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四、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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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感應裏來說,至少對方沒有懷著什麽惡意地,雖然聽似虛無縹緲,但ai相信自己這點感覺不會錯,於是他猶豫了。
既奇怪又矛盾,卻無可否認麵對對方的建議自己有一刹那的動心。
這機械營實在太大,尤其是現在整個機械營都被驚動了,ai雖然也算來過這裏不少次,但對於這裏還真不算熟悉,就算是擁有這裏的衛星地圖,但想要避開層層搜查可不是那麽容易的,而ai可不想要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和機械營這些對手無謂的糾纏當中。
況且眼看著要天黑了,到時候自己身體的能量就沒有辦法得到自主的補充了,如果再不捉緊時間,真不知道接下去還要怎麽辦?
那麽……
“多謝了,帶路吧……”
碧雪頓時,笑了。
“砰!”就在這時,一聲突兀響起來的槍聲,驚動了正咬著牙急急向前奔忙的ai,而他的心,也在他目光看到了突然跑到自己身後的碧雪身上的時候,就是一突。
白色的工作服,被一大片鮮紅的色彩沾染,那個俏麗的身子已經停止了翩翩起舞般的動作,ai掉轉頭來,趕緊踏上前一步,扶住了那個好似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的、連站也站不穩險些就要倒了下來的身子,然後正向後看過去,目光便不由得一凝。
ai還沒說什麽,碧雪眼瞼微垂,已經先低低喚了一聲:“閻森……”
從後麵的圍牆後,緩緩步出一個身形來,同樣也是一身白色緊身工作服,那張清逸麵容映出的,正是本在三口界大禮堂裏主持對機械人圍剿的閻森,他不知道怎麽跑到這個地方來地,此時同樣在看著這邊,隻是看了ai一眼,然後視線就放在了碧雪身上,低低喚了一聲道:“碧雪……”
碧雪臉上是一片慘笑,好似一枚凍僵了的弱花,臉上漸漸沒了血色,向著蒼白而近,而閻森看到這些,原本冰冷毫無表情的臉上,也不禁晃過了一抹愴色,還有一絲疼惜,“你這又是何必……難道過去的一切,你還不能夠放得下麽?”在這過程中,卻是看也不看ai一眼,但不知道為什麽,ai卻感覺他話語中的怨氣,都是朝自己而發。
但ai此時心裏同樣是百感交集,就算是跟著碧雪走到現在,他仍然沒有對這個女人全部信任,然而看到現在這副場景,怎麽會不明白剛剛閻森那一槍分明就是針對自己而來,而沒來得及注意到身後的自己,若是受到了這一槍,光光是那專門針對機械人的子彈性質,就夠有得自己受的了;隻是碧雪發現了這一點,沒有遲疑就飛過來幫自己攔截下了這一槍,雖然因為人類體質終究不至於致命,但那子彈射出來造成的衝擊力具有的穿透性,對她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此時碧雪靠在ai的懷裏,由著ai漸漸將自己的身子抱著坐下來,這樣仰躺著,感受著他的體溫,看著他刀削成一般建議的麵容透露著一絲擔憂,聽著他在自己耳邊重複低聲的安慰:“放心吧,沒事地,你會沒事的……你要堅持住!”可他是這麽說著,但其實明明已經是無可奈何了,就象是當初的自己一樣是吧?
“你不要緊地、你不會死,你會沒事地,相信我,堅持下去好麽?”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在自己那麽明顯的感受到了身體能量正在流失、體力也逐漸喪失以及生命在流逝那麽明顯的時候,又要怎麽不相信這不過是憐憫一般的安慰?
“很可憐呢……”一邊這樣說著,遠處、臉上恢複了冷靜甚至冷酷的閻森,輕輕邁著步子,一步一步那麽優雅,卻好似一記記千鈞一般的重錘,擊在了ai和碧雪的心間,“又是那可笑的輪回麽,總是逃不脫地?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夠多一點選擇,多一點改變……”
碧雪在ai的懷裏,沒有看他,但搖搖頭還是做了回應:“你不懂地,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沒有理由的,如果都可以選擇或者改變,那麽就落入了僵化的程序中,又怎麽會有它本來吸引的東西?”她就好似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嫗,在回憶往事一般地述說道:“而且早在那個時候,其實我就應該死了地,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夠活到現在,好像等於在嘲笑他,他的犧牲是白費的一樣。”
ai完全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們在說的是什麽,但隱隱間卻又好象猜到了些東西,隻是對這種事情恐怕誰都難以相信吧。
就好像是自己和李嵐,身份畢竟是擺在那裏,就算沒有任何外人提醒和介意,也是那麽明顯,成為了彼此內心裏都邁不過去的坎兒,難道是這碧雪也有有關的故事?
閻森的開口再一次肯定了他的猜測,他咆哮道:“為何如此執迷不悟,人類和機械人如何能夠成為一體?就算不考慮人類和機械人的關係,機械人根本是被人類創造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值得去付出感情的生命物種,難道連這一點都看不透麽?”自始至終,他的腳步卻沒有停下過,一直朝著這邊走來,而手中的槍,又不禁緊了一緊。
ai也在時刻戒備著,但懷中的碧雪讓他不能夠輕易放棄,至少暫時閻森還沒有動手,他也在思考著對策。
碧雪卻已經拉過了ai的手,笑著說道:“你快點走吧,不要再留在這兒了,去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一定要保護好她……也要保護好你自己……”
雖然沒有致命威脅,但受到的創傷,還是為她帶來了深深的疲倦感,現在隻想要好好閉上眼睡一覺,這個世界什麽都不管,也什麽都不關她的事情了,隻是看著ai的眼神,那樣的堅毅似曾相似,就總有些不放心的要叮囑。
ai看著她,她的眼睛雖然迷蒙,但還是閃爍著一點神采,讓人看著心動不已,而麵對這樣近似於懇求的話語,ai隻能點頭,眼睛卻已經瞄到對麵此時閻森腳下驟然加速起來,離這裏自然越來越近。
ai突然跳起身來,做了一個大膽的動作,他提起了碧雪的兩條胳膊,讓她的身體搭在自己背上,然後就這樣直接將她背起來,而在他的腰際兩邊突然出現了兩個小洞,自裏麵伸出了兩條護帶,剛好繞到了身後去,將腰際箍成了一個圈兒,正好將碧雪綁在其中,ai又將她的兩條柔若無骨的玉臂交叉環在自己的脖脛上,這樣稍稍減輕了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