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辭舊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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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買了許多年貨,燈籠,字畫,對聯,臘味幹貨海味,油角,年糕,煎堆,壓年蔗 ,龍絲糖,魷魚,發菜,冬菇,蝦米,粉絲之類。
凡是市麵上有的,江容都買,尤其是臘味,隻要有的,江容全買。
廣式的臘味特別的正。
廣東海鮮多,因氣候原因一年四季都有多種蔬菜吃,但老廣最愛的是臘味。
老廣的臘味品種繁多,老廣的燒臘一般分為燒味類,鹵味類,臘味類三種。
燒味類有燒乳豬,燒鵝,燒鴨,燒乳鴿,叉燒等。
鹵味類有,白切雞,白雲豬手,鹵水鵝,鹵水鴨,鹵水腸等。
臘味類最為繁多,隻要是肉都可以臘,甚至蛋也可以,臘腸,腸肉,臘蛋,臘雞,臘鴨,臘豬腿,臘金銀潤(肝)臘板筋,臘鵪鶉,臘魚,臘鴨比,臘潤腸(以豬肝為主料),臘鴨紮(鴨舌),臘生抽腸,臘老抽腸,臘鴨肝腸,臘瘦肉腸,臘豬心腸,鮮蝦腸,冬菇腸,魷魚腸,玫瑰肉腸,牛肉腸,金銀潤,五花臘肉,醬封肉,臘魚,臘狗。
雖然江容是講讓那些準和尚們自生自滅,以便他們有能力適應將來到海外的生活,但江容不想他們完全變成倭人,還是希望他們就算在海外呆著,也時時記得自己的血脈源於中華。
於是,江容也給他們那邊也備下了豐盛的年貨,讓他們過得熱熱鬧鬧,以後時時能回憶起中華大陸。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他們在過得最後一個年了,出海意外太多了,比如說,風暴,雖然出海已經有了許多年的經驗了,但是海上的天氣變幻變測,出海之人隨時可能喪命風暴之中。
江容指示江祥過去那邊讓他們把買的對聯全貼起來,紅燈籠全掛起來,要喜氣洋洋的有過年的樣子。
同時江容賞他們每人十兩銀子。
那些人做了幾天事,就算沒做事,四處遊蕩,也知道世事雖艱難可是隻要肯動手做事,總能賺得到溫飽。
每人十兩銀子,足夠做些小買賣了,當然他們也可以合夥做事,去掉了阿大到阿六給江容做事,他們將近有三百兩的本錢了。
現在他們有錢,有年貨,有這麽多人,應該過年能過得很熱鬧了,如果不熱鬧,那也沒辦法。
江容覺得不管是對那小石頭,還是其他人,自己很對得起他們了。如果他們能證明他們值得更多錢,江容會投資,在證明以前,江容是不會浪費太多銀子在他們身上的。
明拙做為出家之人,不講究口腹之欲,並且,在西來初地的華林寺念經頌佛做法事,更加能讓他感到安寧舒暢。
春節對他來講,就是為信眾念更多的經,祈更多的福。
江容讓江祥給華林寺送了香油和紙燭另加一千兩香燭銀子。
當然,江容自己住的衛宅也要熱鬧喜慶,自然是處處張燈結彩,門上貼滿了對聯掛滿了燈籠,處處都貼著紅色的年畫與倒貼著的福字。
因除夕晚上還要去行花街,除夕年飯就吃得早些,米婆婆做年夜飯時多做了一份出來給江容,還替江容準備了責年的食物。
老百姓會買備耐放的食物,俗稱責年,準備在過年期間享用。這些責年食物難免要講意頭。蔥,芹,蒜,鯪魚是其中一些。蔥,芹,蒜都要留根,象征有頭有尾。
這三種蔬菜都諧音聰明,勤力,精打細算,魚則取其年年有餘的意思。芸芸魚類中選鯪魚責年,是取其全身泛銀,山善生輝,像金一樣。
用來責年的就不要大鱗,要有頭有尾,煎出來後魚身呈金黃色,很好意頭。要將鯪魚留起來責年,最重要是煎之前灑鹽醃鹹,按照習俗,在魚身上放一封紅包和一對柑或桔,然後放入米缸,象征豐衣足食,直至開年拿出來翻煮食用。
這些習俗江容哪裏會知道,如果遵循這些習俗就可以幸福安康,那江容願意遵循。
江容滿心歡喜的給了十兩銀票和一堆臘貨給米婆婆,以示謝意,請米婆婆以後多提醒自己。
受人尊敬,米婆婆感到無比開心,於是驕傲的收下來銀票。
米婆婆又指點江容拜神。
拜神要用魚丸子,一般放到湯裏弄熟,分一半出來炸丸子,弄個雙色丸子。
發菜蠔豉。
燒乳豬。
燒雞。
橙柚香蕉等水果。
擺了水仙吊鍾素馨等香花,還有金桔。
當然拜神的時候少不了元寶香燭。
有些是在江容的年貨裏拿出來,有些是米婆婆幫忙準備的。
就是拜當天(指天神),門口土地,接著是拜觀音,拜祖先神位,再拜五方地主,希望各路神與祖先保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發大財。
在米婆婆的指點下拜了半天,好容易才完成全部儀式,幸好準備得早,不然就會耽誤米婆婆家進行拜神。
拜完神後,江容再三致謝。
米婆婆笑得滿臉菊花。
然後江容同著江祥飛奔去花市。
朱三公子正在花攤上大聲用廣東話吆喝,他臉上的傷已經好了,看著俊秀無比。幾天時間朱三公子已經學會了賣花的幾句廣東話。
買花的人絡繹不絕。
長壽負責收錢。
朱三公子看到江容過來也隻是笑了一下,繼續吆喝賣花。
江容發現自己的六個手下隻有四個在,問起為啥少兩個人。
朱三公子得意的說,“你不在這裏,生意好得不行,過一會就得去肥嫂那裏搬回來,剛剛毛五時時帶著阿大阿二過去搬花去了。”
江容哈哈大笑,問朱三賺了多少銀子。
朱三公子尷尬的說,“應該沒有賺吧,賣的花雖然多,可是我們有七八個夥計得付工錢,還有吃飯的飯錢,還有花攤的租金,還有打點衙役的銀子,這些全得算進去。不虧本進去就不錯了,要賺隻是丁記賺了,咱是不可能賺的。”朱三賣了幾天花,已經自覺的把花攤當成是共同的小生意了。
江容問朱三公子備了年貨沒有。
朱三公子輕鬆的說,“我隻是借住幾日,備什麽年貨。倒是你,聽阿大他們講你送了好多年貨過去給他們了。你不是一向小氣的麽?你怎麽這麽大方了,那些人又不會給你賺錢。”
江容皺眉,“大家都歡歡喜喜過年,他們沒趕上船,過年還是要過的嘛。他們是為了出人頭地過來的,自然得發奮做事,未必將來不會有一日求到他們,那些年貨也沒花多少銀子。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河西。這都說不準的啊。”
又賣了一會花,江容感覺有幾道目光一直注視在自己這邊,江容帶著江祥裝著不經意的往那方向走過去,看到了穿著大紅印花衣服的張滿娘。
可能察覺到江容在看她,她抬眼看了江容一眼,又接著去看朱三公子。
江容繼續不經意的走,走遠後再悄悄的走回來偷聽,隻聽到那丫頭叫這女子叫小小姐。
好象大戶人家,沒有叫小小姐一說,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一直到幾十小姐,可是很少有小小姐一說。
江容走回去花攤上想了半天。
朱三公子賣花賣得很興高采烈,看見江容深思無語的樣子,忍不住好心的對江容講,“賣花很有趣的,你也過來吆喝幾聲,心情就好了。”
江容忽然想到小小姐這叫法,倭人有這樣叫。
江容拉著朱三公子到邊上講話,“我剛才一直覺得有人看著這邊,就走過去看了下,是一個女孩子老看著你,長得還挺高的,帶著個丫頭。”
朱三公子得意的笑,“看著我的女孩子成百上千的啦,這有什麽稀奇。”
江容沒好氣的說,“人家隻是看你幾眼而已,這個是一直盯著你看。”
長壽也湊過來說,“是不是一個長得很高的女孩子,帶著個丫頭叫桃子的?她都看了好幾天了,最開始裝腳扭了,裝好幾次了,我家少爺火眼金睛,堅決的不理她。她就隻好看看了,哼,真是沒教養。”
江容冷汗,“你們都知道啊?”
朱三公子同長壽都點頭。
長壽不以為然的說,“那樣的女孩子,給我家少爺提鞋都不配的,真是太大膽了。一點也不名門閨秀。”
江容很艱難的講,“我看朱三這次是在劫難逃。那女子我怕是倭人,倭寇,懂不懂,說不準人家就把朱三搶去當壓寨夫人了。”
朱三公子笑了,“你當我是傻的呢,禁海以後都幾十年沒得海盜一說了。”
江容冷哼一聲。
朱三公子笑著說,“烏鴉嘴。”不過朱三公子覺得自己是得小心點,萬一被綁到哪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去呆著,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聞了。
那張滿娘看到朱三公子同江容陪著笑臉,江容冷著臉,心中醋火萬丈。
確實,朱三公子高,江容矮,朱三同江容講話時就略略低著頭,遠遠看上去,就很象是朱三公子在哄著江容一樣。
張滿娘滿臉怒氣的帶著桃子衝到花攤前,用手指從左到右一比劃,“你們的花我全買了。”
桃子也叫,“多少錢,我家小姐全買了。”
江容覺得此人來意不善,不過也懶得理,要買就買吧。
朱三公子臉色變了,“你說要全買就全買啊,全買了,我的花攤賣什麽?”
江容拉拉他,“三哥,來者是客,要買就買吧。長壽,快算錢,賣給她。”
長壽喜笑顏開的算了個賬,“這位小姐,承惠三百二十三兩七錢,零頭去掉,就算三百二十三兩銀子吧。”
張滿娘掏出銀票,數出四百兩給長壽,說話直盯著朱三公子,“不用找了,多的賞你們的。”
朱三公子心中好笑,笑嘻嘻的點頭行禮,“那就多謝小姐了,這些小廝們這幾天是辛苦壞了。”
張滿娘一下子心情大好,笑著說不客氣。
長壽同著阿大幾人齊聲道謝。
長壽彎著腰把銀票遞給江容,江容看了下真假,就放到自己的荷包裏了。
張滿娘神情倨傲的看著江容。
江容心裏笑死了,“你們趕快幫這位小姐把花全搬出去。”不過是一個買花的人,有什麽大不了的。
幾個小廝忙殷勤的問把花搬到何處去。
張滿娘看著朱三公子。
朱三公子講,“你們這些豬腦子,有點腦子好不好,給這位小姐叫一輛車送貨,你們先把花全搬到路邊上去。”
長壽忙不迭陪不是,指揮小廝們把花先搬到路邊,他自己小跑去叫車。
江容帶了三個小廝跑到丁記,讓肥嫂再搬花過去自己的花攤,說有個小財主把花全買了。
肥嫂喜不自勝,忙讓丁記毛二毛六全搬花過去。
肥嫂高高興興的同江容講,“你真是好運氣啊,來年一定發大財,怎麽這麽好的運氣啊,你得分點運氣給我。”
江容快活得不行,“是有個女孩子一直盯著我的們花攤看著,剛才朱三同我講話,她氣不過,就衝過來數銀子全買了。趕快喊人搬花過去,說不準她還沒走,一高興會再買光。”
肥嫂驚愕,這就是有人來砸場子搶江容的男人嘍,肥嫂誤會了,以為小衛同朱三公子前幾日在鬧別扭,肥嫂是個見義勇為的人,“小衛幫我看著店先,我喊林森也過來搭一把手。”
幾人快速的搬花過去江容的花攤。
張滿娘一直盯著滿不在乎的朱三公子看,朱三公子也懶得給她看正臉,一腳踏在木頭架子上,兩手抱在胸前,給了個側麵給張滿娘看。
張滿娘看側麵也看得如癡如醉,很想摸上一把。
桃子在旁邊也看得口水直流。
知道有冤大頭在,丁記幾人飛速搬花,並且挑些名貴的留著開年賣的一些花也搬過來,幾趟完畢,花攤又擺滿了。
為了更好的宰這隻冤大頭,肥嫂把毛二也派過來了,肥嫂說毛二比較會察顏觀色,希望今晚能再賣些走掉。
江容大搖大擺的走回來,大聲叫道,“朱三你還不快點幹活賣花。”
朱三公子馬上笑嘻嘻的開始吆喝賣花。
張滿娘氣得要死,“我不是已經把花買光了麽?”
江容揚了下眉毛,“是啊,不是已經全賣給你了麽?為啥你還不走,還站在這裏,難道還要買花不成?”
毛二也在旁邊幫腔,“這位小姐,要買花呢就趕快,不要總站在我們這裏阻著我們做生意。都快圓鍾了,都快不能做生意了,都是些收尾生意,你快讓開。”
張滿娘氣暈頭了,“這些花我也全要了。”
朱三公子很不樂意了,“你全要了,我賣啥啊?”
喜歡看熱鬧與八卦的肥嫂忍不住,讓丁記看店,自己過來花攤看熱鬧,一聽到朱三公子不肯賣花,心裏著急,“賣啊,賣,朱三,你為啥不賣,有生意上門不做會被雷劈的,這位小姐,承惠一千零五十兩。”
朱三公子忙笑嘻嘻的說,“肥嫂說賣就賣吧,賣完了我們去吃艇仔粥去。”
張滿娘氣衝衝的說,“你怎麽獅子大開口,你在勒詐我麽,剛才是三百二十三兩銀子,現在就是一千零五十兩了。”
肥嫂叉著腰說,“這小姑娘真不講理啊,剛才的花賣了不少了,都沒擺滿,現在又補上了好多名貴的花,我家的夥計給你已經算得很便宜了,你占了便宜不吱一聲謝,居然還說我們敲你竹杆,我在這雙門底開店這麽久,沒一個人這樣講過我。你沒有銀子就不要充有錢人包圓這裏的花。”
張滿娘又氣又急。
桃子大叫,“誰說我們小姐沒有銀子了,我家小姐有的是銀子。再來這麽多花都買得起。”
肥嫂笑道,“講大話誰不會講,我還會講這一條街的花我都要包圓呢。”
張滿娘還是年輕,受不了激,“再來這麽多花,我都要了。不就是兩千一百兩銀子麽,給你們。”張滿娘刷的扔出兩千一百兩銀子出來。
肥嫂樂不可支,又指揮毛二趕快回去搬花過去路邊一起擺著去。
搬花的人搬得滿身是汗,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大家搬得很是開心,肥嫂也親自上陣搬花。
江容興高采烈的同朱三坐在空蕩蕩的花攤裏講這裏過年很好玩,已婚的人要給未婚的人給利是,也就是紅包,不管這個未婚的人年紀有多大,就算比那已婚的人年紀還大,都是可以收利是的,不過未婚的人得雙手抱拳講恭喜發財。
朱三公子很是興奮,“那我們過年不是可以收好多利是了,可惜黃錦還沒娶成親,不然可以多收一份利是了。”
江容大叫,“說你是蠢貨吧,是兩份啊,黎小姐也得給一份的啊。”
朱三公子說,“今天就賣光了花了,不如明天就讓肥嫂去給黃錦提親,隻要他們成親在十五以前,都可以要得到利是的。”
江容踢了他一腳,“蠢貨,十五以後才能去提親。”
朱三公子歎一口氣,“過年還有啥風俗,說來聽聽。”
江容顯擺,“初一人拜神,初二人拜人,初三窮鬼日,初四人乞米,初五初六正是年,初七尋春去,初八八不歸,初九九頭空,初十打春去,十一打仔回,十二搭燈棚,十三人開燈,十四燈火明,十五祈完燈,采青走百病。”
朱三公子表揚江容,“聽你說這個象唱歌一樣,真是好聽,不過不知你講啥。”
江容沒好氣的譴責朱三,“你官話講得很好麽,口音那麽重,那麽難聽。”
朱三公子覺得兩人又要吵的樣子了,馬上告饒,“我們不吵,大過年的,所有晦氣的事與話都不能講的。廣府習俗,我覺得有好多很有趣的,他們大年初一早上就會到野外去玩,或是繞著村邊,或是圍著田園,或是循著屋宅走圈圈,俗稱行大運,說是可以在新的一年中好事常來,萬事勝意。我們初一去繞城一周吧。”
江容點頭,“羊城山山水水都不錯,還挨著海,風景確實不俗,我們從初一起開始到處逛吧。”
朱三公子說,“遲早都可以逛啦,不如我們趁春節去舞獅吧,賺點銀子開個小鋪子,讓他們看著,咱們就去四處看風景去。”
江容不同意,“我可舞不動那些個東東,沒意思。”
朱三公子勸江容,“你給我們收銀子好啦。”
張滿娘一雙秀眼不眨一下的的看著朱三公子,可是朱三連眼角都不看她一眼,隻是同江容閑聊,若是同江容閑聊些有意思的話,張滿娘還心裏好過些,可是明明這江容這麽別扭,張滿娘滿心憤怒,又滿是委屈。
張滿娘過來拉著朱三公子的袖子,“我買你那麽多花,你都不衝我笑一下。”
朱三公子驚訝的甩開張滿娘,“進門是客,小姐你買我的東西,我當然是滿臉笑容對你了,我剛才就衝小姐你笑過,我對所有的買我花的人都笑的,小姐你怎麽講我沒對你笑過呢?你買完花就該走了,天色也不早了,你還呆在這裏做什麽?”
張滿娘心中又是傷心,又是甜蜜,傷心的是,自己對於朱三公子隻是一個普通的買花人,甜蜜的是朱三公子擔心天色晚了自己的安全問題,“奴家姓張,叫我滿娘好了,天色這麽晚了,奴家怕路上碰到強人,不如公子送我回家吧。”
朱三公子有些鬱悶了,他明明沒有勾引這女子,為什麽這女子這麽上杆爬呢,他奇怪的看著張滿娘,“你買花付銀子,我賣花給你,天色晚不晚,你自己回家碰到什麽人,關我什麽事?”
張滿娘指著朱三公子,“你你你,你好……”
朱三公子正色道,“小姐請自重,小生家中有的是銀子,小生不會賣身的,小姐你找錯人了。”
張滿娘恨得不行,咬牙切齒的說,“你不要後悔。”老娘一定把你綁回家,讓你求生不行,求死不得。
朱三公子笑了,有如和風霽月,柔聲說,“我不會後悔的。”
張滿娘看著朱三公子的笑臉,不禁呆了。
此時交子之際,一時鞭炮齊鳴,震耳欲聾,
所有花攤的攤主開始砸花盆。
江容尖叫著去砸花盆去,本來等著就是為了砸花盆,可惜花全被張滿娘買走了。
江容跑到隔壁花攤,抱起一盆金桔就往地上砸。
朱三也過去砸花盆,兩人砸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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