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橋歸橋,路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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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感謝街坊幫忙,濟蘭給每家每戶都送了一壇五十斤的果子酒以示謝意,承諾一直到臘月底都給大家免費舂米,並私下表示,如果真是家境不好,要打點零工的人,可以私下去與米鋪聯係登記。
此時花椒八角已經開始送了些過來京城,江容讓收入倉庫裏,少擺些出來慢慢賣。又收到文顏來信說七月下旬回京城,江容立刻回信說到了就請到莊子裏玩,並標明詳細的地址。
為了迎接客人們,江容讓黃三嫂對莊子裏的人都進行了基本廚技培訓,就是用素炒青菜,用肉炒青菜,涼拌黃瓜之類的家常菜。其實也就兩三天時間,方便黃三嫂選擇助手。江容已經定下黃三嫂是飯館的第一任主廚兼掌櫃。
麗敏拿到義絕書次日,格圖肯就去了江容的莊上玩了一天,江容剛有新愛好,迷著給家俱上漆,往牆上刷漆,格圖肯來時江容刷得入迷,也沒怎麽搭理他。格圖肯也不生氣,自告奮勇做苦力打下手,隔三岔五就過去江容的莊上做一天苦工。
有一次格圖肯還帶哈坦過來玩,就是自顧自的那種玩,底下的管事給他們各人一個絲頭紮刷子就不理了。現在莊子裏忙,沒有人專門侍候他們。
江容是覺得覺得反正也沒啥大不了的,今天做不完明天再做的那種心態,不是一開始急吼吼希望立時畢現的那種心態了。江祿於是也沒著急去買人,莊子裏買人的慣例一向是天冷了才買或是才開始去挑乞丐回來。所以目前莊子裏的人手是緊缺無比,個個都忙得腳不沾地,江容許諾七月的工錢開雙倍,再加另五百文降溫費。
當然格圖肯與哈坦飯還是有得吃的,江容再迷刷漆事業,飯也是吃的不是麽。
吃飯時哈坦問江容為什麽不邀請自己來莊上玩。
江容很不好意思,“七月是鬼月,不好邀人來玩吧。再講你們都忙,你們不是要準備考試麽?”
哈坦說,“考過了啊,我都去上學了。我們這樣的交情,還講什麽鬼月神月的,有空你就應該喊我來玩。”
江容笑了,“你要來玩就自己來吧,我在不在,你都一樣玩的,反正有飯給你吃。”
哈坦一本正經的說,“我也知道你們家要避諱,麗敏姐姐的事真是一萬個也難碰到的。我是你本家哥哥,賢良方正的本家哥哥,又不是那種喪盡天良的畜生。有啥好吃的,好玩的,你都該使人喊我一聲的。”
格圖肯笑話說,“你還賢良方正呢,你最無賴了。”
哈坦說,“我當然賢良方正了,我在學裏夫子們都誇我的。妞妞,你一定要記得喊我來玩的啊。我一個人在京城悶都悶死了。”
江容問,“五秀呢?她應該也有好多朋友,好象也可以同你一起玩的啊。”
哈坦說,“都是一堆女孩子,就知道些繡些帕子啥的。說話還得小心哄著,有時說話得罪人了我也不知道。等好久才知道。還是你這裏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也沒有人象尾巴一樣跟在後麵,自由自在。說話得罪你了,你就立刻變臉趕人了。”
江容哈哈大笑,“我趕你了麽?”
哈坦說,“隻是提前說一件非常可能的事。”
格圖肯點頭,“得罪了江容,她是會趕人的。”
江容忽然想起文顏月底回來的事,就告訴哈坦了。
哈坦高興不已,“你同她好,肯定吃的東西會很多,到時我就來蹭吃的,我絕不說惹你生氣的話,如果說了啥不好聽的話,那是被鬼上身了,不要趕我。”
江容笑得不行。
下午申時,格圖肯與哈坦二人就告辭。再晚,就趕不回城了,按規定二人不可以在城外過夜。走時哈坦一臉幽怨的讓江容多留些好玩的好吃的等他來。
江容很不配合哈坦演戲,隻趕他們快點走,小心進不了城被罰。
充實的生活很令人愉悅,當然產生的成果也很不錯。到七月底時,葵花已經有少量花盤奪目的黃,江容的自住的房子已經修好,二樓是原木的,為了防腐防潮,就塗上了一層桐油清漆。一樓塗得雪白。莊子上所有的房子也全塗成了白色。
小飯館是磚木結合結構,木的是原木色,磚用的是紅磚。
打的一口井居然出來熱水,江容喜得不行,從此冬天也可以天天泡澡了。當然,江容吩咐大家保密,打井的人專門多給了賞銀十兩。
江容的日子過得很開心,但也有人的日子過得很不開心。
比如說佟佳氏,她一直想見仁誠,仁誠也是有點想念佟佳氏的,畢竟十幾年將近二十年的共同生活,沒有感情是假的。但仁誠一日也不得出去。他一說要出去,那些老頭就講,雖然都是本家來著,可是畢竟血緣離得遠,萬一那烏佳家腦子有病來擄走麗敏,他們怎麽負得起責。
有一日圖賴無意中碰到江福送東西過江容的別院去,他在後麵跟著,遠遠的看馬車上卸了東西,江福立刻又趕車回去。由此他判定仁誠與麗敏必是住在此處的,於是敲門。
看門的老頭趕他走。
圖賴無奈,隻好說是求見仁誠。
看門的老頭特別有原則,就不讓他見仁誠,隻肯傳話。
圖賴說佟佳氏病了,很想念仁誠。
開門的老頭過去轉告,旁邊坐著的一起打牌的老頭陰陽怪氣的說,說有病請大夫嘛,難道仁誠老頭是大夫不成。
說完就猥瑣的笑。
仁誠尷尬的說,有病看大夫吧。
圖賴隻好回家。
隔了一日,又跑過來打仁誠,問地裏種什麽。
開門的老頭過去轉告,又有人笑話仁誠是莊頭。
旗人不怎麽種地,如果精於種地,那同仁義熱衷於漢禮一樣讓人笑話,愛麵子的仁誠做不到坦然麵對,隻好複隨便怎麽種。
仁誠想親自同圖賴講話,一堆老哥們抱住他,你想想你孫女的怎麽想吧。
仁誠想想也是,那個喪盡天良的人是要納妾才打的麗敏。若是自己這時再回去的話,那烏佳氏的就有理說了。你們家不也那樣,憑啥不讓俊佳納妾。這樣不是打麗敏的臉麽。
於是就由著大家傳話了。
佟佳氏一直見不到仁誠,心裏煩悶,真的病了。
圖賴畢竟是有差使在身的,不能時時在家。佟佳氏讓小兒子圖三去找仁誠。
圖三已經說過佟佳氏病了的,開門的老頭都說肯定是裝病。
圖三到底沒經過事,急得直跳腳,可是老頭們都鐵石心腸的,隻好哭著回家。
圖賴罵圖三廢物,自己帶圖三一起,一直跪在那門口說佟佳氏真的病了,仁誠不去見他就不起來。
自己養大的孩子,仁誠到底硬不下心腸來。
圖賴圖三兄弟倆跪在那裏不起,江氏與麗敏知道了都覺得不忍心,就讓仁誠去看那佟佳氏。
二老太太發了好一頓牢騷。
佟佳氏見到仁誠就抱著他痛哭罵他狠心不回來。
仁誠也不敢說要看著麗敏。隻好含糊著說有事。
佟佳氏越發哭得傷心,“你在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天天擔心得不得了。”
仁誠忍不住心軟,就告訴佟佳氏自己住在江容的別院,是麗敏懷孕了在等著生產,位置得保密,於是不能隨便出來露麵。怕走漏風聲被那烏佳家使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麗敏義絕的事好象鬧得紛紛揚揚,其實也僅限於那幾條周圍的胡同,清廷嚴格管理旗人,讓許多事傳播的速度也並不是特別的快。其他人也隻是道聽途說,細節並不太清楚的。
佟佳氏也有聽過,但是具體情節就不太清楚,於是問仁誠為啥不同自己商量,麗敏也是她的孫女。
仁誠說,這事是濟蘭拿主意的,不關別人事。
佟佳氏又問為啥不是濟蘭去守著麗敏。
仁誠怒了,“你怎麽越老越糊塗了,濟蘭就大麗敏幾歲,他天天去守著,要不要名聲了?一家老小就守著一個大肚婆,要不要過日子了,不賺錢哪來錢養活那孩子,濟蘭還沒娶親。他不在外麵撐著,哪個敢嫁閨女過來。”
佟佳氏忙說,“老爺說得是。”
仁誠坐了會,心下煩燥,說擔心麗敏那裏,沒有人看著,要立刻回去,有空再來看佟佳氏。
佟佳氏也不敢出聲留他,怕真的關係弄僵了仁誠再也不回來。
等仁誠走了,佟佳氏同幾個兒子媳婦和歸寧的兩個女兒商量,要不要過去幫著照顧麗敏。
圖三悶悶的說,“省點吧,人家防我們象仇人一樣。根本不讓我見仁誠阿瑪。“
佟佳氏說,“江容會翻臉,麗敏不會吧,以前過來時都客客氣氣的。”
圖賴說,“現在那邊管開門的,肯定是濟蘭或是江容的人。一點情麵都不留的,根本我連同仁誠阿瑪講話的都不讓,隻是給傳話而已。”
佟佳的兩個女兒都說不要管,那邊大把下人侍候,現在濟蘭有的是錢,有錢就能通神,人家才不稀罕佟佳氏呢。
討論很久,一點結論都無。
佟佳很是絕望,她後悔沒有給仁誠生個孩子,她同仁誠過日子的時間比同前夫時間長,過得遠比從前開心,如果有一個孩子,以仁誠的心性,怎麽樣都會管著她的。
本來她隻是想橋歸橋,路歸路,過了橋就好,隻是搭夥過日子,等過了這截難走的路再散夥。可是沒想到橋成了路的一截,沒法再橋歸橋,路歸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