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倒不如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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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不好真是中邪了!
    到最後,琉璃自己都不得不相信。
    她問了一圈,偌大個季府竟無人見過那三個人。
    就連當初跑來告訴她“顧家來人接表小姐”的丫鬟阿素,也決口否認。
    “我一直在院子裏做針線呀,沒聽說有什麽生人來。”
    宋氏嚇得趕緊去觀音廟求了一劑香灰,和水給琉璃灌下。
    趙姨娘問為什麽不索性請那張真人看看。
    宋氏歎了口氣:“一個大姑娘,青天白日的說見到陌生男人,這話要是傳出出去,丟的是季家的臉。”
    又雙手合十念佛:“我隻求平安無事熬到年底,老爺船隊歸來。”
    馬姨娘也讚同,珊瑚和珍珠的親事剛議妥,絕不能再生波瀾。
    於是那天午後的事,就像一場幻夢無痕。
    隻是寶瓶臉上的燙傷奇跡般消失了,眉心卻突然多出一顆胭脂記來。
    非痣非斑,隻是小小一顆紅印,如花瓣般點在雙眉之間,更增嬌豔。
    眾人都說是那場法事的後果,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隻有琉璃記得,曾有一隻手垂在那裏,輕揉慢撚。
    話說張真人的丸藥果然靈驗。
    第一枚下去,當晚寶瓶喉頭就有響動,四肢也回溫了。
    第二枚下去,雙眼睜開,神智清醒,能夠聲音微弱地說話。
    第三枚下去,人就自己坐起來了,嚷著肚餓要吃東西。
    琉璃趕到時,正碰上寶瓶倚在床頭拒吃雞蛋羹。
    嫩嫩的雞蛋羹,合了些切碎的海米,鮮香撲鼻,卻隻能由丫鬟捧著挨訓。
    “又燙又腥,又盡是發物,唯恐我躺得不夠久嗎?”
    又挑剔:“這雞蛋羹本來是黃色,用青瓷白瓷都好,為什麽偏用這茄紫釉碗?瞅得人氣色都難看了。”
    精神氣十足,果然已經痊愈了。
    琉璃叫丫鬟退下:“換白粥小菜來,別忘了表小姐最愛的蝦子鯗魚。”
    寶瓶一撇嘴:“誰要吃那個?我說了多少次,隻要這府裏有的生鮮果子,都拿過來!”
    丫鬟雙肩直顫:“大夫說,表小姐醒來需要靜養,要吃些清淡好消化的,最忌生冷。”
    又向琉璃求救:“表小姐剛才已經吃了許多果子,再吃下去,被太太知道奴婢該挨打了。”
    琉璃這才發現,原本案頭有一隻水晶大盤,裏麵供了五六種秋果作為擺設,現在居然都隻剩下皮與核。
    “你你你怎麽把佛手也吃了?”
    寶瓶笑嘻嘻吮著手指:“味道還行,就是青澀了些,如果淋些蜂蜜更好。”
    丫鬟訴苦說,不僅如此,屋外擺的兩盆金橘才掛果不久,不知什麽時候也被表小姐吃光了。
    寶瓶一瞪眼:“再不拿果子來,我連你一起吃了!”
    琉璃趕緊催促丫鬟退下。
    “就說我吩咐的,先拿一籃果子過來,柑橘、石榴、水梨兒都好,還有宋家表哥帶回來的那隻番國蜜瓜。”
    “把籃換成筐比較好。”寶瓶提醒說。
    朱唇一掀,打個哈欠:“畢竟我餓了十幾天呢,一點點果子怎夠祭五髒廟?”
    事實證明,一筐還不夠。
    不僅琉璃看得目瞪口呆,聞訊趕來的宋氏們也驚呆了。
    趙姨娘口沒遮攔,一驚就大叫起來:
    “阿彌陀佛!表小姐這是身體裏住了隻怪物嗎?”
    寶瓶正噙著鮮紅的石榴籽,唇角一彎,既嫵媚又妖異。
    “可不是怪物嗎?老道士做法那天,姨娘應該親眼瞧過了。”
    宋氏滿麵愁容,隻問寶瓶還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覺”嗎?
    “請舅母放心,等我吃飽了,再睡上幾天,應該就無妨了。”
    寶瓶博覽群書,還能自解症狀。
    “這都是因為當時被邪靈侵體,元氣大傷。如今邪靈已去,卻需要固本培元。果子天生天養,比其他魚肉更滋補精神。”
    於是眾人紛紛稱是,表小姐智勇雙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馬姨娘還說:“過去不也有傳說,有人經曆生死大劫以後,就會多出某些怪癖來。”
    比如突然咕嘟嘟說起番國話來。
    又比如從前愛吃的不吃了,不愛吃的又愛吃了。
    “雖說是怪事,可隻要對人沒有壞處,咱們也不必擔心。”
    琉璃心中一動。
    “寶瓶,你可認得無量公子?”
    數顆石榴籽從唇角滑落。
    “無量公子?”寶瓶緩緩重複這個名字,“那是什麽人?”
    馬姨娘趕緊過來推推琉璃:“表小姐才好起來,三小姐就別拿奇奇怪怪的問題打擾啦。”
    琉璃卻隻盯著寶瓶的手。
    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
    寶瓶有個習慣:一緊張,雙手就會交疊起來。
    現在,十根白玉似的手指就交疊在膝上,指尖還染著石榴汁的顏色。
    “表姐不知道,你中邪的時候,三姐也中邪啦。”
    珍珠人小心大,沒注意宋氏緊皺的眉頭,笑嘻嘻把那天琉璃“中邪”的事說了一遍。
    “這意思是說,我昏迷不醒時,表姐竟帶人進了我閨房?還是個陌生男人?”
    寶瓶抬頭看著琉璃,眼裏充滿了蔑視。
    手指交纏得更緊了。
    於是琉璃繼續說。
    “他自稱無量公子,還有兩個隨從,一個叫趙五,一個叫白七。”
    “自稱是家父的江湖朋友?”
    “聽口氣和你也挺熟。”
    “都是什麽長相,什麽打扮?”
    “長得……”
    琉璃開口欲說,卻突然發現腦中一片空白。
    不僅隻記得趙五、白七一身灰衣,麵目模糊,就連那個曾讓自己深受震撼的無良公子,此時也記不清模樣。
    “似乎挺好看,不過病懨懨的。”
    到最後,她隻能這樣說。
    寶瓶撲哧一笑:“表姐做的夢真有趣。”
    “不,這不是做夢。”
    “如果不是夢,怎麽隻有你見過?又怎麽連三天前才見過的人都記不清樣子了?”
    “可是,我分明記得……他叫你寶瓶丫頭,就坐在床邊這樣用手掌抵著你。你流了好多汗,汗水又變成了夔龍……”
    寶瓶臉色一變:“表姐要夢見什麽男人我管不著,但怎麽能把我牽扯上?”
    白玉似的十指捂上俏臉,指縫間傳出幾聲嗚咽。
    “就算你氣我在五鳳庵時壞了你的事……可為什麽要用這種胡話來害我?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倒不如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