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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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一,烏爾登父子都去當值了。
    下午回家,國爾敏抱怨早晨廚房的丫頭做的早點不好吃,遠遠比不上瓜爾佳氏親手做的。
    瓜爾佳氏一直是聽她父親講,工欲善於事,必先利其器,要想讓工匠的事做好,一定要先使工具鋒利。
    她現在就自動的理解成,要讓烏爾登父子好好做事當差,不能讓他們餓肚子,就得給他們吃好吃飽。
    於是,瓜爾佳氏每日很早起來,親自準備父子二人的早點,提供的早餐頗為豐盛,每天都有炒菜,鹵肉,肉包子和稀飯。
    不過國爾敏並不因此就滿意,接下來的兩三天,國爾敏時時牢騷,對每天早起當值很不滿意,覺得個個人都支使他做這做那,覺得一個月才那麽一點銀子,禮部又是清水衙門,沒有外快可撈,想升遷又沒有機會。總之,他對這差使極不滿意。
    瓜爾佳氏很心疼國爾敏,就問烏爾登這差使是不是真的沒前途。
    烏爾登正在同多尼講自己今天做事多麽能幹,聽到瓜爾佳這樣問話,立刻提高聲音,“大把人搶這差使,好不容易弄到手了就得好好當差做事。成天東想西想做什麽,我還擔心他做不好呢。”
    瓜爾佳氏見烏爾登發怒,又怕嚇到多尼,立刻就收聲啥也不講了,隻是對烏爾登父子二人的衣食住行更加小心仔細。
    國爾敏才當值幾天,就有大把負麵消息通過下人傳到江容耳中,江容吃驚的直咋舌,國爾敏這是什麽時候養出來的派頭啊。瓜爾佳氏不是說他乖巧,從來不忤逆不提意見麽。
    江容細細分析這些事,對自己躲在莊上不見他們,本來還覺得有些內疚,但是與國爾敏一相比較,江容就完全不自責了。
    鐵的事實證明,父母心長偏了,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偏心就是偏心,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是瓜爾佳氏內心潛意識安慰她自己不曾偏心,指責江容很不聽話的借口而已。
    國爾敏的種種牢騷,自然也傳到濟蘭那裏。
    濟蘭也是生怕天下沒有事的那種人,立刻就去看莊子上看菜的長勢,順便去與江容講笑。
    濟蘭評價瓜爾佳氏縱容國爾敏過度,完全沒有底線了。這國爾敏一直在蜜罐呆著,遲早會吃虧。隻是希望到時不要牽連別人了。
    江容表示同意,“既然你怕牽連到,那為什麽不過去指責下呢?”
    濟蘭滿不在乎的說,“以國爾敏那性子,應該沒本事謀逆吧,隻要不謀逆,那就牽扯不上我。你額娘當那他是寶,從來不在外人麵前講他的壞話,隻講他如何如何好,大家都以為他是個好的呢。何況沒使我的銀子,我過去講的話,你額娘估計大棒子把我打走。”
    濟蘭描述著自己抱頭鼠竄的場景,與江容兩人樂不可支的笑了半天,又講,“國爾敏能牽連到的人也不多吧,麗敏是嫁了的,你到時都不知道在哪裏。”
    濟蘭在蹭了一頓午飯後,又說下午不想做事了,要偷懶。
    叔侄二人舒服的坐在二樓的欄杆閑聊。
    扯七扯八扯了很久後,濟蘭又問,“以前你們在荊州時也這樣慣著他麽?”
    江容心中很懷念,當年的瓜爾佳氏對自己比現在好多了,“我們在荊州時,那時很窮,額娘對我們都很好,天天都想辦法弄點好吃的。她也是每天早起煮了吃的,我阿瑪才出門的。”
    瓜爾佳氏是全心全意的用自己的方式關心照顧著家人,可惜,同樣的竹子出的筍子有好有壞。
    兩人歎惜了半天。
    濟蘭又問江容,“你天天呆在莊上是不是擔心出去會出事?其實沒什麽,你安心吧,沒有人敢恃強做點啥事的,咱們這族雖然沒啥本事,可是人丁興旺得很。宗室也得照規矩來。若是你以退甲的小馬甲的女兒身份選上了,那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那也不怕,咱還有三十六計呢。到時你拍拍屁股跑了算了,我這邊一口咬定是治安不好不關我事。”
    江容搖頭,“你講錯了,不太算西邊出太陽了,我阿瑪現在已經去太仆寺當差了,國爾敏是禮部筆貼式了。”
    濟蘭尋思了會,“你覺得這是有問題的麽?”
    江容點頭,“沒有他們家動的手腳,哪可能補差這麽快。格圖肯有個丫頭懷上孩子了,月份大了,不好打胎,他們家盼著生孩子多少年了,估計肯定會養著的。我說過絕不會嫁給他。”
    濟蘭很惱火,使勁的揉著自己的袍子。
    江容哼了一聲,“你不要把你的袍子弄爛了,這都是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有點錢了就不愛惜衣服了。要是我跑了,會不會影響到誰?”
    濟蘭也哼了一聲,“能怎麽樣,我就說你已經死了,想不開自殺了,失蹤了,去灤州養病去了。他們能把我怎麽樣?”
    江容笑了,“那你說會打官司麽?”
    濟蘭不屑一顧的說,“打吧,反正我們家沒得女孩子可以拉去他家,隨便他們。說不定還有其他人想塞人到他們家得不行。隻要你不被他們抓到,啥事也沒有。我還要去告他們治安太差,女眷都不敢隨便出門呢。”
    兩人都說著最壞的打算。
    可巧這天下午瓜爾佳氏過來莊子上找江容,守在莊子門口的小廝請江祿出來應付。
    江祿不卑不亢的行禮,然後說莊子裏很多機密事,不準外人進去,請瓜爾佳氏見諒。
    瓜爾佳氏讓江祿喊江容出來。
    江祿答複說江容出去了。
    小廝請出來濟蘭。
    濟蘭問瓜爾佳氏什麽事,江容找朋友玩去了,有事可以留話。
    瓜爾佳氏說要找嬤嬤給江容教規矩。
    濟蘭問學規矩了有什麽用。
    瓜爾佳氏說選秀要學規矩的。
    濟蘭勸瓜爾佳氏,“難道你忍心讓你女兒選上了去做妾?一進候門深如海,還得搭上那麽多嫁妝,賠錢賠女兒進去受罪,至於麽。”
    瓜爾佳氏猶猶豫豫的沒堅持要請嬤嬤了,可是她還是想見江容。
    濟蘭笑了,“這孩子聽到選秀就煩,現在正在自欺欺人的過著日子,你讓她高興一天算一天吧,不要煩她了,嫂嫂有空去幫忙籌備我的婚事吧。”
    濟蘭打發掉瓜爾佳氏後,就又返回莊上同江容講,“雖然我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我覺得你額娘還是想讓你選上,那樣國爾敏再不成器,也有個靠山。她這樣想也有點道理,難不成到時你看著他餓死不成。”
    江容嗤之以鼻,“叔叔,不要說國爾敏,就算是你出了什麽事,讓我搭上我自個兒救你出來,我都是不肯的。憑什麽拿我做墊腳石。為什麽不是讓他吃點苦,讓我享受下好日子?”
    濟蘭笑了,“女孩子不同的。你若有事,我自然肯吃苦替你擔著,我最多被人打,賠點錢,那也沒啥大不了的。可女孩子又不同。”
    江容點頭,“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舒穆魯家現在全力籌備濟蘭的婚事,往各處送請貼,準備婚禮結束後客人的回禮,準備安排遠道的客人的住宿,客人貴賤層次會有區別,有些客人還會帶下人過來,這些都需要提前安排好。
    江容讓江祿送了不少人過去給江福訓練。
    瓜爾佳氏妯娌幾人都忙得很,張氏也在幫忙。
    他們忙他們的,江容扳著手指頭過日子,把自己的首飾全打包收起來,又挑出不少布匹出來,自己畫出紙樣,監督著丫頭們給自己做夏天的衣服鞋襪。
    四月初六,江容很不想去岫雲寺,磨蹭好久,覺得約好了又不去很不好,於是換男裝帶著小廝出門了。
    江容一行居然在往岫雲寺的路上看到陳家明。
    陳家明單人騎馬,穿著一身月白色袍子,腰上別著一把折扇,看上去真真是溫潤如玉,賣相極好,堪稱濁世翩翩佳公子。
    江容向陳家明致謝。
    陳家明笑了,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你一見我就道謝,難道沒有別的話可說麽?”
    江容很是迷戀陳家明的笑臉,聽到此話,覺得甚為曖昧,當然,這是因為陳家明實在是很好看,江容才會這麽想。
    可惜隻能想想而已。
    若是大家不在京城,江容可以考慮花癡下。
    可是現在是在京城,如果花癡這陳家明,格圖肯家估計能立刻暗殺了這陳家明。
    江容心裏很陰暗的想,難道沒有其他人花癡這陳家明麽,會不會在暗地裏有無數的女人迷戀他呢?當然這隻是想想而已,又不能問他。
    江容講自己是去岫雲寺去見明慧大師的。
    陳家明問是不是那位年前為饑民籌米糧無數的明慧大師。
    江容說是的。
    陳家明表示了對明慧的景仰之心。
    江容立刻把明慧吹得天上有,地下無,說明慧師出名門,工詩書,擅繪畫,廣有見聞且談吐文雅,為人機敏,處事幹練。堪稱佛門新一代第一人。
    陳家明哈哈大笑,“那就同我一起過去見識一下吧。”
    去到岫雲寺明慧的禪室時,文顏與沁梅早已帶著丫頭下人們到了。
    江容興衝衝的向陳家明介紹了明慧,又向大家介紹說這位是義薄雲天的陳家明陳大人,大大的幫了自己家裏幾個忙。
    陳家明本來就是世家子弟,談吐不凡,又是少年進士,加上江容極力讚揚,於是極得眾人好感。
    文顏搶著自我介紹,說自己是江容從前在荊州的同窗,曾一起受教過明慧。
    文顏今天穿著淺藍色旗裝掐月白色牙,打扮素淡,看上去典雅秀麗。
    陳家明笑吟吟的說,“一路聽江容講大師修養精湛,天下無雙,聞名不如見麵,真是人中龍鳳,果然名不虛傳。”
    明慧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在心裏想,怪不得江容要講明慧大師天下無雙,原來受教過大師,要給自己臉上貼金。”
    江容很不好意思,“明慧師兄,你取笑我,我才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全是大實話。”
    沁梅在旁邊搭話,“江容說的是實話,明慧大師確實是人中龍鳳來著。”沁梅穿著白底繡紅梅的旗裝,衣服很好,但是她穿著不好看。
    江容討厭那沁梅,於是她講話也不愛聽,於是也不往下接話了
    明慧謙虛,“哪裏哪裏,是江容出於情誼,多有誇張。“
    明慧長袖善舞,照顧各人情緒麵麵俱到,引導每個人都講話,發表自己的感想,每人都覺得自己受到重視,心中熨貼無比。
    這一天很是愉快,雖然有個江容討厭的人在,依然是快樂的一天。
    陳家明與明慧一直討論書畫大師,一眾在旁邊聽得入迷。
    江容猜想那不懂裝懂的土包子沁梅也覺得這一天很愉快,聽兩個這種級別的美男子講書說畫,就算啥也不懂,也是很難得的經曆來著。
    江容見得書畫少,何況書畫這東西,一定得有人指點,才會明白其中妙處,江容基本沒怎麽受過這方麵的熏陶,聽得很是有趣,明慧時時會對澀難之處加以深入淺出的解釋,以方便水平沒那麽高的人聽得懂。
    文顏見的書畫多些,時時會發表下自己的意見與看法,明慧時時注目點頭表示讚賞。
    沁梅應該比江容還差很遠,常常提些令江容發笑的問題打斷陳家明與明慧的談話,明慧也很和藹的一一解釋。連沁梅問自己身上衣服的繡花是著名的蘇州雙麵繡,是不是也可以算是畫了,明慧也是很泰然自若的解釋區別。
    江容覺得名僧就如同名妓一樣,得應酬各式人等,不管是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都不能翻臉。
    比起名妓,名僧更難得些,需要頭腦見識學問更多些,名妓才華口才遜色時可以用身體來補償,當然,象明慧這種級別的美男子,當然也可以。
    比如明慧斟茶燃香,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沁梅看得口水直流目不轉睛如癡如醉。
    江容心中暗笑,如果明慧不是和尚,估計沁梅能直接撲上去了。
    明慧恍若不覺,依然與陳家明口若懸河的交談。
    愉快的時光總是很快,很快到了申時,來訪眾人隻好告辭。
    臨走時,文顏約江容明天到自己的府上去玩。
    江容心理鬥爭很久,江容很想去看看文顏的生活,看到貴族女子的生活,可是又很不願意碰到別人,猶豫很久,江容還是決定拒絕了,“我叔叔要成親了,最近好忙,不能去。”
    文顏微笑著說,“你又幫上什麽忙,不礙手礙腳就不錯啦。”
    江容隻好答應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