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 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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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惱怒陳鴻明一整天沒找自己,決定他若是今天不來找自己,就再也不見這人了。她心裏盼著陳鴻明來找她,可是又想,不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陳鴻明長得也不是頂好看,比朱三差遠了。
糾結來糾結去,她又想起陳鴻明的種種好,一時又心軟,又覺得不忍心。最後在心裏對自己講,反正陳鴻明來就最好了,不來的話,再說吧。
總算定下了心神後,江容告訴張斌幾人收拾衣物,說打算去莊子上去住下,蓋好的房子她一直沒過去住過,她覺得自己住過的房子有自己的痕跡了才算是自己的房子了。
張斌很不情願,他喜歡熱鬧,他不願意去鄉間呆著。不過高士瑞臨走時講過說不準離江容半步的話他時時記在心上,現在江容要去鄉下住,他也隻好收拾衣物安排眾人做事,自己準備去鄉間去老實呆著。
近晌午要吃午飯時,陳鴻明來了。
張斌笑著說,“陳少爺再來晚點我們就到莊子上去住了。”
江容白了張斌一眼。
張斌忙說去廚房幫忙去。
陳鴻明坐下來很溫柔的問江容,“出了什麽事,怎麽了。”
江容目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催廚房快點上菜來。
陳鴻明微笑,“是不是怪我昨天沒有過來看你。”
江容白了他一眼。
陳鴻明心花怒放的說,“我以後天天都會過來看你的,要是不能過來,也會讓下人過來同你講一聲的,我們以後永遠都不要分開,好不好?”滴水穿石,這象玫瑰花一樣囂張明豔的女孩子心裏終於有了自己,陳鴻明心中感慨萬分。
江容審視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相信你。”
陳鴻明柔聲問,“是我錯啦,我家老爺子昨天一早就拉著我對賬,一直到天夜深。急死我了。我今天早晨還去看了下自己的賬目,就來晚了。”
江容想起寶珠對自己講的話,於是直截了當的問,“你究竟是做什麽的,你看起來根本不象個雪白單純的少爺仔。”
陳鴻明聽得差點笑出聲來,“當然不是,我從小就聰明得很,聽話大夥就會誇我,可是不聽話就沒好臉色看。我這樣聰明,自然很早就開始自己做點小買賣了。我的幾個書僮,都幫我打點著生意呢,賤買貴賣,老婆本剛賺出來,就碰到了你。”
看陳鴻明一副好幸運的樣子,江容覺得很好笑,不過為了麵子她還是決定要搬到莊子上去住,她隻說想搬到安靜點的地方去住,正好素馨花開得很香,天天聞著花香也開心些。
陳鴻明也不勸阻,隻是溫和的問,“你要搬到哪裏去,我知道你有兩處莊上可以去的,你能不能就搬到洲頭咀去,不要去白鵝塘去啊,那樣我還可以天天看你。白鵝塘遠了點,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太長了。現在天氣熱,等涼快些去白鵝塘也行的。”
被人這樣溫和的對待,江容心裏滿滿的開心,於是點頭說那就去洲頭咀吧。
是日下午,江容就搬到洲頭咀了,看著鄉間滿目蒼翠,處處聽得到鳥聲,她覺得鄉間生活很是不錯,同繁華熱鬧的廣府僅一江之隔,想看熱鬧隨時可以過去。夜晚,坐在江邊,陣陣涼風吹來,看著對岸點點燈光極為有趣。
陳鴻明於是天天坐船去看江容,陪著她在鄉下四處走動,晚上再坐船回家。
此時已近端午節,雖然農忙,但鄉間的農人都在喜笑顏開的盼著端午的到來,節日氣氛極為濃烈,處處聞得到煮棕子的香味。
江容不禁想起最初見到陳鴻明就是在舞獅,端午節這裏的習俗也是處處都舞獅助樂,她笑著問,“你為什麽不去舞獅了,你收了我好多銀子。”對自己給出的銀子江容永遠是耿耿於懷。
陳鴻明嘿嘿笑道,“那些銀子我全給你存著呢,我去舞獅就是為了看美人,現在有了你啦,我以後再不去了,除開你要我舞獅我才舞。”
江容被他哄得滿心歡喜。
端午這日上午,有不少獅子去衛記舞,自然江容是大方的打賞。
朱三看著銀子扔出去心疼得不行,他自動的全換成一壇一壇的酒來計算的,感覺就是幾十壇酒扔出去了,他抱怨不已,“小衛,你這麽大方,不如我也去舞獅你打賞我好了。”
江容興高采烈的說,“嘿,你去舞嘛,對了,撒出去的銀子不是酒館的分紅,你不用心疼。”朱三是江容賺錢的工具,江容不能刺傷他的心,於是解釋與他聽,讓他不要心疼肉痛。
張滿娘在旁邊用手輕撫朱三的背,也勸朱三不要心疼,賺錢就是為了花得開心。
朱三忙讓張滿娘放心,“滿子,我知道,賺錢是為了花得開心,可是,我賺錢是為了讓你花得開心。我抱怨的是小衛。”
江容哈哈大笑。
在衛記灑了不少銀子後,陳鴻明攜江容看賽龍舟。
張斌幾人緊緊跟著,一是高士瑞吩咐過不可離開半步,尤其是節慶時,二是陳鴻明安排的行程玩得很開心,他們自己去玩也沒有這樣合理的路線。
張斌沿路看到不少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得他直吞口水,深恨自己不能去勾搭,一直安慰自己,等高士瑞回來了就萬事大吉了。
陳小倩嫁到陸家,生活一切順利,於是心無旁騖的阿八嫂子在端午節後,正式參與到了衛記酒館的工作了。
阿八嫂子在褪去了生活的壓力後,變得開朗樂觀並且說話風趣八卦,本地各家的八卦事體,她了解的比眾人都多,於是短短幾日,就在衛記酒館站住了腳,好象她天生就是為了熱鬧的衛記酒館存在的。
江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那五可過來唱曲,結果這日阿八嫂子問五可幾時過來唱曲,她一直沒有機會聽到五可唱曲,心中是仰慕不已。
江容納悶,“你不覺得不方便麽,會不會影響女客名聲,會不會有大戶人家不準自己家的閨女出來衛記?”
阿八嫂子,連聲說好,“你不曉得,就算是大家小姐也要學著妝扮啥的,大庭廣眾之下,都是有下人丫環跟著的,怕什麽?”
江容還是覺得猶豫,她並不指著酒館大賺,隻是有個地方讓女人們喝酒八卦就好。
於是朱三與簡鬆多日計劃終於提上議程了,在大家反複尋找漏洞後,覺得已經安排周全後,江容讓朱三過去永春樓通知五可,五可純粹的過來衛記唱曲,請她不要太過招搖打扮,以免引起轟動免得防衛力量不夠,也要避免影響其他女客,雖然五可唱曲沒刺可挑,但是她出身青樓,最少她出現在在衛記酒館時不能讓人罵她一股子風塵味。
江容還讓朱三一次把所有的行程細節全都確定,比如說五可是坐轎還是坐馬車,帶幾個琴師過來,帶幾個丫頭過來,五可免費,這些配套的人員是得收紅包的,得安排他們休息,吃飯,還有送五可回去安全問題,這些,全都得同五可事前商議周全,以免到時措手不及。
朱三一一記下來,準備周全後才去永春樓。
張滿娘很好奇的問,“不過是一個歌女過來唱曲,你們怎麽搞得如臨大敵一樣?”
江容歎氣,這張滿娘母親是倭人,中原關於名節種種,她都不太明白,她的酒館就是葷素不忌的,幸好朱三是不在乎這些的,若是換個稍正統點的大家公子,都絕對不會要張滿娘的。
江容解釋說,“五可是歌女不錯,但她也是出來賣的,如果不準備好點,我們這裏都要被人講出入的女子沒有好女子了。”其實江容以前猶豫,就是擔心因為五可的原因,衛記好不容易攢的人氣會跑光光。如果不是女客多,衛記的營業額是連簡記的一個零頭都比不上的。
張滿娘很奇怪,“隻是過來聽曲,都會被講麽?”
江容含糊的解釋,“所謂物以類聚,罵人時誰會分那麽清楚。”
朱三聽江容這樣含糊的解釋,也知江容的好意,忙讓張滿娘不要管這些事了。
張滿娘纏著朱三要朱三解釋。
朱三沒好氣的拍拍張滿娘的頭,“以後我們成親了,酒館的事你都不要管了,我賺的銀子全交給你就是了。”
張滿娘聽得滿心歡喜。
朱三下午到永春樓去找五可。
五可剛剛起床,目光瀲灩的問朱三中意自己哪一天過去彈曲。她出道已久,早已經修煉成妖,一切都已經返璞歸真,簡單的一句問話就讓朱三讚歎不已。朱三心想自己就是美人,都如此讚歎,其他人更不用提了。
朱三想到自己酒館客源,不禁有些頭疼,“五可大家,你過去衛記唱曲,是衛記的榮幸,好多人盼著聽到五可大家的天籟之音,自然是你想哪天去就哪天去,當然最好是固定在每月的哪一日,不能固定也沒所謂,隻是提前通知我們準備好人手防衛就好,愛唱什麽就唱什麽,一切由你的心意。固定下來日子對我們酒館有利些,我們可以早點安排,提前通知聽曲的人,讓愛聽曲的人都過來聽。”
朱三同江容一樣對五可過去唱曲的動機表示懷疑,不過也沒什麽,可以免費聽聽也講,江容一直讚那五可唱曲唱得好,能免費讓食客們聽聽,也算不錯。
五可聽朱三這樣講,心中也頗為安慰,那日在陸家喜宴講的話,是衝動之下講的,結果衛記老板居然沒有立即同意,她深感沒麵子。雖然她的歌技是受到許多人的欣賞,但她總覺得還是不夠,覺得自己還是不能理直氣壯的行走在陽光下。
她是個驕傲的女子,因為家貧被不良父兄賣入青樓,她的天份並不是最好,但是她極努力,終於在永春樓出人頭地,攢下不少錢財,更因為她的曲唱得好,老板為了留下她,還賣了兩成股與她,可笑她青梅竹馬的情人居然以為她還在被迫賣身,時時糾纏於她,要給她贖身。
那情人早已有妻有子,贖身出去她難道還給他做小不成麽?自由自在的日子不過,去讓大婦打罵羞辱?於是五可堅決不肯讓他贖身。
那情人以為五可是怪他,又以為五可是不肯連累他家的名聲,更加糾纏不休,說是肯為五可休妻。
多麽無情無義的人!
五可很是厭煩,當年她初入青樓時,很是盼著那男子贖她出去。結果聽到的消息是那男子奉父命娶妻生子。她很長時間心灰意冷,恨不得死了算了,後來有姐妹們勸著,攢夠銀子了可以自己贖自己,可以遠走他鄉隱居過日子,何必為這種不良的人流淚。
五可的父兄在五可紅了以後,也時時過去糾纏五可,說是要幫她贖身出去。五可冷笑,用自己的銀子給自己贖身,然後把積蓄給他們用麽?等沒有銀子了再賣掉自己?不,五可絕不會再讓自己步入這種地步。她現在已經有永春樓的股了,需要的是世人的尊重。
五可渴望能在廣府堂堂正正的生活,不用依附於他人,也能受世人尊重。受人尊重就不用再被不良父兄糾纏,不用被那不良故人糾纏,可以自由自在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可是,這樣好難,不過再難,五可也不曾灰心,再苦再難,能難得過剛入青樓的那幾年麽?五可一直在尋找機會提高自己的聲望。
她去簡記唱曲好幾次,也聽客人講過衛記酒館很有點意境,很多年輕女子在那裏飲酒聊天,可是衛記不請人唱曲,因為老板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孩子,大部分客人是女客,五可覺得如果自己能去衛記唱曲,就表示能被更多的人接受,而不是隻被玩弄女子的男客稱頌。
在這種心態之下等待衛記的通知,五可簡直是度日如年,加上她雖然有永春樓的股份,她主動要給衛記免費曲,也有眼紅她的其他姐妹夾槍帶棒的諷刺,讓她這陣子過得頗為不愉快。
現在,衛記終於通知她了,並且,是如此的尊重她的選擇,隻當她做普通歌者,不要求她陪酒陪啥的,五可忽然覺得老天爺還是有點良心的,留了一條路給自己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