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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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氏人丁極興旺。
    陳夏至長兄次兄早已成家立業自立門戶,姻親自然錯綜複雜,過來道賀的人多如牛毛。當然她三哥陳冬來上次被打,現在還在家中養傷。
    做為最小加唯一的一個女兒,她父母極疼愛她,嫁這個女兒很舍得放血,花轎從下九甫抬到油欄門街,一路都有下人不停的灑銅錢,沿途圍觀撿錢者甚眾。
    田家迎親娶親全是王寶珠操持,她一向精明能幹,自然也知道怎麽弄得既奢華又實在,據說那些儀仗鼓樂旌旗延綿不斷的鋪了足有大半裏。
    至於婚禮,王寶珠照舊請簡鬆幫忙主持婚禮。田重閣家人都來了,因父母雙亡,於是是田家兄弟的舅父受了新人的禮。
    整個過程奢華熱鬧兼守禮,再挑剔的人都挑不出來不好之處。
    當晚阿八嫂子不住嘴的讚揚這場婚禮,羨慕陳家豪富嫁女如此隆重,歎息自己的小倩嫁得不如陳夏至排場。
    江容看看情緒低落的安如意,饒有興致的轉移話題,“難道比王寶珠嫁田重樓還要熱鬧不成?”
    阿八嫂子肯定的點頭,“那是當然,當初寶珠小姐嫁田家,是夠氣派,夠有錢。但是嫁人,是要有人捧場才是。現在陳家嫁女,雖然比不上寶珠小姐的奢華,但是,勝在人夠多,”
    江容覺得很奇怪,“陳家嫁女,是要大擺酒宴,可是熱鬧怎麽也熱鬧不過田家這邊吧。”
    阿八嫂子大笑,“就是熱鬧在這裏,寶珠小姐是嫁過去田家,田家夠熱鬧夠氣派,可是王家這邊擺酒,同陳家今天擺酒是不同的。我聽說過去飲喜酒的賓客走時回禮不少,每人一匹蠶絲錦緞,禮餅也是發的餅券,還有一串錢。寶珠小姐嫁時好象沒有這麽講究的回禮。”接著阿八嫂子長長的歎氣,“我的小倩,嫁的真是太簡陋了。”
    王寶珠當時是嫁了,坐船走了,嫁妝很多,但是王家這邊沒有當家作主的主人,宴席自然是比不上人丁興旺的陳家熱鬧。
    陳小倩當時更是隻有街坊鄰居及一些受過阿八嫂子照顧的鄉間農人過來道賀。加上大多是窮人,那肯定比不上有錢人家的熱鬧。
    江容本來想安慰下阿八嫂子,說田家這邊一定沒有當初陸家娶親排場,可是看了看情緒低落的安如意,想到甘文鏡幾乎是白身一樣的掃地出門,就忍住沒有講。
    江容想了又想,笑著罵阿八嫂子,“阿八嫂子,你真是太貪心了,你的女兒嫁得好好看看的,現在馬上要有外孫抱了。有情飲水足,你女婿都沒有嫌你窮,你自己倒是氣短了。你再這樣歎氣,我就告訴陸老粗去,告訴他你嫁小倩時如何簡陋。”
    阿八嫂子也省悟過來了,哎呀大叫一聲,“我真是糊塗了,我的小倩又精明又能幹,成親沒多久就給陸家開枝散葉,哪點不比陳夏至強,要說,比起寶珠小姐也是不差的。”
    情緒低落的安如意噗嗤一聲笑了,“阿八嫂子真是太能誇自己的女兒了,要說,有誰能比得上寶珠小姐的精明能幹,現在田重樓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要說我們都沒看出來啊,我當初還以為是寶珠小姐先喜歡田重樓,田重樓必定會處處擺架子呢。”
    江容點頭,“寶珠聰明,同人相處自然知道順毛摸,人心都是肉長的,又不是鐵打的,田重樓服貼是自然的。”
    安如意情緒低落也是很有原因的,近期她一直在備嫁。
    那陳夏至與田重閣的婚禮熱鬧無比,安如意同甘文鏡的婚禮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若是說他們準備時間長也就算了,可是他們議婚比安如意晚,成親日子比安如意早。
    江容安慰她,“你若是在家鄉的話,家裏肯定也是幫你早就打好家俱了,現在在這裏,肯定沒有準備。不過說句實話,再氣派再豪華的房子,你們也隻能睡一張床。還是那句話,有情飲水足,你本來就不是看中甘家的銀子才跟阿鏡的,當然,你若是反悔還來得及。”可能是一樣遠走異鄉的原因吧,江容很同情安如意,於是細細的開導她。
    安如意展顏一笑,隨即歎了口氣,“道理自然是知道的,隻是有些心酸而已。”
    江容想到自己同陳鴻明的親事,也歎了一口氣。
    阿八嫂子一直以來很會看人眼色,此時也不例外,她笑嘻嘻的說,“你們兩個,真是杞人憂天。我家小倩嫁到陸家去,也得天天低頭侍候公婆,同子豪講話也是有些能直說,有些不能直說的。哪得比得上你們倆日後的日子過得好。阿鏡自然事事聽如意的,如意讓他往東他不會往西。陳家少爺就更不用講了,衛大小姐讓他去摘天上的星星都能去搬梯子去摘的人。”
    江容哈哈大笑,“天上的星星,我倒從來沒想過要。”
    阿八嫂子湊趣,“喲,那我明天見到陳家少爺得告訴他,不用提前準備通天的梯子了。”
    江容啐道,“沒頭沒腦的話,不要拿來逗他。”
    一時大夥都笑了。
    花姑趁著江容高興,趁機求情,“大小姐要是嫁陳家少爺,象我們這些給大小姐做家務做針線的人,能不能繼續跟著大小姐?”
    江容沒明白她的意思,“用誰都一樣吧,用你們用得很順手啊,我幹嗎要換人啊,難道你們想走?”
    花姑嚇一大跳,“不不不,我們都過得很好,不是說要走。我是說,大小姐要嫁到陳家,應該要再買些丫頭侍候,我怕大小姐嫌棄我們。”
    江容笑了,“隻要你們好好做事,不惹我生氣,我就會一直用你們的。我要是嫁過去陳家,我也不一定要丫頭侍候啊。我最討厭別的人看我的東西,若是有人同我搶明仔,哼,到時就看我的手段吧。”江容握拳揮了揮。
    高士瑞這天也是遠遠的看了下田家熱鬧娶親,他本來不明白為什麽江容要以阿八嫂子為借口不去出席田三的婚禮,但是在聽說金多多同木少峰聯袂過來找江容陳鴻明二人,他就明白一點了。
    寶珠銀鋪風頭正勁,說不準會有許多仇人。
    江容已經存了款子在寶珠銀鋪了,麵子上就不必走得太近。
    王寶珠估計也是這樣想的。
    高士瑞不覺得江容有這麽高深的心思,他寧可理解為江容是怕懶不願意見人,不願意應酬別人。一想到這些,高士瑞就很頭痛,江容這樣子嫁陳鴻明倒算不錯,至少陳鴻明做人圓滑,可以獨擋一麵。
    之前江容講過,說陳鴻明說高士瑞一回來就過來提親,高士瑞回來好幾天了,陳家都沒有來提親,高士瑞已經是很生氣了。但是現在覺得陳鴻明也不錯,高士瑞決定再給陳鴻明一次機會。
    次日一早,高士瑞就如同冰雕一樣坐在江容的客廳裏。
    花姑幾人本來想開玩笑說小姐沒這麽早起來,勸他再去忙一會再來,但看到高士瑞一身寒氣,都沒敢吱聲,隻是迅速的上茶與點心過來。
    陳鴻明過來時也是嚇了一大跳,他笑著同高士瑞打招呼,但覺得高士瑞臉色鐵青,眼光冰冷的盯著自己看。
    陳鴻明被看得心裏發毛,不知自己又有什麽事惹著對方了,或是又有什麽事惹江容生氣了,他很想問下究竟怎麽了,可是又覺得興許是自己的錯覺,高士瑞從來待他就不友好。
    陳鴻明對這種態度從來不生氣,他知道江容一定會把初七那時同眾人走失的事告訴高士瑞,而高士瑞很明顯的對此事很不滿,象上次親自押貨回京城時,高士瑞就當著陳鴻明的麵吩咐過張斌幾人,寸步不離大小姐,如果有什麽意外,什麽話都不要講了,一個一個全去死了算了。
    陳鴻明在這前廳呆的時間越長,越覺得應該不是錯覺,一定有發生什麽事令高士瑞很生氣,他仔細的想來想去,但是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麽事,最後想到是昨天他有輕輕的摟過江容,江容沒有推開他,但是高士瑞說不定有看到。高士瑞一向反對陳鴻明與江容有肢體接觸,江容暴打陳鴻明時,高士瑞都會表示不快,但江容暴打朱玉堂或是張斌張華之類的,高士瑞隻會樂不可支。
    一想到這裏,陳鴻明就嚅嚅的說不出話來。
    高士瑞看到陳鴻明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裏有些滿意,不過麵上依然冷若冰霜的問,“好象你講我回來就托媒人上門提親,我回來這好幾天了,怎麽沒見到你講的提親的人呢?”
    陳鴻明戰戰兢兢的答道,“前幾天你忙,我沒敢提這事。明天,明天我父親沒事就帶媒人上門提親。”
    高士瑞冷哼一聲,“是不是說有事就不能來了?”
    陳鴻明忙謅媚的說,“不不不,再大的事,也不能比提親更重要。”
    高士瑞歎氣,“其實我好為難的,我倒是想你提親了就立刻把小衛嫁到你家去,那樣,有什麽事,你會照顧她。免得我日夜都要擔心她又出去惹了什麽事。可是,現在是六月底,七月婚嫁不利,你提親了也不能馬上七月初嫁過去。許了親的女子就不能隨便拋頭露麵了,我又擔心小衛呆在家裏悶得慌。”
    陳鴻明大喜,“是啊,若是上個月底提親,這個月就可以成親了。現在天氣熱得很,其實我們家鄉那邊也很有趣的很,又在海邊,海邊也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不如,大家去我家鄉去玩吧。然後我們就在那邊拜堂成親。”
    高士瑞靜靜的想了想,“也好。”
    陳鴻明大喜,“那,你們先收拾下行李,我們明天就啟程。”
    高士瑞笑著搖頭,“是你帶我們先去你家看看,小衛不去。我們要去你家鄉看看你家裏有什麽人,名聲如何,免得你在家裏還有老婆,等查明家世清白了,再訂親吧。”
    陳鴻明迫不急待的說,“反正這邊離我老家也不遠,立刻就可以查明了,查明了就可以訂親了。”
    高士瑞潑冷水道,“不過我先講好,子嗣的事,是老天爺定的,你不要打什麽兼祧的主意娶幾個老婆。小衛的嫁妝自然是很厚的,比王寶珠的還厚,若是到時生不孩子,你們陳家以此為借口要納妾的話,我們絕對不準的。象你父親那個年紀,多納幾個妾,說不準也能再給你生幾個弟弟出來,若是你到時要納妾,我們就給陳老爺送幾十個女人過去。”
    陳鴻明被他說得滿身冷汗,“我絕對不會納妾的,絕對可以保證。這婚事早點成早點好,我今年還來得及陪小衛看秋天的草原。”
    高士瑞笑嘻嘻的說,“你先坐在這裏,我去同小衛講一聲。”
    高士瑞很快同江容講了自己的安排,要去查下陳鴻明老家的事才可以訂親。
    江容滿不在乎的說,“反正七月也不能訂親,出門也不是很好,現在也有好多事要安排,你若是帶幾個人走了,這邊酒館都沒人做事了。你不如安排好這邊的事,等八月再說。”
    其實除了安如意六月二十六日與甘文鏡成親外,張華的婚事也訂在這個月底,就比安如意的婚期晚兩天。
    魚家擔心這樁婚事拖久了會節外生枝,不願意再拖下去,因高士瑞提出可以安排他們魚家人在京城或是直隸入籍,然後在高記做事,這條件遠比那何家的條件令魚家滿意。
    魚家上岸的話,在廣府,估計幾代之內都一樣為士林所看不起。但去直隸或是京城,誰也不知道他們低賤的身份,子弟讀書也好,種地也好,總是比船底人這樣下賤的身份要好得多。
    如果魚家子弟爭氣,說不準再過十來年,就有魚家子弟中舉,家世立刻就提升起來了。
    於是現在魚家對這樁婚事極為熱情,當初皮老大給張華看的禮單,自然是沒要張華出,反而體諒張華窮,賠嫁了不少嫁妝過來。
    張華的婚事是定在白鵝塘那邊舉行,不能大操大辦,出席的人應該大多是在衛記做事的高姓或是張姓人。
    而高士瑞答應魚家的青壯到車馬行做事,也得趕快安排好人開始做事。
    這些全是要人手的事情,高士瑞一想,確實也全脫不開身。
    高士瑞也極讚成,“正是正是,我一想到那陳家的小子居然回老家一兩個月呆著不來見你,我就生氣得不得了,這次也晾他一兩個月我才開心。”
    江容哈哈大笑。
    高士瑞滿臉笑容的通知陳鴻明,最近衛記好多事要安排,估計最早能騰出時間去福建就是八月了。
    陳鴻明熱切的等著高士瑞說可以明天啟程,結果高士瑞講最早要等到八月,不禁失望之極。
    看到一直被折磨,一直笑容滿麵的的陳鴻明失魂落魄的樣子,高士瑞終於還是心腸軟,忍不住安慰陳鴻明,“反正就算現在去看了你家裏的情況,七月也不能訂親,八月再過去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何況,我也擔心小衛呆在這裏,鬼月出什麽事就不好了。”
    陳鴻明仔細想想也是,立刻興高采烈的說,“嗯嗯,是一樣的,況且訂了親我就不能見小衛了,沒訂親的話,我還可以陪她到處走一走,七月有七夕,還有盂蘭會,都是熱鬧得很的事。”
    高士瑞聽陳鴻明這樣講,立刻恨不得收回自己心軟安慰他的話。
    這日下午,黃錦過來幫甘文鏡問婚宴的事。
    甘文鏡是庶子,拒絕了甘老爺安排的婚事,甘家得另找子弟聯姻,自然是討厭透了甘文鏡。
    甘文鏡若是堅持不娶妻,或是最少不在這個時候娶妻,那李家還可以找回麵子,好男兒誌在四方,並不是看不起李家。但是他居然在那李家小姐成親前娶安如意過門,這簡直是打甘家同李家的臉。就憑這點,甘家不會出手管他的婚事,也不會派人過來參加婚禮了。
    甘文鏡的娘親卻沒有準甘文鏡接出來。
    也就是說,甘家相當於把甘文鏡掃地出門,一文不名的掃地出門。
    這是報複,這是對甘文鏡不肯娶家裏給他安排的女人的報複。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甘文鏡都算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了。
    不過甘文鏡告訴他娘這事時,他娘是極高興的。不管如何,甘文鏡象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不用為甘家犧牲,甘文鏡的孩子也可以正常的長大,不用被甘家其他人欺負,在白眼裏扭曲的長大。
    所謂名聲,要做官的人才需要,甘文鏡在下決定前就已經不打算做官了。如果做官的話,那個啥封誥一樣落不到他親娘的頭上。如果甘文鏡有銀子了,甘家說不定能送出他娘出來。
    那麽,甘文鏡那邊的賓客就隻有他的一些文人朋友了。
    安如意這邊也隻有一些朋友湊湊熱鬧,人數也不是很多。
    黃錦很隱晦的講了甘文鏡的處境,眾人都歎息不已。
    人生就是這樣的,各人有各人的不快樂。
    黃錦卻勸大家不要同情甘文鏡,“那臭小子有福氣得很,安如意看上他了,現在也能自立門戶了,換在從前,那小子想都不敢想的,大夥應該替他高興才是。若真是覺得他可憐,你們多幫襯下他的生意好了。”
    江容想想也是,捅捅高士瑞,“給甘文鏡再下點訂單下去吧,看看什麽好銷,多下點訂單。”
    黃錦忙替甘文鏡謝過江容。然後提出他的建議,婚期那天,按儀式是安如意坐花轎出門,在出門子這邊得擺酒席招待賓客。
    但是安如意這邊的賓客也不是很多,不如就是花轎從這邊抬出,然後,這邊的朋友都去甘文鏡那裏去喝酒,這邊不擺酒了,兩邊湊一起,人數會多些,這樣還熱鬧些。
    陳鴻明覺得這主意很不錯,反正安如意這邊的朋友甘文鏡也認得,安如意是嫁過去給甘文鏡的,這樣讓簡鬆主持那邊的婚禮,也更熱鬧氣派些。
    大家都這樣講,於是江容去問安如意。
    安如意聽到這樣安排,立刻就哭起來了。
    江容沒想到她哭,倒是大吃了一驚,“你別哭啦,不就是酒席麽,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你不願意合在一起擺,我就告訴黃錦說你不願意好了。咱們開的是酒館,擺酒席還不容易。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眼睛腫了不能見人了。”
    江容不會勸人,說到最後很是鬱悶,江容不喜歡哭哭滴滴的女子,身為女子,就應該笑著麵對人生,女子本來就是弱勢群體,再自己當自己是弱者,自然會被人看扁,很多男人看上去瘦弱,卻時時有家暴行為。安如意一直是很剛強的樣子,江容一直很欣賞她的,結果最近安如意變得象水做的一樣,動不動就哭一場,江容又不知如何安慰她。甘文鏡各方麵條件不太好,可是安如意偏偏喜歡上他了,從此時時為了他流淚。既然敢喜歡他,就應該勇於麵對才是啊。江容心中充滿了腹誹。
    不過江容忽然想到一個詞,結婚憂鬱症,難道安如意得了這個病?這樣一想,江容就心軟了,對安如意充滿了同情。
    安如意哽哽咽咽的說,“不,合一起就好了。我隻是心情有些難過,哭一哭就好。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哭了心情就好過多了。”
    江容不禁對自己的心情變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笑道,“你真是笑死我了。人家金多多丟人丟成那樣,我都很有些替她擔心的,人家照樣從泥坑裏爬出來,活首滋潤得很,昨天還落落大方的過來同我們賠禮道歉,要求同我們修好交情。你這算啥事啊,你還哭成這樣。不講金多多,就講陳小倩,人家以前多少樁婚事不成啊,好容易才嫁到陸家做少奶奶。”
    安如意破啼為笑的說,“人家哭一哭而已,你就不能說個好聽的話出來安慰下我。”
    江容啐道,“你這個小傻妹,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哭啊。你一哭,甘文鏡就煩得不行,他本來就不是很講得起笑話的人。你要體諒他嘛,日後若是別人對你們指指點點,那個就是甘家的那個不成器的仔啊,讓娶李家小姐不肯,偏要娶個外鄉女子,看,現在的日子過得。你到時怎麽辦?”
    安如意倔強的說,“我們的日子不會過得不好的,我算過賬的,我們最多窮兩年,第三年手頭就很鬆裕了,就可以回我娘家去看看了。”
    江容大笑,“是那時孩子滿周歲了,方便帶回去看外公外婆吧。”
    安如意惱羞成怒,“你都想什麽啊,哪裏跟哪裏啊。我不跟你講話了。”
    江容哈哈大笑的出來告訴黃錦,“擺一處酒就好了,安如意同意了。”
    黃錦鬆了一口氣,又笑道,“好象大家的婚事都磨難多得很,就是王寶珠同田二順一點,對了,明仔同小衛也順。”
    陳鴻明滿臉鬱悶,“你哪隻眼看到我的婚事順了,明明難得很,我還要被人去看下家底才能來求親。”
    黃錦不留情的說,“你得了吧,比起我同黎小櫻,你真是順得天怒人怨了。”
    陳鴻明驚道,“不是聽說已經許親了麽,秋後成親。”
    黃錦長歎一口氣,“我那老丈人現在還在猶豫呢。指不定還想出什麽招折磨我呢。”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黎老爺
    陳鴻明垂頭喪氣,“看來,隻有老婆娶回家了才不會再有變故,一天沒娶到家,一天就不能安心睡覺啊。”
    江容看他搞怪的樣子,用了踢了他一腳。
    高士瑞咳了一聲,“小衛,都快要訂親的人了,要學得端莊一些。”
    江容歎一口氣,安靜的坐到高士瑞身邊。
    高士瑞心情很複雜,他覺得很歉然,“小衛,你一天沒嫁人,我們就擔心一天,等嫁了人,以後你想如何就如何,沒嫁前,還是要注意一下的。雖然明仔不太在意,但陳家還是很在意這些東西的。”其實他這話也是說給陳鴻明聽的,江容一向如此,高士瑞想到自己嬌縱的表妹嫁人後居然要被約束起來,心中就難免有不忍之意。
    陳鴻明笑嘻嘻的說,“娶老婆的是我,阿瑞你不要嚇小衛啦。若是小衛同我父母合不來,我不會讓他們住一起的。放心吧,不會讓你們的千金大小姐受氣的,我父母現在天天燒香拜佛求小衛不要給他們氣受呢。”
    江容實在是憤怒,“難道我就是那母老虎不成。”她忍不住衝過去暴打陳鴻明。
    陳鴻明笑嘻嘻的護住臉,“沒有人這樣講啊,是你自己講的。啊,你不要打臉啊,打了臉就不好見人了,打別的地方吧。”陳鴻明假裝慘叫。
    江容也就消了氣了,笑嘻嘻的又坐回到高士瑞旁邊。
    高士瑞看他們玩鬧,也隻得歎一口氣。不過換個立場想一想也是,江容不是肯被約束的人,但是麵上的事也會做得到的。三十六計,惹不起可以躲得起。隻要有銀子在手上,就不怕被婆家欺負,再差也可以和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