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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窗戶上還結著冰淩，氣溫雖低，但陽光甚好。
    顧染沒有懶床的習慣，一大早就拉著舒墨去了一趟生鮮超市。
    這是周邊唯一一家還在營業的超市，瓜果蔬菜應有盡有，不過因為臨近年關，很多貨都是一擺上貨架就被一搶而空。
    顧染看著滿滿一購物車的蔬菜魚類，暗自慶幸著自己來得早，不然連這些東西都搶不到了，她瞅著一張臉都皺得像苦瓜一樣的舒墨，待會這麽多的東西還得讓他一個人給拎上樓去。
    出了超市，天又下起了雪，拎著大包小包購物袋的舒墨淡淡地看了麵帶憂色的顧染一眼，“從昨天開始，北城到g市的航班就被取消掉了，高速路也封了！”
    舒墨說完，拎著購物袋走在了前麵。
    顧染跟在後麵，雪地靴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臉上沾著的雪沫融化成水，涼悠悠的。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冷，航班取消，高速路封路，看來，他是來不了了！
    顧染放慢了腳步，想了想，來不了就來不了吧，天氣原因，非人力可為，可是想開了，但顧染卻還是感覺到了自己心裏的一陣陣的失落。
    從生鮮超市回家還有一小段的路，地上的雪鋪著厚厚的一層，顧染走得慢，前麵走的舒墨步伐也不快，而且還是走一陣子又停下來轉身瞅她一眼，見她速度如龜速，忍不住挑眉來一句。
    “就算禦少辰今天來不了你也別弄得自己就像嫁不掉一樣行不行？樓上的展叔叔盼你給他做兒媳婦已經好多年，全天下又不是隻有禦少辰一個男人！”
    顧染被這一句話給刺激得眼睛一瞪，這家夥說什麽呢？她就是怕滑到所以才走得慢，本來姑姑就不願意讓她出門，是她軟磨硬泡才能出來。
    “舒墨！”顧染眉頭一豎，是聽出了舒墨話語裏是處處針對著禦少辰。
    “怎麽？被我說了痛處想揍我？”舒墨左右兩隻手都各拎著兩隻購物袋，抬腳一晃，“我讓你兩隻手！”
    個混蛋！
    顧染氣得咬牙切齒，看那混小子一臉傲嬌得不可一世的表情，氣不打一處來，彎腰抓起地上的一捧雪就朝舒墨臉上砸了過去。
    **
    航班取消，高速路封路，高鐵也公布出了因大雪天氣取消了幾條路線的行運，其中就包括了北城到g市的這一條路線。
    陸祁言得知了這個消息一臉無奈，朝車後排的人看了一眼，“三哥，沒辦法了，你插著翅膀飛過去吧！”
    即便是高速路不封路，開車過去也要十幾個小時的時間。
    現在距離除夕夜還有不到十個小時！
    禦少辰表情淡定，他臨時出差一趟去了英國，因為天氣原因差點滯留在了倫敦回不來，回來之後處理完公事距離除夕夜也就不到一天的時間了。
    “三哥，顧染會理解你的！”陸祁言看著眉頭微蹙的禦少辰，微歎著勸說。
    恩，你兒子也會理解你的！
    **
    顧染接到禦少辰的電話時，正在廚房裏幫著姑姑包餃子，之前跟展慕白通了電話，展慕白今年過年回不來，得知展叔叔在這邊過年，他也放了心，打電話來向顧染他們問好。
    部隊裏的日子清苦，尤其是過年回不了家的戰士們，展慕白跟顧染聊的時間不長，就聽見電話那邊有人起哄著說想看看嫂子長什麽樣，被展慕白給嗬斥開了。
    顧染拿著手機，表情有些略微的尷尬。
    禦少辰的電話來得及時。
    “染染，我怕是趕不回來了！”禦少辰磁性的聲音從電話裏鑽出來時，顧染這邊正傳來一陣鞭炮炸開的聲響。
    “沒關係，那我們過年後再見！”顧染站在窗口，看著夜空裏綻開的煙花，在很遠的地方一朵朵地綻開，距離十二點，還有五個小時，城郊區的一些地方就開始放煙花了。
    “染染，我很抱歉！”禦少辰那邊也似有煙花爆竹響起的聲音。
    顧染故作輕鬆地笑，“沒事啦，現在過年都沒有小時候那麽好玩了！”
    “小時候我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住在城郊外，周邊是一些老鄰居，我和舒墨還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大年初一那天一大早跟很多小朋友們一起去挨家挨戶地叩門拜年，那些大人們總是會往我們兜裏塞很多很多花花綠綠的糖果子，舒墨那小子最是無恥，知道自己的兜兒小裝不了太多，包裏總是塞著一個大口袋，然後就耀武揚威地在我麵前晃著那隻裝滿了糖果的大口袋……”
    那個時候總是覺得一包糖果就能裝下滿心的歡喜，現在長大了，兒時的歡樂卻不在了！
    顧染微微一聲歎息，這大概就是那句真實的寫照，越長大越孤單，孤單不是因為身邊少了什麽人，而是因為少了最簡單的快樂。
    跟禦少辰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顧染的手機電板發熱，手機沒了點自動關機了，顧染盯著自己罷工了的手機，皺了皺眉，等等，她都沒問他現在在什麽地方，而且，她怎麽感覺他好像在開車？
    從一接到電話到掛電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
    他在開車？
    顧染被自己腦海裏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趕緊把自己的手機拿去充電，重啟開機之後第一個撥出去的電話是打給陸祁言的。
    電話一被接通，顧染緊張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出了聲，“陸祁言，禦少辰在哪兒？”
    顧染在跟陸祁言通完電話之後，心裏繃上的那根弦也鬆了鬆，陸祁言說禦少辰在他家，剛從書房下來，準備一起吃年夜飯。
    原來他是到陸家去了！
    怕影響到他們的聚餐，顧染便早早掛了電話。
    年夜飯是豐盛的，展叔叔親自下廚做的一大桌子好吃的，顧染卻沒有什麽胃口，聽著窗外煙花爆竹的響聲，她放下筷子的幫忙進廚房盛湯，透過廚房的窗戶看見樓下路燈下的幾個孩子正在玩拿在手裏晃動著的小煙火，有吃年夜飯比較早的鄰居也下樓陪著孩子們一起玩兒。
    顧染正看得入神，覺得那個穿著大紅色羽絨服的小姑娘好可愛。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停下，從車裏的下來的人身影修長地站定在雪地上，抬臉朝這邊看了過來。
    顧染捏在手裏的湯勺嘩啦一聲掉了下來，滿臉的不可置信，驚震之餘，轉身就朝門口一陣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