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我也丟了一對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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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貧樂!
    小雪回來了,滿臉驚慌失措地跪地求救。艾芬可不習慣這個,示意夢圓上前將小雪扶起來。
    小雪現在是她們這房的人,艾芬當然不會讓別人輕易欺負了小雪去,更何況這件事情還牽扯到周嫂子。
    看小雪一臉恐慌的樣子,夢圓忙上前去扶“你起來吧,有老爺夫人在,一定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的。”
    “求老爺夫人救救奴婢吧!”沒得到陽凱青和艾芬的首肯,小雪依然不敢起來,跪在地砰砰砰地接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起來吧,”艾芬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陽凱青,今天的事情她來“出什麽事情了?有什麽事情好好說。”
    小雪鬆了一口氣,感激地又磕了一個頭才站起來,隻是提起冷夏依然是一臉恐懼“奴婢,奴婢是趁冷夏吃飯去了逃回來的。”
    事情和艾芬推想的一樣,下午冷夏趁周嫂子昏過去了就大肆收查屋子,誰知道收查到最後什麽也沒收查到。臨走的時候,冷夏她們就將小雪押走了。
    冷夏壓走小雪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從小雪身上知道艾芬她們將魏氏的耳環藏到哪裏去了,或者讓小雪一口咬定耳環就是艾芬拿了。
    “等等,”艾芬忙喊停,她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隻是太快了沒抓住,看小雪一臉驚弓之鳥的模樣,忙放柔了聲音“小雪,你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她們說耳環要不是被夫人藏起來了,要不就是被夫人下午拿出府去賣了。”小雪忙小心翼翼地重複了一遍。
    揮手讓小雪暫時停下說話,艾芬沉吟了一會兒,反問陽凱青“為什麽冷夏這樣肯定東西就是我拿了呢?我可是連老夫人的院子都沒去過呢。”
    不等陽凱青回答,艾芬笑著對周嫂子說“這麽說,冷夏就隻搜查了我住的屋子了?”
    “不是,”周嫂子還沒說話,小雪就搖頭“我聽她們說吃完晚碗還要去收查別處。”
    要是都搜查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周嫂子忙問一句“那她們是最先來搜查我們這裏的?她們收查了別的主子哪裏了嗎?”
    小雪努力回想,最後很確定地回答“沒有,除了我們這裏她們還收藏了幾個不受寵的姨娘,另外就是下人們住的屋子了……”
    “行了!”周嫂子拍了拍小雪的肩膀,有這些就足夠治冷夏的了。
    “嘶——”小雪齜牙咧嘴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周嫂子忽然意思到什麽,忙撩起小雪的袖子,仔細看了看,雪白的一雙藕臂,不要說傷痕,就連印子都沒有一個。
    容嬤嬤對紫薇施以針紮的猙獰形象浮現在了艾芬腦海中,艾芬皺了下眉,覺得因該不可能“媽媽,你先帶小雪進裏屋檢查檢查。”
    “你和小梅去請冷夏來。”艾芬說話的時候看都沒看陽凱青一眼“我要好好請問她,陽家的規矩是什麽,待客之道是什麽!”
    “她要是不來呢?”夢圓脫口而出。
    “不來?”艾芬笑了,這笑卻讓人毛骨悚然“你放心,她一定會來的。她要來的理由太多了。”
    冷夏怎麽可能不來!
    冷夏的父親是管事,母親是管家婆子,冷夏本身又是從小在魏氏跟前得意的人。這種條件下,冷夏瞞著魏氏等人,就算是橫行在陽府也沒有人敢說個不字。
    張狂已經成了本性的冷夏,怎麽可能忍得下被周嫂子狠狠削了麵子的那口惡氣。現在有了羞辱周嫂子甚至是羞辱艾芬的機會,冷夏怎麽可能放過,她一定會來!
    “好!我這就去。”知道冷夏要倒黴了,夢圓幹脆地答應一聲兒,高興地拉著小梅跑了。
    夢圓早就看冷夏不順眼了,隻是艾芬和周嫂子每次都說凡事都要留一線,再加上她們馬上就要搬離陽府了,她才覺得大家互不為難也就算了。
    現在倒好,冷夏將周嫂子傷成了這樣,想井水不犯河水都不行了。冷夏之前給了艾芬無數次臉子都沒事,那是艾芬不計較,現在艾芬計較起來,十個冷夏也不夠艾芬看的。
    “夫君,”艾芬這才掉頭看著陽凱青“你去將管事的請來,然後再去抓藥好不好?”
    “這,”陽凱青一臉猶豫,為了陽家的規矩,他認為教訓一下冷夏確實很有必要,隻是艾芬一個人他怎麽也不放心“我還是陪著你,一會兒讓小梅去抓藥吧?”
    “不了,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再說天這麽晚了,讓小梅一個小姑娘去抓藥不合適。”
    為了周嫂子滿身的傷,艾芬這次是鐵了心要讓冷夏吃排頭,哪怕和魏氏撕破臉皮。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艾芬還是不願意和魏氏撕破臉皮的,畢竟不孝這個罪名再這個年代太大了,說不一定還會被追究刑事責任。
    但是艾芬必須要將陽凱青支開,這樣她才能放開手腳來做事。陽凱青畢竟是古人,魏氏說的話他怕是一句也不敢頂回去——就算是明知魏氏說得不對的情況下,陽凱青也隻能遵從。
    知道艾芬要親自為周嫂子出氣,也知道艾芬從來不是一個刻薄的人,所以陽凱青並沒有多想,點頭答應“好,那我先去了。”
    “小雪的後背簡直產不忍睹,密密麻麻一片青紫,”周嫂子幫小雪檢查完了身子,一臉不忍地走出來“小雪說冷夏她們先是用手掐,後來就改用簪子紮……”
    好狠的心!艾芬以為最多是打兩下罷了,沒想到居然下這樣的狠手,想了想,對周嫂子說“媽媽,你先下去幫小雪上點藥吧,瘀青的地方多用藥酒揉一揉。”
    看著周圍的碎琉璃片,艾芬坐在椅子上喝著涼茶,默默地等著冷夏的到來。她絕對不會讓周嫂子的血白流,也絕對不讓小雪的傷白受。
    小雪和冷夏有什麽仇?非得下如此狠手?看小雪一臉畏懼卻習慣了不敢聲張的樣子,冷夏因該不是第一次這樣對待小丫頭們了。
    艾芬知道,這個時代賦予了大丫頭有管教小丫頭的合法權利與義務,體罰小丫頭也是理所應當的,隻是冷夏忘了一點小雪畢竟不是二房府裏的丫頭了!
    不出艾芬所料,冷夏麵帶得色,不可一世地來了。
    看了眼滿屋的髒亂,冷夏挑了個落腳處站穩,也不拜見,直接問道“夫人叫我來有什麽事情?”
    好似沒看到冷夏一般,艾芬和往常一樣淡淡地端起茶慢慢地品著,她在等人,等一個冷夏想也想不到的人。
    周嫂子不在,艾芬又沒說話,冷夏對艾芬更是不屑不過是個聽奴才話的應聲蟲而已!她可沒有耐心在這裏耗著,冷冷地道“夫人要是沒什麽事情,我那裏還忙著呢,先走了。”說完,抬腿就走。
    “誰允許你走的?”夢圓忙上前攔住,將上次周嫂子為難冷夏的話學了個十層十。
    但是冷夏現在也學乖了,更本就不理會夢圓,直接抬腿走人。當初在路上她沒有地方可去才讓周嫂子得逞,現在到了陽家,這樣的虧冷夏當然不願意吃第二次。
    夢圓忙攆上去將已經走到門口的冷夏拽住。
    “放開!”冷夏嫌惡地拍掉夢圓的手,掃了一眼仍然含笑的艾芬,心裏覺得發虛,更想要馬上離開這裏。
    小梅得了艾芬的暗示,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攔住冷夏“不準走!”
    “誰敢攔我?”冷哼了一聲,冷夏連艾芬都沒放在眼裏,何況是兩個小丫頭,正要撕破臉皮時看見冷管事進屋來。
    終於來了,艾芬微笑著示意夢圓和小梅便將冷夏放開,冷夏現在走了也無所謂,隻是最後還要興師動眾地拿冷夏,未免太過麻煩。
    “爹。”冷夏連忙欣喜迎了上去,她爹都來了,不是給她撐腰是做什麽。她現在可不想走了,她要留下來看艾芬的笑話。
    冷管事並沒有搭理冷夏,他先是掃了一眼滿屋子的狼藉,然後快走幾步衝著艾芬打了千兒“給夫人請安。”
    擺了擺手,艾芬笑得很是得體“冷管事不用那麽客氣。”
    “爹——”冷夏看冷管事沒理她,忙撒嬌地叫了一次。
    冷管事狠狠瞪了冷夏一眼,對著艾芬陪笑道“不知道夫人叫我來有什麽事情吩咐?”
    “大晚上特意請冷管事來,其實也沒什麽事情。”艾芬看了看來眼冷夏,垂下眼簾“隻是我有幾個問題不太明白,想請教冷管事一二。”
    “請教不敢當,有什麽問題還請夫人盡管直說。隻要是小的知道的,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再次狠狠瞪了幾眼冷夏,冷管事不得不將姿態放低,他看見冷夏站在這裏,又看見滿屋子的狼藉,聯想到下午魏氏說丟了耳環,怎麽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爹怎麽能對這樣一個鄉下女人如此恭遜,冷夏不甘地拖長了腔調,一臉委屈地再叫了一聲“爹——”
    隻是依然沒有人搭理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冷夏。
    淡淡地捧起茶杯,艾芬繼續喝涼茶,她給冷夏訴苦的機會,大戶人家最終是的就是規矩,她要讓冷夏自自己說出她是如何的犯了規矩。
    過了一會兒,冷管對著艾芬作揖道“夫人有什麽事情,還請明言。”
    艾芬冷冷地看了一眼冷夏“冷管事,你熟悉族規又掌管家法。我想請問下,在咱們陽家要是有人以下犯上,不敬主子怎麽處罰?一而再,再而三不敬主子又怎麽處罰?主子不在時帶人搜查主子的屋子,又該怎麽處罰?”
    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冷管事正要開口替冷夏說情,看著艾芬那雙沒有笑意的眼睛,到嘴的話卻改成了“下人不敬主子者,試情況嚴重而定,輕則杖責二十,重則……”
    說到後來,冷管事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以前他不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相反的,魏氏和趙氏經常找他問這中事情如何處理。
    隻是今天以下犯上的人是冷夏,冷管事就再也做不到像以前一般置身事外——冷夏可是他女兒啊!
    “重則什麽?”艾芬淡淡地放下茶杯,好似平常聊天沒聽清楚一般。
    “重則,重則,重則杖責翻倍,並剝落衣裝……”冷管事說到這裏,忙朝艾芬賠罪“夫人你大人有大量,冷夏這個丫頭要是有什麽錯兒,夫人你就看在……”
    “冷夏有錯?”艾芬好像是才反應過來,忙追問道“冷夏有什麽錯?冷管事你說來聽聽,讓我看看冷夏到底犯了什麽錯。”
    冷管事再一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說一遍,不正將冷夏定了罪嘛?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冷夏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我有什麽錯?今天下午的搜擦可是老婦人親允的!”
    對,那可是魏氏下令要徹查的!冷夏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心虛個什麽勁兒!艾芬再大,能大得過魏氏去?
    “哦,”艾芬淡淡地答應一聲,表示知道了。過了半響,狀似無意地問道“老夫人是如何親允你的?”
    不顧冷管事的瞪眼,冷夏挺了挺胸,揚聲說到“老夫人的耳環丟了,讓我好好在府裏到處查一查。”
    大戶人家是最痛恨宵小之徒,一般有以下犯上偷盜主子行為的人,最輕也要挨官板子,最重的直到淩遲。
    考慮到陽府的聲譽,魏氏當然下死令讓徹查。冷夏為報私仇便主動請纓,挑起此事的大梁。
    要是在艾芬屋子裏搜查出耳環來了,艾芬最輕也逃不脫被休的份,說不一定被休了之後還會扭送官府,到時候艾芬除了一死,再無別的路可走。
    即便是什麽也沒搜查出來,臊也臊死艾芬,名節沒了,可是要讓人戳脊梁骨一輩子的,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所以冷夏拚著挨一頓板子,下午好好刁難了周嫂子一番順便搜查了艾芬的屋子。以下犯上不過是杖責二十,掌刑的人還是她爹,她有什麽好怕的?
    “哦,”艾芬一臉的恍然大悟,輕言細語地問道“原來老夫人是這樣說的?那老夫人可讓你查我住的屋子了麽?你除了搜擦了我住的屋子,還搜擦了誰住的屋子呢?”
    冷夏恨恨地看了艾芬兩眼,悻悻地站在那裏不說話了,她不明白事情怎麽沒按照她預想得走呢?
    “怎麽不說話了?”艾芬給冷夏一個鼓勵的眼神,慢條斯理地問道“拿你搜查了我屋子一遍,可搜查出老夫人的耳環了嗎?”
    “也許你把耳環拿出去賣了!”冷夏脫口而出,這個想法在她心裏已經存在了一下午“你沒來之前,陽家可連一根針都沒丟過。你一來就丟東西,丟了東西之後你立即就出府去了,世上那有那麽巧的事情?”
    “哦,”掃了一眼冷夏,艾芬大方地承認“好像我的嫌疑確實是比較大。”
    “哼!”冷夏見艾芬這樣痛快的承認,反而有點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冷哼道“知道自己嫌疑大就好……”
    “原來老夫人的耳環丟了,丫鬟就可以趁主子不在查主子的房呀。”艾芬攤開雙手,一臉的無辜和好奇“我還有一個問題,陽府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今天下午出門的更是不止我一個,你怎麽就肯定是我拿了老夫人的耳環去賣了呢?好像我從來都沒有去過老夫人院子呢。”
    不等冷夏回答,艾芬笑容裏透出冷意“正巧,我也不見了一對耳環,這屋子裏冷夏你下午來過,我可不可以說是你偷了我的耳環呢?”
    說到這裏,艾芬將茶杯輕輕地往桌子上一放,無奈地說到“冷管事,你看……”
    “杖責四十!”冷管事咬了咬呀主動說出來,這樣也好,省得冷夏以後吃更大的虧。
    “爹!你怎麽能幫著外人害你的女兒?”冷夏不怕挨板子,她本來就是拚著挨板子也要讓艾芬和周嫂子下半輩子不好過的主意。她隻是不敢置信冷管事因為艾芬這個鄉下女人的幾句話就要責打她,扭頭對艾芬曆聲道“你憑什麽責罰我?我可是老夫人的人!不要以為你嫁到了陽家就是主子了,我呸,你算個什麽東西……”
    冷夏的話沒說完,就被冷管事堵上了嘴巴,他可不想冷夏原本以下犯上的罪還沒算,就要加上一條汙蔑主子和咒罵主子以及偷盜主子的罪名。
    “哦,”艾芬嫣然一笑,也不生氣,認真地詢問道“原來我嫁給陽家大老爺算不得主子。那怎樣的人才算得上主子呢?”
    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婆子拿著板子上來,將奮力掙紮的冷夏綁到了刑凳上,杖責開始。
    板子不過是最小號的那種,艾芬瞄了一眼挨打的冷夏,隻打三十板子,那怎麽能夠?她可是一直餓著肚子的呢。
    三十板子去了二十板子之後,門外開始吵嚷。
    魏氏來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