道：“那麽我們，就開始吧……”
    幾個助手都跟著應了一聲，而後基本上是練習和時間了許多次都很熟練的操作動作一一按照步驟進行下去，中年男人作為他們指揮的“領導”，現在也是動手的核心，其他助手則是為他提供道具材料、或者在電腦前幫他觀察以及其他一些輔助工作。
    而這一切，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意識有些混亂不清、漸漸好似要沉睡下去的ai已經都不知道了，隻是最後耳邊好像聽到了一聲：“醫生，他好像進行了自我催眠了……”然後一片黑暗席卷著自己，一下子離開了這個世界一般……
    緩緩睜開眼睛，也搞不清楚時間是過了多久，也一時之間弄不明白自己是身在何方，外麵刺眼的光讓自己的眼睛有些受不了，又眨了眨，漸漸從黑暗中過渡到了光明下，感覺有些習慣了，才敢再次大睜開眼睛。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映入自己的眼前……
    “這是什麽啊？”小小的李嵐，稚氣的臉龐洋溢著迷茫和期待，懵懂的看著麵前同樣是滿臉茫然，顯然還沒有調整適應過來的ai，問著身邊的父親。
    當時剛剛從喪偶之痛走出來沒多久，心裏的創傷甚至還沒有完全恢複，但在自己心愛的女兒麵前依然要保持著足夠的笑容，笑眯眯的兩隻不大的眼睛都差點找不著了的李明嗬嗬道：“他呀，以後就是你的好夥伴了，他會保護你，照顧你，也可以和你一起玩，你想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那他可以做我的姐姐嗎？”小李嵐眨巴著眼睛，一臉的天真，鄰居家的同齡小女孩，也有一個這樣的大姐姐呢，也是可以保護她、可以照顧她，還幫她打扮，讓她總是像個小公主一樣，讓李嵐真是非常非常的羨慕。
    李明滯了滯，良久才有些澀然道：“要是你想的話，也是可以的。”心想看來以後要多給ai腦子裏加一點女性方麵的知識了，差點忘了這個，真是該打。
    小李嵐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趕緊在父親滿是胡茬的下巴上香了一口，然後就興高采烈地將注意力都轉到了“大姐姐”機械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