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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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爾斌心中冷冷的笑。
管源忠感覺不妙,想起京中傳聞,心中怕得不行,忙匯報說,“江容求劉振邦放人,送了六萬兩銀票過來,我願意全數孝敬格大人。”
格爾斌麵無表情的對管源忠說,“我知道了,收了就收了吧,難道還退回去不成。你把劉振邦請過來見見吧。”
管源忠鬆了一口氣,隻有不得罪格爾斌的情況下,人身安全才有保障,現在銀票還全數在自己手上,這真是兩全其美。
劉振邦聽到管源忠介紹格爾斌時就兩腿發抖。
格爾斌微微笑著說,“劉大人想必是不知道,舍弟同江容一直情投意合,兩人吵架,江容一賭氣就跑來這裏了,舍弟一直不放心她在這裏,又扯不下臉麵,就托付管將軍在這裏照拂一二。”
劉振邦流著冷汗陪著笑臉。
格爾斌收了笑臉又說,“可恨這江容朝三暮四,居然同個漢人勾搭,可憐舍弟還在京城苦苦候著她消氣。”說罷長歎一口氣。
劉振邦此時大氣也不敢出。
管源忠小心翼翼的說,“說不準是小姑娘耍耍脾氣,賭氣來著,不能當真的。”
格爾斌又笑,眼中卻是一片冰冷,“我尋思也是,她再生氣也不能拿京城的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吧。我們家要麵子,不能親自去勸導她,不如請二位大人幫我去勸勸她才好。”
管源忠瞪著劉振邦。
劉振邦無奈,“她家長輩托付我照看著她不被人欺負,自然得我去提點下,別行差踏錯。”他心存僥幸,江容求他放了陳家人,現在陳家人被放了,算起來也是幫過忙了,應該不能恩將仇報吧。
管源忠鬆了一口氣。
格爾斌又笑著說,“她居然肯拿出六萬兩銀票來救那陳家小子,真是好大手筆。若是那陳家小子沒啥錯過,讓陳家出一千兩銀子就放了也罷,不要多難為陳家,同那陳家小子講不準再與江容有一絲來往,若不然,他陳家在漳州也好,在這裏也好,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了。這一千兩銀子就算是劉大人的辛苦費好了。”
劉振邦聽得心裏一沉,這不是讓自己同華禮反臉麽?但他也不敢反抗,隻得乖乖的遵命去辦。
他在心中罵道,好陰狠的格爾斌。管源忠怕他怕成這樣,收了六萬兩銀票的事,估計一定同他講過,這樣一來,就是為了讓陳鴻明江容二人心起嫌隙,再以全陳家人的性命來要脅,陳家人必定死也不準陳家小子同江容。
劉振邦又自欺欺人的想著江容沒有事,他對著華禮也說得過去了。
管源忠獻媚說,“格大人,放人在那江容也在場時放人吧,想必有趣得很,大人也一起去旁觀下吧。”
格爾斌點頭。
劉振邦本來還想著如何不得罪華禮家,現在是不行了。他硬著頭皮讓人去陳家送信,要陳老爺出一千兩銀子下午來贖陳鴻明。
陳老爺大喜,以為隻是收一千兩銀子遮人耳目而已,他生怕夜長夢多,立刻帶了四五個長隨過去等著。
下午江容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過去看陳鴻明。
陳老爺笑著對江容說一千兩銀子放人的事,江容也是開心不已。
格爾斌看著江容的笑臉就覺得怒火中燒,冷眼看著劉振邦,“關押著的人,可以隨便在外麵曬太陽,這日子可真舒服啊。”
劉振邦嚇得又是一身冷汗。
管源忠揣摩著格爾斌的心思,低聲勸道,“格大人,那陳家小子並未犯事,放他出來放風,也是另收了銀子的,一次收的銀子夠一般人過一年的呢。”
格爾斌一字一句的說,“去收銀子放了那陳家小子,不要讓他們還心存幻想。”
劉振邦一溜小跑過去,先拱手同江容說話,“江容格格好。”
江容還沒反應過來。
他又拉長聲音問,“銀票帶來沒,帶來了就一手交銀票一手放人。”
陳老爺立刻奉上銀票。
劉振邦揮手道,“你們可以走了。”
一聽說立刻可以走了,一眾人臉上全是喜悅的往外走,江容和張斌也是。
劉振邦叫住江容,“江容格格請留步。”
江容愕然,陳鴻明不明所以,依然傻笑著看著江容。
江容心中大感不妙,格格是旗人貴族女子的稱呼,卻也是貴族家小妾的稱呼。這兩樣,江容都不掛鉤。
劉振邦對陳老爺一家子說,“這位是格圖肯少爺的女人,不過是同格少爺賭氣來這裏散心,你們要有自知之明,你們不過是草芥而已,不要妨著貴人。”
陳鴻明大驚,一把拉過江容。
張斌也是大驚,“劉大人不要亂說話,華禮大人不是拜托您照顧我家小姐的麽?”
劉振邦歎氣,“我也不想啊,華禮大人是請我照顧你是說不能讓人欺負你你請我幫忙放陳家人,我也幫到了。格大人現在來這廣府了,華禮大人再如何,也是鞭長難及。試問有誰敢逆格爾斌大人之意,敢拂他的麵子,是想全家抄斬麽?我同格格你不同,你做了再大逆不道的事,最多隻會被訓斥,可是我一家子卻要保命。姓陳的,你們還不快走,難道想等著在這廣府同你們漳州老家姓陳的全都寸草不留麽?”
江容心中茫然,格爾斌自然是惹不起,她多日的努力,一下子變成幻影,饒是冷血堅定如她,亦忍不住淚流滿麵,號陶痛哭。
陳鴻明緊緊摟住江容,他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江容,卻是無話可說。
江容心中不甘,哭著問,“一直呆著好好的,怎麽他會來這裏?”
劉振邦又長歎一口氣,“這事,要怪就怪陳家吧,不是陳家被關,你求我幫忙放這一大家子,你們小兩口還可以甜甜蜜蜜的過下去。”
格爾斌悄沒聲息的過來說道,“這陳家小子有什麽好,你居然能傷心成這樣。我若是殺了他,你又如何?”
張斌勸陳老爺,“先帶明仔走吧。”
陳老爺長歎一口氣,拱了拱手,讓眾人拉走陳鴻明。
陳鴻明拉著江容的手不肯鬆。
江容心如死灰,終究隻是一場夢,結局淒涼的夢。
她不看陳鴻明,隻低聲說,“你放手吧,就當是發了一場夢吧。”
陳鴻明定定看著江容,陳老爺眾人架著他走了。
江容失魂落魄的看著陳家人走遠。
張斌拉她,“小姐,我們回去吧。”
格爾斌攔住他們。
張斌擋在江容麵前,“欺負女孩子有意思麽?”
格爾斌一腳踢倒張斌。
江容驚恐。
格爾斌用手捏住江容的下巴,“好一張臉,越看越順眼,難怪格圖肯念念不忘。我答應過格圖肯,不找你的麻煩,隻要你不讓我們再成笑柄。你在這裏的的事,我全都知道,隻要沒有別人對我說起,我就假裝永遠不會再見到,不會對你怎麽樣。可是現在,你居然為那陳家小子求情。”
江容臉色蒼白。
格爾斌心中大快,“我就看不得你開開心心的過著。你擔驚受怕的活著,我才開心。憑什麽你過得開開心心的,格圖肯一人在受罪。給你一天時間收拾,限你大後天之內離開廣府,不要讓我知道你還同那陳家小子在一起,不然,你京城的一大家子,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江容神魂不守高一腳低一腳的走回去。
格爾斌冷笑著說,“車爾達,去侍候著她,免得格圖肯講我逼死了她。告訴她,她若想一死了之,我會送她家人去下麵陪著她的。”
江容本來就病了,又逢此巨變,本來還在同陳鴻明講成親的事,忽然就要勞燕雙飛,她心中苦悶,頭痛如裂,回到家中便暈暈沉沉的睡了。
張斌讓花姑趕快收拾江容的東西,說是在這裏不能住了。
眾人都問怎麽了,張斌講述陳鴻明已經自由了,但是格爾斌不準江容在此地再呆下去,也不準她再與陳家少爺有來往。
高士瑞震驚。
江容醒後,眾人都安慰她。
江容有氣沒力的讓大家都散開去收拾東西,自己要安靜下。
月姑送了點吃的過來給江容,“小姐,沒有男人一樣可以活下去的。何況你這麽有錢,又這麽美貌,天下大把男人任你挑。”
江容默默點頭,吃完東西後讓月姑安排下,有的人留在此地繼續做事,願意跟著江容走的人,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廣府。
張滿娘也溜進來找江容,笑咪咪的說,“難過什麽啊,大不了你同明仔到海外去唄,正好有心情了可以去找明拙玩。”
江容勉強的笑一笑,“明仔未必肯啊。”
張滿娘急了,“不去海上,那去哪裏?難道他就為你是旗人這事就不喜歡你了?”
江容垂頭喪氣的不理她。
張滿娘轉個圈,“要不就是你不要他了?不會的,你本來就是從京城跑出來的。我真的好佩服你啊,你居然能從京城跑出來,京城的人都講這裏是蠻夷不開化之地。”
張滿娘嘮叨了半天。
一個中心,若是陳鴻明不帶江容去海上去,那就趁早甩了陳鴻明,再換別人好了。就象她喜歡朱玉堂,如果朱玉堂一直不肯的話,她就會綁朱玉堂去海上去。但是,如果她喜歡的是陳鴻明的話,陳鴻明是綁不走的,於是她會換人,會換能綁得走的人。
所表達的意思應該就是感情的事,要量力而行,不要太過癡情,如果這人不行,應該果斷的換人,換個能與自己白頭偕老的人。
如果是朱玉堂聽到這些話,一定會覺得大為震驚,張滿娘一見他看上他了,最開始裝柔弱,柔弱不見效,立刻用銀子砸,銀子砸不成功,又開始用朋友身份來接近,種種手腕全部用盡,對他死纏爛打,溫柔體貼柔情似水,居然還不是唯一,還是可以替換的。
江容聽著覺得頗為有趣,情緒稍稍穩定了些,天塌地陷的心情稍稍減輕了點。
既然要走,就得安排這邊的產業,江容仔細的同高士瑞講了這邊的產業收支。高士瑞淚流不止的聽著。
當晚,陳鴻明偷偷的來找江容。
看著陳鴻明深陷的雙眼,下巴上的胡子,江容心情非常的茫然。
江容緩緩的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也有滿清管不到的地方,比如說海外,我同你一起出海好不好?”
陳鴻明沉思半晌,搖頭,“我不能帶你出海,我自己的事,不能連累大夥。”
江容心酸,張滿娘可以因為喜歡朱玉堂就捎明拙出海去,陳鴻明卻不肯帶自己出海,因為擔心他的族人。
兩人肯定是不能同陳鴻明去他老家呆著的。
格爾斌不準江容在廣府呆下去。
江容又說,“你同我遠走高飛好不好,我們一起去蘭州府去,格爾斌不準我同你一起,我們改名換姓就好。蘭州府那邊還是漢人回人混住的地方,亂七八糟的,格爾斌應該沒什麽勢力的。我們在那邊誰都不認得,有什麽事大不了再換個地方呆著。”
陳鴻明思索良久,還是搖頭,“萬一有人認了出來,那是滅族的禍事。我,終是不能拿陳家全族人的命來冒險。”
江容的心頓時沉到了無盡無邊的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一絲光明。
陳鴻明歎氣,“你要知道,這天下,不止隻有我一個人的,還有大把好男兒可人選的。”
江容崩潰的大叫,“你不要再說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走吧,我再也不要見你。”
陳鴻明臉色慘然,“我想了整整一天,想來想去,想去想來,我們終是沒可能,我可以同你漂泊海上,可是,其他人還得活下去。我不能累及族人不見天日。是我對不起你,我父親不讓我見你,我是偷偷的跑出來見你最後一麵,是來同你講對不起的。”
車爾達聽到江容房間裏的聲音,立刻拔刀踢門。
陳鴻明閃開,“我是同小衛告別的,你不用太擔心。”
就那樣走了。
連一句保重都沒有講。
隻是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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