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第363章 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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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沒有留下痕跡才是最大的線索。”她笑了起來。
    栓船的繩結看似隻在繩末打個簡單套圈,實則大有文章。這種結被船夫們稱為“係船結”或是“纜繩結”,打起來便利,解起來也輕輕鬆鬆,無論繩結交叉處被勒得多緊,船夫都有辦法利索地解開。然而,對普通人來說卻並不是這麽容易的,特別是在黑燈瞎火的地方。
    雷恒也是如此認為的。因為栓船石上並沒有留下被砍斷的繩頭,青苔上也沒有過重的擦痕。顯然偷船的人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很麻利地解開繩結。
    “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宛夫人麵露厭惡之色,“這些山民看似淳樸憨厚,原來也做這等勾當。”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象鼻山下這些山民中不乏熟知水性的高手,解開係船結更是不在話下。然而很快被找到的小船卻反駁了這個觀點。
    船是在離象鼻渡頭上不遠岸邊樹林裏發現的。令人發指的是船底竟被人用石頭砸破了,倒扣在樹叢下。
    “這就奇了。”丁芙蓉道,“山民偷船去,顯然不會是為了砸著玩吧。”
    “看樣子,倒像是有人不想讓他們走。”楚暮雲若有所思。
    林寶槎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略顯緊張地望了霍九爺一眼。後者正眉頭緊鎖,見眾人隨林寶槎一同看過來,不禁嚷道:“怎麽,莫非疑心上咱了?”
    林寶槎笑道:“我怎麽敢疑心九爺呢?倒是想請教九爺,我鹽漕兩幫在這一帶莫非惹過什麽冤仇?”
    霍九爺咧嘴道:“這話問得奇了。三峽三舵,咱管的是蓮陀至南津關一片。這裏已是陳三鯉的地盤。姑娘要問什麽,可得找他了。”
    “不必問了,我知道是誰。”秦刀忽然冒出一句話來,眼裏更是燃起怒火。
    雷恒看了他一眼:“秦公子指的可是貝姑娘?”
    “除了她還能有誰?”秦刀盯著破船冷笑道,“她可是不折不扣的水上出生。”
    雷恒欲言又止,其他人卻越想越覺得在理。盡管小堇低低地質疑了一句“貝姑娘不是留在寶船上的嗎?”可是見識過她當初如影隨形跟隨寶船,又離奇出現在扇子岩上的人們,真心實意地相信這個姑娘有本事做到這一切。畢竟從寶船所在的寧河渡口到象鼻山渡頭,行船也不過一個時辰。貝潔舲大可以暗夜泅水而來再飄然而去。
    “隻是她這樣來去,為的就是砸一條小船?”丁芙蓉全然不信,“是我的話,要砸也砸兩條呀。”
    這時葉秋隱已在王麻子與魚狗娃的脖子後麵發現了尚未消退的紅點。
    “迷魂針。”葉秋隱很肯定。
    那是一種細如牛毛,用吹管吹出的暗器。本身是一種南方奇木的纖維,沒入人體後很快消融,並將麻醉劑帶入體內。這就是兩個船夫覺得並未喝夠卻醉倒不起的緣故。對行走江湖的人而言,這也是必不可少的裝備。
    雖然目前還猜不住貝潔舲有什麽目地,眾人卻一致認為事不宜遲,絕不能讓她獨自在寶船上為所欲為。既有銀子,換一條船自然輕而易舉。在夜幕籠罩江麵之前,他們就已經回到了寶船。
    寶船上似乎平安無事。留守的林老鴰說,貝姑娘似乎一整天都沒出過房門。
    秦刀已迫不及待地去拍打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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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艙門被拍得又急又響,艙室內卻一片死寂,好半天才聽見幾聲悉嗦碎響,又過了好半天才聽見門內有步蹀聲緩緩近前。
    “好個病西施!在床上躺了這兩日,難道連路也不會走了?”宛夫人一撇嘴,扶在小堇肩頭的手卻沉了一沉,身子微傾,似是恨不得整個人都伏上去。
    小堇原本生得嬌小瘦怯,被這樣一壓不禁腳下趔趄兩下,嘴上卻體貼道:“伏天暑重,容易疲倦是真的。姑姑你且忍耐些,我已請人去準備熱水與你最愛的紅絲冰梅雪花羹了。”
    宛夫人哼了哼以示嘉許。一旁的雷長垣也冷哼一聲,顯然某些事情總是讓人看不慣的,特別是對涉世未深,熱血未冷的少年人而言。
    此時艙門輕轉,低低的咯吱一聲後陡然響起女子的驚呼和跌倒聲。接下來的場麵甚是混亂。待眾人推搡叫嚷得差不多後,琉璃才瞧見倒在秦刀懷裏又哭又叫的那個女子。
    也許真的是風寒未退,此時貝潔舲看上去又蒼白又無助。頭上鬆鬆挽了個發髻,銀釵搖搖欲墜,烏發倒有大半披散在雪腮兩旁。明明雙頰赤如火熾,身子卻如風中秋葉般顫個不停,雙手更攀著秦刀不放,口裏一會兒嚷著冷,一會兒嚷著痛。秦刀越是尷尬得無從應對,她就攀得越發熱烈。竟也不怕再吹風受寒,棄了原本好端端裹在身上的青綾被,露出僅僅覆著白色中衣的瘦削雙肩。
    “秦郎,秦郎,你好狠的心哪!”她嚷道,兩眼死死盯住秦刀,“你就這樣急著取我性命,不念半點舊日情份?”
    “這、這這竟是從何說起……”秦刀喃喃道。
    有人同樣驚詫,有人發出好奇的嘖嘖聲,也有人對此橋段報以冷笑。林寶槎唇角微翹,正要說點什麽。正拽著青綾被一角垂首細看的雷恒及時為貝潔舲證明,這絕非她故做可憐,也不是什麽瘋狂的臆想——一根明晃晃的金針正端端正正紮在青綾被上。“若非被絲綿阻隔,隻怕這針已沒入貝姑娘的心口。”
    “怎麽,你是說我在掌風中挾針發出?”秦刀騰地一聲站起來,“秦某平生習武走鏢,行得都是光明磊落的正道,從不沾這等陰損之物。”
    說罷,他攤開布滿老繭的手讓眾人驗看。其他人都知道他意在剖白,不過略略瞟過一眼而已,至多隨便附和兩句“可不是,這決計不會秦公子所謂”。雷恒也隻是看了看便不再說話,倒是一直落落寡歡的越懷遠來了精神,乘勢掰著他手掌細看了一回,還煞有介事分析道:“不錯,秦公子這掌上繭花分布均勻,且多在虎口與掌心,這正是練外家拳掌與兵器的結果。若是練暗器的,那必定拇指與食指指肚會磨出繭來,其他手指的縫隙間也會有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