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第358章 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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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寶槎皺皺眉,“不是有曲奇叔送來的蓮蓬?我聞著那點細細的清香就覺得舒坦。”
    “是啊,天然的香氣是什麽都比不上的。”秦刀點點頭,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妻子身上,殷殷囑道,“夜涼風急,你千萬早些回來安歇。”
    這番言行若換了另一個男子使來,哪怕是風流倜儻,肉麻成習慣的越懷遠也定會酸倒一幹人的大牙。唯有秦刀,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隻見情真意切。就像他時不時露出的微笑,可能笨拙,可能羞澀,卻總像這夜風一樣教人渾身舒坦。
    就連雷長垣也不得不懊惱地承認:“寶槎選他,總比選越懷遠那繡花枕頭強些。”
    08
    別人不知道,琉璃卻清楚得很:自家小叔叔與林寶槎素來不對盤。
    完全是出自少女熱心,她尾隨他們來到船尾。原來,所謂的“借一步”指的卻是設在船尾的琴室。
    林寶槎多才多藝又家財萬貫,這些年來陸陸續續搜羅了不少上佳的樂器,其中又以唐時的“綠綺”琴與小忽雷最為名貴。這次出遊,她命人專門在船上辟了一間琴室,四壁特別以鬆木加厚,窗子也與尋常不同。又以絲錦為障,蘭麝為焚,除了她自己,就隻有精通音律的摩訶公子能夠自由出入此間。
    琉璃失望地發現,那兩人我行我素慣了,不但不知避嫌地走了進去,還關上了房門。
    正懊惱時,旁邊的艙室門卻咯吱一聲打開了,一個人影溜了進去。一瞥之下,琉璃認出是哥哥雷長垣,當下不假思索搶了兩步,趕在雷長垣關門之前擠了進去。
    這兩兄妹並非一母所生,自小並不親密,此時卻很有默契地雙雙貼向牆壁。然而畢竟是加厚過的,窗外又有江風猿啼亂耳,隔壁的人聲卻微不可聞。
    雷長垣似乎早有準備。他從懷裏掏出一隻造型奇特的黃銅管來。管身長約三寸,由七節拚成,可伸可縮。一頭粗如碗口大,一頭卻隻有酒杯大小,乍看上去倒像隻嗩呐。琉璃卻認得,這是雷家所製的“諦聽神筒”,可以伏地聽聲,也可以扣問肺腑,無論多遠多細微的聲響,經它一放大就清清楚楚了。雷長垣將諦聽神筒調整了一下,貼於壁上,耳邊果然就傳來雷恒冷淡的質問聲。
    “你究竟在害怕什麽?”
    接著是林寶槎略帶傲慢的回複:“我沒什麽可怕的。隻是這件事情實在荒唐。我真不明白,她把自己弄得這樣沒頭沒腦,招人嫌惡是到底想要什麽呢?”
    “可能……是公道。”
    “公道?”林寶槎笑了笑,不過顯然並不是開心的那種笑,“她這樣一路跟著我們,說些瘋瘋癲癲的話,做些瘋瘋癲癲的事。我卻收留她,照顧她,容忍她。究竟誰對誰有失公道?”
    雷恒也笑了起來:“林姑娘找我來,難道就是為了特意申明你並沒有虧待她?”
    “你是想說,如果真是天公地道,我又何需特意申明,是吧?”林寶槎冷哼一聲。
    “我的意思是,如今你既然可以善待她,她也並沒有真的冒犯你,又何必再多慮呢。”
    “我是不介意她待在船上,也不介意她在甲板上走來走去。隻是,她這樣做……”
    “還是讓你受不了了。”
    “這次我與秦郎頭一回攜遊天下。”林寶槎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盡量抑製心頭的不快,“遊山玩水原本就應該乘興而來,盡興而歸。我隻是不願意被這樣中途擾了興致。”
    “貝姑娘並不是你的客人,如果你不願意,大可以請她下船。”
    “我並沒打算把她趕走。”林寶槎不耐煩地打斷道,“她現在這樣病著,又這樣瘋瘋癲癲,把她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定會出事。”
    雷恒哦了一聲。
    林寶槎氣惱道:“就算是個丫頭小廝,或者素不相識的路人,我也不會把人丟在半道上。”
    “林姑娘真是慈悲為懷。”
    “好吧,其實我仍然當她是好姐妹。”麵對嘲諷,林寶槎緩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我知道她隻是想不開,就像小時候,她也常常為一些事鬧別扭。我們在廟會上買了小麵人兒,舍不得吃就插在窗戶邊。想不到,她那一個被老鼠咬壞了。她哭得很傷心,我把我的送給她,她不要。後來爹爹買了許許多多麵人兒給她,她還是一個也不要,隻是哭著要她“那個”麵人兒重新長出胳膊,變得好看。她總是這樣,********認準自己想要的就不願再改。問題是人力畢竟有窮時,鑽牛角尖隻能讓她自己一直難過下去。她好像一直不明白這一點。忘掉那個麵人兒,重新拿一個更新更好看的,不是很好嗎?”
    “然而,男人不是麵人兒。”雷恒的聲音很輕很溫和,一副對所有事情都了然於胸的模樣。
    被他這樣打斷後,林寶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聲音變得幹巴巴的。
    “為什麽你就斷定是我對不住她?”她質問道,“難道善待她,就說明我心裏有鬼?”
    “並不是這樣。”
    雷恒遲疑了一下,接著以慣常的淡漠口吻說道:“就在今年春天,我因事路過虎丘。就在雲岩寺,我見到了兩個進香的男女。和其他人一樣,他們滿懷期待,在佛前許下了最真摯的心願。我聽見那男人說,如果這一次真能度過難關,他定要用紅羅彩燈裝飾一條彩船,敲鑼打鼓地迎娶身邊的姑娘過門。那姑娘則說,如果事與願遂,她將截自己的青絲為繡,奉於佛前。雖然我是個男人,卻也知道發繡是世間最虔誠的繡法,一針一發都是心血所凝。所以,那個姑娘的確是對她身邊的男子情根深種。而男子對她的情意,縱然不比她用得更多,卻也是心甘情願談婚論嫁了。”
    林寶槎不語。
    雷恒隻好自己朝下說:“當時他們的打扮就是江湖兒女最尋常的模樣。男人是灰布短衫,姑娘也隻有一條頭帕裹著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