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花落誰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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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恨文!
    天空,一碧千裏,但偶有鳥群掠過,增了幾分浮動的風景線。
    地麵,一望無際的寬廣。遠處有小丘,有森林,有河流,還有山嶺,像是被綠色染盡一般,隻覺那綠色四處流轉,入得眼來,蔥蔥鬱鬱的都是一片綠色世界。
    空氣極為清新,稍稍的站在這天地間,隻覺得胸臆間盡是清新空氣,所有的煩悶不快都被呼出來,取而代之的是豪情萬丈。
    風聲,嗖嗖的從耳邊掠過。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陣比一陣急,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前頭已經是可以看見狩獵場的圍欄。將一人高的木樁子釘在了地上,每隔半步便有一個,用鐵絲網著,從這頭看到那頭,那木樁子釘得不見盡頭。狩獵場的門前也有守衛守著,此時未到狩獵時辰,他們見夫苑方向傳來一陣一陣的馬蹄聲,便有兩個當值的守衛出來站在門前喝問著,“來者何人?”
    自然,沒人理會他們。碧盈閉著口,任由那受驚的禦馬直直的衝過去,那站著的一個守衛見是驚馬衝來,趕緊蹲下身,而那瞬間,禦馬已經從他的頭上跨過,衝進了狩獵場裏。
    “這是什麽回事?”剛剛喝問的守衛回頭問著那已經坐到了地上的守衛,剛伸手要扶他起來。卻被那地上坐著的守衛緊張且用力的拉倒,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你要……”
    “幹嘛”兩個字沒出口,一陣旋風已經從他頭上掠過,又一匹禦馬從守衛的頭上跨過。
    “好險啊……”那第一個坐到地上的守衛感歎著,看了看狩獵場裏,那裏綠色茫茫一片,剛剛衝進去的人和馬早無蹤影。
    “不是一般的險,還好你拉著我,要不然就成馬蹄子下的……”
    “肉餅”兩個字來不及說,那個第二個坐在了地上的人看著不遠處,又呆又驚。
    “你想說什麽?”第一個坐在地上的守衛隻聽到同伴一半的話,便回過頭來問著,隻看見同伴又呆又驚的神情,“你怎麽了?”
    遠處,塵土滾滾,是一群騎著馬的人,看他們的方向,就知道他們的目的也是狩獵場。而且看他們的速度和自己所處的位置,——“啊,老祖宗啊……”
    這兩個守衛隻能趴在地上,心裏念佛口中喚老祖宗的祈禱著,那馬蹄下塵土滾滾的撲了他們一麵,甚至還吃下了一口的塵土,萬幸的是那些騎著馬的人駕著馬從他們身旁過去了,沒有誰的馬蹄多事的給他們一兩腳。
    這兩個守衛一臉的慶幸,看著同樣消失在身後的那群人,他們異口同聲的感歎起來,“佛祖顯靈,老祖宗顯靈……”
    “駕……”而遠處傳來的是又一個騎馬人的聲音。
    這兩個守衛立即反應敏捷的要離開狩獵場的門前這個危險地,但是已經來不及,那個馬跑得太快了,這騎馬的人的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媽呀……”
    “要踩過來了,完了……”
    兩個人一驚一乍的,滿臉都是冷汗,但是好險的是那匹馬卻在他們麵前停了下來,那馬離他們極近,馬鼻子呼出的熱氣已經噴在了兩個守衛的人臉上,冷汗加熱氣,一臉的狼狽,而相比之下,那馬上的人雖然一身風塵仆仆,但依舊是一個翩翩俊少爺,身上那溫和儒雅的氣質沒被風塵給遮住,反而更加襯托。
    “請問兩位軍爺,你們可知道最先前騎著馬進去的人往哪邊去了?”那話也說得極為客氣,一看就知道是知書達理有教養的少爺。
    “他叫我們軍爺耶!”一守衛激動的在同伴耳邊小小聲的念著。
    “土包子,不叫軍爺叫什麽?!”另外一個守衛臉也很激動的紅著,卻還是佯裝著訓斥自己的同伴。完了,才笑眯眯的指了指狩獵場的西北邊,道,“爺,他們應該是往那邊去了。”
    “好,多謝了。”蘇雲彬道謝完,便策馬往西北邊追了過去,卻沒聽到身後那兩個守衛的爭執聲。
    ——“你怎麽可以欺騙那麽英俊那麽禮貌的少爺?!”
    “我沒有欺騙啊……”
    “可是剛剛你一直看著前麵,你什麽時候有看到那人往那邊去了?你腦袋後又沒長眼睛!”
    “哼,我說是那邊就是那邊。”
    “我看見那馬是往東北方向跑去了……”
    “懶得和你說,打賭不打?!”
    “打就打!”
    “賭你一個月的假期?”
    “好!”
    “好,我贏的話你那一個月的假期給我,你幫我上工;你輸的話你就幫我上一個月的工,怎麽樣?”
    “我怎麽覺得有點怪?”
    “快點快點,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做什麽?!”
    “那好吧。”
    “那就先按手印然後再寫賭契……”
    ……
    狩獵場所在的草原是明西草原,其西邊是古蘭高原,被朗奇山嶺隔開。而朗奇山嶺與明西草原的相接處是一大片茂盛的森林,這山嶺南段東坡的水注匯成河流入明西草原,這河流滋潤著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民,被稱作泰吉河。泰吉河的主流自西向東流著將草原一分為二,而其支流縱橫草原滋養萬物。狩獵場圈著的不過是明西草原的一部分,北邊的圍欄外可見殷朝的邊界,立在500裏之外。根據和約規定,殷朝人民與生活在明西草原上的突塔爾族人各自退後500裏,互不幹擾各自生活。
    而現在,碧盈的禦馬正沿著泰吉河的主流向前奔去,河流旁本是閑閑的吃草的動物聽聞馬蹄聲傳來,趕緊四散逃開,小動物迅速避進一邊的茂盛草叢中,而其餘稍大的動物則是迅速跑進前方的森林中,而這些動物身後,也跟著跑進的是那受驚的禦馬。
    陽光被樹枝折射開,落下疏疏涼涼的幾縷在地麵上,河流兩旁,不過是稀稀拉拉的生長著幾棵樹木,然而往前便是濃密的生長著花草樹木的森林。
    因為這個森林較大較濃密,圍欄的木樁子不過是沿著森林外意思意思的釘上幾根而已。許是跑久了累了,在跑進森林後這禦馬漸漸安靜下來,慢慢的沿著河流的分流往一邊走去了,偶爾停下喝幾口水,一副悠閑的樣子。而驚嚇了一路的碧盈也忍不住舒了口氣,想從這禦馬背上下來,但是被這馬帶了一路,身上被咯得生疼,而且感覺骨頭像是散了似的,稍稍一動都早已經僵硬了。
    而森林深處,微有聲響,仿佛隻是風聲的緣故,讓人多疑了。
    突地,虎吼聲如雷般的從森林深處傳了出來,可是那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禦馬被這聲嚇壞了,嘶叫了幾聲,前蹄一揚回身跑遠了。
    過了小半會兒,追來的芍音公主香汗淋漓的勒住了馬,神情是怔怔的。而不遠處,是那匹慶幸著自己逃過老虎的禦馬,它正在河流的不遠處,吃著草。
    身後,一陣馬蹄聲,接著的是一個男子有禮的聲音。
    “蘇雲彬拜見公主,公主可否安好?”
    “本宮自然是安著的。”
    “那就請公主回去吧,以免眾人擔心了。”
    “不行,本宮要找一個人。”
    “那人現在何處?”
    “原來是在馬上的,喏……”
    說著,芍音公主無奈的指指那邊上吃草的禦馬,而那禦馬上,並無人。
    河流脈脈無波的流著,風聲軟了下來,而那匹不知道自己被人注視著的禦馬依舊悠閑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