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同情的董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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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
回家的車裏,董祀一臉笑意,伸頭對著青萍左看,右看,搖頭晃腦的,得意洋洋。
“別看了,再看也是呆子一隻。”青萍自然知道他在得意什麽,現在全天下人都要知道,蔡二小姐已經憶子成狂,純癡呆一枚了。
“現在隻怕全天下人都要可憐我,娶了個呆子媳婦了。”董祀低聲亂笑,想到明天大家看待自己的眼神,對自己好的的欲語還休,看自己笑話的,幸災樂禍,人生多麽美妙啊。
青萍今天的表現好極了,目不斜視,對任何人的對話都充耳不聞!晚宴最後時,曹操臉都黑了,但卞夫人還是一臉的不忍,拉著曹操不讓他發脾氣。
正在那時,曹操兩歲的幼子吃飽了,跑出亂晃。結果晃到青萍的跟前了,可能覺得青萍漂亮,於是伸了一雙油手過來,青萍當時沒注意衝過來一個孩子,她還在低頭數著碗裏的粟米,天知道,一國的相爺,府裏吃成這樣,原來十二的匈奴生活,竟然口味隨了蔡琰,喜歡吃稻米飯,蔬菜也喜歡新鮮的,肉食也喜歡鮮嫩的,現在看著曹府這宴席,讓她不發呆其實也很難。正想著,一個胖男孩跌到自己身上。
她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她與胖小子對視了很久,這孩子哪來的,曹家的規矩在哪?衣裳的質料應該是小少爺了,隻是為何沒人喝止?青萍這一刻腦中轉了無數個彎,也沒注意到胖小子一雙油手已經把自己的袖子糟蹋得不成樣子。
過了一會兒,小胖子開始用她的袖子擦嘴了,她這才發現自己這身衣裳算是沒救了。於是放下碗筷,把胖小子攬進懷裏坐著,掏出手帕在一邊的清水杯裏沾濕,給他擦嘴、擦手。再端詳了一下,嗯,現在很幹淨了,洗幹淨的小胖子倒不難看,白白嫩嫩的,有點像小耗子小時候,她微微笑著捧著胖子的小臉親了一下。
小胖子喜歡這樣,於是在她懷裏不肯起來了,她也就這麽一直抱著,靜靜的聽他說著聽不懂的語言,她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當年小耗子也喜歡這膩在她懷裏這樣耍賴,後來長大了,不好玩了,想想真無奈啊。
卞夫人再也沒忍住,掩麵拭淚,曹操那叫一個難堪啊!胖小子出來晃是他安排的,不然以丞相家的規矩,奶媽早就被打死了,怎麽會沒人阻止呢?實際也是想看看蔡昭姬是真癡了還是裝癡。
結果卻出乎意料,若是真癡了,她對孩子不應該這樣。可是如果說是假的,她為何這樣?轉頭看到卞夫人的眼淚,他明白了,就該是這反應。
蔡昭姬為何而癡?被迫離開自己的孩子們,聽使臣說了,那孩子送出二裏地來,一路送一路哭,車裏的昭姬也哭,若不是使臣機警,昭姬隻怕就得跟她兒子回去。
現在看她,熟練的抱著孩子,讓孩子舒適的靠著她的前胸,她神情自然,孩子則一臉愜意。即使是這孩子的母親抱他時,他也沒看過這小子有露出過這麽舒服的表情?
曹操難得一見的同情心一下子暴發了,唉!苦寒之地,連奶媽都沒有,全是她一手帶孩子吧?真是可憐,可歎!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青萍本就是與奶媽相同待遇的高級保姆,蔡琰當時抱小耗子也沒她專業,所以,惟熟悉而已罷了。於是他們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離去,當然後堂還有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小胖子。
“這下會放我走了嗎?”
“總不能隻讓你一個人走不是,當然得咱倆一起走,先去陳留。過幾年,風頭不緊了,我們搬去匈奴算了。琰兒跟我說過,讓我們搬過去,你在那頭也住慣了,到時羊家謀上上黨太守的位置,大家就都在一塊了。”
“你的琰兒讓羊夫人送來那幾箱羊皮書,說給我解悶。”青萍輕輕說道。
早上董祀出門後送來的,看羊夫人的樣,多少有些舍不得,四千卷藏書,平日羊大人沒事也會拿出來看看,他們以為蔡琰不要了,一直當成自己的,沒想到蔡琰竟然讓他們送給青萍,鬱悶啊!
這就是愛書的人,讓給嫁妝,羊家挺高興的,盡可能的往好上加好來弄,真的送出書來,那痛苦的樣子,盡顯讀書人的本色。
“有一半是我抄的,六年啊,坐在那兒一動不動,我的字這麽好,就是那時練的。”董祀搖頭歎息,倒是沒想過蔡琰些舉為何。
青萍也笑了起來,現在開始相信,當時蔡琰說董祀愛的不是她,而是信任是啥意思了。如果真愛,他此時的表情應該是怒火中燒,寧可把這些書毀了,也不給自己看。要知道這可是他與蔡琰的定情之作,卻被蔡琰輕易送給了自己。這對他來說不是應該是羞辱嗎?
“笑什麽,你不相信?其實你看書也能知道,我最早抄的就是《論語》了,琰兒說那個太常見,不用抄。我就幫她抄了。你看看那時……咳,當然,就算你看那時的,也可以看出我那時的字就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六歲的孩子,能寫成這樣是很不容易的。當然,你比較一下最後一部,差距還是很大的。”
董祀急急的顯白著,但想想又不怎麽自信,反正一番話說完了,中心意思是,你看六歲時要對比現在六歲孩子的字,看後來的,就得以後來為標準,總而言這,他是個書法很不錯的天才兒童。
青萍都笑得沒力了,沒見過這麽喜歡自誇的人。
回了家,泡了澡,躺在榻上,想想,看看身邊的董祀,“你說剛剛那個小胖子,像不像咱們小耗子小時候?不過沒我們耗子聰明,我們耗子兩歲時說話很溜了,胖歸胖,可是他也靈活,不會走起來跌跌撞撞的……”
董祀背過身去,懶得理她,青萍想想他累了,於是也閉眼不再說話了。
都快睡著了,突然聽到嘟囔聲,什麽不是咱們的,是人家的話,她以為是夢,不搭理,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再想想,好像不是夢了,難不成真是他說的?
搖搖頭,也懶得再想,此時董祀已經不在了,她找出那本《論語》從頭看到尾,正如董祀所說,這就是他六年的成長軌跡,從開始的一筆一劃的中規中矩,到後來的揮撒自如,透出的一派俊秀的景像。
再翻開一本蔡琰抄錄的,青萍疑惑起來,這是十二歲女孩的字?從娘胎裏開始學寫字,也寫不到這水平吧?那她六歲時得什麽樣?她幾乎翻遍了,不像董祀的抄錄的,一步一個腳印,她可以不用董祀說就能按字來把他的抄錄順序擺出來。但蔡琰的卻完全找不到頭緒,她表現得太穩定上,穩定得不像是真的了。
此時她有些急切的想找到董祀問清楚,蔡琰當年難不成真的從胎裏就能寫字?
但晚上董祀沒回來吃飯,派人回來說有人請,讓她別等。她也不介意,反正自己吃飯也自在得多。等洗完澡,快睡了,董祀還沒回來,就有點著急了,他還沒回來這麽晚過。
等到半夜,他終於回來了,是被人送回來的,他老人家喝醉了。送上榻,讓人端上熱水,她好給他熱敷一下,結果他竟然一甩手把她打開。
“滾開!我不要人伺候。”
“誰樂意伺候你,把臉擦了。”青萍還一肚子氣呢,此時這人發的哪門子邪火。
“青萍?!”醉酒的人定定神,終於看清了麵前的人,這才鬆懈下來,“青萍可以擦,其它人滾開。”
“謝謝!”青萍真是無語啊,隻好謝一聲,給了擦了臉,又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腳,這是最易醒酒的方法之一。
榻上的人卻又睡著了,青萍看著攤成大字的董祀,考慮自己是不是去書房睡,她為了他在書房能住得舒服,可是準備了全套最好的褥子被單,隻是這位仁兄一次也沒用過。
可是想想又決定算了,這位醉成這樣,半夜裏要喝水什麽的,不是還得讓人侍候嗎?於是拍拍他的手腳。他喝了一聲,“誰,誰打我?”
“青萍!”
“哦!”他又不作聲了,老實的縮回了手腳,乖乖的讓出了半邊的榻位。
青萍給他蓋好被子,拉過自己的被子躺好,閉上眼。剛要睡著了,又被推醒,“你誰?為什麽在這兒?”
“青萍!”
“哦!青萍!青萍可以在這兒!”他眼睛實際上都沒睜開過。
“那誰不可以在這兒?”反正也睡了不著了,幹脆遊戲問答好了。
“除了青萍,誰都不可以。”他回得鏗鏘有力,青萍不禁湊近了看看,這位是真醉還是假醉啊?然後發然現,鼻息裏噴發的都是酒味,於是退後躺好。
“為什麽?蔡琰也不可以?”她有些納悶,什麽時候自己跟他關係好到可以變成‘唯一’了?
“琰兒,嘻嘻……”董祀竊笑著,跟偷油的老鼠一樣,讓青萍看得怒火中燒,正想發作,結果他卻耷拉著腦袋瓜子說道,“也不可以,她有劉豹了。”
看他那幽怨的樣子還真是像是被搶了玩具的小孩,青萍也就不說啥了,有啥好說的,人家六歲就被蔡琰追著打,還主動凶器,這感情能一般嗎?側回身子,慢慢的閉上眼睛,想想,特意離開了一點,省得過會又被吵醒。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