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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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快斷官!
蕭占進門來,見蘇晴眸正呆坐在幾個牌位跟前,而屋子裏彌漫著香燭的味道,就知道她又在祭拜了,於是走過來按了按她的肩膀,“怎麽,你又在想女皇、上官大人和單迎啊?”
“是啊!”蘇晴眸仰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哀傷,“我們離開神都不久,朝中就發生政變,女皇陛下被迫退位,過了不到一年就過世了,也不知道她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離去的!”
蕭占撫了撫她的頭發,“我知道你對女皇有些感情,可是她過世的時候畢竟也八十多歲了,而且是榮耀滿身地去世的,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而且,上官大人幾年前不也過世了嗎?她們生前就情同母女,九泉之下相互作伴也不寂寞。而且還有你整天為她們燒香祭拜,她們也不枉此生了!”
蘇晴眸點了點頭,武則天和上官婉兒雖然都不是完美的人,都有難以抹去的瑕疵,她對這兩個女性還是充滿了崇敬之情的。
“我們最對不起的就是單公子了!”她的目光落在單迎的牌位上,歎了一口氣,“連他的屍首都沒能找到,不能讓他入土為安。”
當初單迎趕來救他們,三人一起出生入死,最後還是難逃太平公主的追殺。三個人都被逼到了懸崖邊上,迫不得已跳崖。她和蕭占很幸運地被掛在了樹上,可是單迎卻一直落到了涯底。那懸崖有數十丈高,單迎當時身負致命重傷,必死無疑了!他們死裏逃生之後,曾經在涯底反複尋找了幾十遍,都沒有找到單迎的屍首。
蘇晴眸一直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單迎那小子海闊天空慣了的,比起被埋在土裏那麽憋悶,他應該更喜歡與清風白雲為伴,你放心好了。”蕭占安慰她道,“而且這八九年來,你每天都在為他上香,心裏記掛著他,他九泉下有知,也一定樂壞了!”
蘇晴眸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都不在人世了,你怎麽還對他那麽刻薄呢?”
“是是是,娘子教訓得對,我不該跟一個過世的人爭風吃醋!”蕭占趕忙舉手投降。
蘇晴眸忍不住笑了,見他滿頭大汗的,趕忙扯過帕子幫他擦,“你怎麽搞的這麽多汗,又陪蓉兒去練武了嗎?”
“是啊,那小丫頭很有練武的天賦,這些日子功夫突飛猛進,都能擋下我一兩招了!”提起女兒,蕭占便一臉的驕傲。
“一個女兒家,練的什麽武功呢?”蘇晴眸對蕭蓉練武頗有微詞。
蕭占笑笑,“有什麽不好,練武可以強身健體,又可以防身。這丫頭像我,隻要稍加提點,將來一定會成為高手!”
“我看她性子直來直去,又喜歡舞刀弄槍的模樣,倒是像極了鬱兒!”提起鬱兒,蘇晴眸又忍不住想起青溪來,“也不知道那邊的人都怎麽樣了,咱爹和啞叔身體還好不?鬱兒和錢公子也有了孩子了吧?雲姑和朱二寶也過得很好吧?”
“前些日子你不是托人捎信回去了嗎?相信很快就會有回信的!”蕭占握了握她的手,這八九年來,他們一直隱姓埋名,藏匿在偏僻的山村裏,就是怕太平公主知道他們還活著,再次追殺過來,繼而連累到青溪的親人。
他們也不知道老天為什麽總是那麽不開眼,讓那個太平公主一直得勢到現在。已經換了三朝了,她還是能呼風喚雨。難道隻有等她老死才能回家鄉了嗎?
“爹,娘,你們快去看看蓉兒!”蕭逸一臉怒氣地衝了進來,嚷嚷道。
“怎麽了,逸兒?”蘇晴眸見兒子一張小臉都鐵青了,趕忙問道。
蕭逸氣呼呼地說道“她把我晾好的藥草都打翻了!”
“唉,這丫頭,真是調皮到家了!”蘇晴眸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趕忙出門來,就見蕭蓉正拿著蕭占給她做的那把木劍在院子裏亂揮亂舞,幾席子的藥草都翻在了地上。
“蓉兒!”她有些生氣地喊住她。
蕭蓉收了劍,跑過來,“怎麽了,娘?”
“你為什麽打翻了藥草?”蘇晴眸見她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額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汗珠,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心裏的怒氣不由得減去了大半,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你知不知道這些藥草是要拿去鎮上賣錢養家糊口的?”
“是哥哥不好,他非要在我練劍的地方晾藥草。”蕭蓉不服氣地瞪著蕭逸。
蕭逸也不甘示弱,“是你不好,那邊有那麽大的地方你幹嘛非要在院子裏練劍啊?”
“去別的地方練爹看不到我,怎麽指點我?是哥哥不好……”
“是你不好……”
蘇晴眸和蕭占無奈地對視一眼,這兩個孩子怎麽就跟冤家一樣,三天兩頭就要吵一架?他們也搞不明白了,這孩子是怎麽生的,女兒沒個女兒樣,整天喜歡舞刀弄槍,一刻也閑不住。兒子倒是文靜得很,不是悶在屋子裏看書認字就是跟蘇晴眸潛心學醫術,不過身為男孩子也太過文靜了一點!這倆孩子,怎麽就不能換換呢?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別吵了!”蘇晴眸一手扯了一個,“逸兒,你是哥哥,要讓著妹妹一點。蓉兒,你雖然是妹妹,可也不要太調皮了,不然我就罰你抄書!”
“不要不要,娘我不要抄書!”蕭蓉一聽到抄書二字,腦袋就大了,趕忙求饒。
蘇晴眸見她求饒了,也就不嚇唬她了,指了指地上的藥草,“現在你們兩個去把地上的藥草都撿起來,要小心點兒,不要沾上髒東西,知道嗎?”
“知道!”兩個孩子答應著,分頭去撿藥草去了。
蕭占看到這情景心裏是滿滿登登的幸福,他們現在的日子雖然過得苦了一點,可是一家人其樂融融,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開心的呢?
“我去做飯了!”蘇晴眸把兩個孩子勸服帖,便挽起袖子要去做飯。
蕭占趕忙上去,“我來幫你!”
“爹,娘,外麵來了一個很奇怪的女人!”兩個人正做飯呢,蕭蓉便咋咋呼呼地跑了進來,“她拿著劍,還背著一個小寶寶……”
“什麽奇怪的女人?”蘇晴眸和蕭占疑惑地對視一眼,跟著蕭蓉出門來,等看清楚“那奇怪的女人”時,雙雙愣住了,繼而露出驚喜神色。
“鬱兒!”
“小姐!”
蘇晴眸奔過去跟鬱兒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小姐,我終於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已經……”鬱兒喜極而泣。
蘇晴眸也激動地流下眼淚來,“是啊,我也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姐,你可以回去了!”鬱兒突然想起什麽來,抓住她的胳膊急急地說道。
蘇晴眸愣了一下,“什麽?”
“我說你們可以回去了,太平公主死了!”
蘇晴眸聽了這個消息又驚又喜,“真的嗎?太平公主已經死了嗎?”
鬱兒用力地點了點頭,“是啊,她被皇上賜死了,就在不久之前,所以我才急著來找你,就是要接你們回去!”
這山村偏遠,消息閉塞,也難怪他們沒能及時獲悉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相公,我們可以回去了!”蘇晴眸回頭看著蕭占,喜悅的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蕭占也很是激動,“是啊,我們可以回去了!”
經過一番激動而欣喜的見麵禮之後,蘇晴眸和鬱兒的情緒才稍稍地恢複了一些,進屋去坐了下來,還緊緊地握著手。
“爹,那個奇怪的女人是誰啊?”蕭蓉小聲地問道,蕭逸也疑惑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蕭占笑了笑,“她就是鬱兒,就是你娘經常跟你們提起的那個姨母。”
“哦,原來就是那個喜歡亂打人的姨母啊!”蕭蓉恍然大悟。
蘇晴眸和鬱兒久別重逢,有許多話要說,已經旁若無人了。
“我爹他好嗎?啞叔好嗎?雲姑他們好嗎?”
“好,都好著呢,不過老爺和啞叔老了不少!”說到這個,鬱兒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小姐你也太狠心了吧?八九年都不給我們消息。害得我們都以為你們已經不在了,老爺和啞叔想你想得直掉眼淚。
一開始我們都還以為你們在神都沒回來,差人去打聽了幾次也沒有結果。最後拜托了韋大人去調查,才知道你們被太平公主追殺的事情。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哭了多久!”
對這件事情蘇晴眸滿懷愧疚,“是我對不起你們,可是當時太平公主發了狠話,立誌要置我們於死地,隻要我們活著,你們就都有可能被她殺掉。我們不敢那你們的生命開玩笑啊!”
鬱兒撇了撇嘴,“那你們不回去,悄悄地給我們來個信也行啊,讓我們知道你們還好好的,也放心不是?”
“我們也想啊,可是我們四處隱姓埋名地過日子,根本就找不到可靠的人去送信,這萬一要是讓太平公主知道了,不就前功盡棄了嗎?”蘇晴眸歎了一口氣,“前些日子我們去鎮上買東西,正好碰見杭州城金老爺家的管家,這才放心給你們帶了信。”
“是啊,一接到信我就立刻趕了過來。”鬱兒往窗外看了一眼,“不過小姐,你們住的這個地方還真是不好找,我打聽了大半天才找到這個山窪窪裏來!”
蘇晴眸笑了一笑,“這裏安全嘛!”
正說著,鬱兒背上的孩子哭了起來,她趕忙將背帶解開,把孩子抱在懷裏,輕聲地哄著。
“這是你跟錢公子的孩子?”蘇晴眸這才想起來問。
“是啊,第四個了!”鬱兒有些嬌羞地答道,一臉的幸福。
蘇晴眸聽了愈發吃驚了,“你們已經有四個孩子了?”
“是啊,貴友和公公都讓我多生幾個,家裏熱鬧嘛!”鬱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一聽說你們有這麽多的孩子就知道你和錢公子的感情很好!”蘇晴眸忍不住笑,又突然想起什麽來,“對了,你就這麽跑來,錢公子怎麽會放心呢?”
鬱兒哼了一聲,“他是不放心,怎麽也不讓我來,非要等他爹允許了帶上商隊一起來。我等不及來見小姐你,就連夜偷跑出來了!”
這丫頭,都是四個孩子的娘了,還是這麽冒失。蘇晴眸暗自搖了搖頭,“那你告訴他你去哪兒了嗎?”
“不用告訴他也知道我來找你了,小姐你放心吧,他很快就會找來的!”鬱兒看樣子對錢貴友信心滿滿。
蘇晴眸聽她這麽說也就放心了,趕忙招呼了蕭逸和蕭蓉來給鬱兒介紹,“這是逸兒,八歲,這是蓉兒,七歲。逸兒,蓉兒,快叫人!”
“姨母!”蕭逸和蕭蓉乖巧地喊著。
鬱兒趕忙答應下來,拉著兩個孩子摸了又摸,“哎呀,小姐,這就是你跟蕭大哥的孩子嗎?長得跟你們還真像,都這麽漂亮!”
“鬱兒姨母,我娘經常說我像你呢!”蕭蓉倒是不認生,很快就跟鬱兒攀談起來。
“是嗎?”鬱兒打量了蕭蓉幾眼,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你別說,這丫頭跟我小時候還真有幾分像呢!”
蘇晴眸嗔了她一眼,“我是說她那急急躁躁的脾氣像你!”
“別管什麽像,總是像就行了!”鬱兒對這種事情一點也不計較,當即從身上掏出一塊玉佩來塞給蕭蓉,“來,姨母跟你投緣,這個送給你!”一抬眼,看到旁邊的蕭逸,覺得不能厚此薄彼,在身上摸了半晌,卻什麽也沒摸到,於是一揮手,“逸兒的那份,等回了青溪姨母再給。”
“姨母,青溪有很多書嗎?”蕭逸對玉佩不感興趣,對書倒是很感興趣。
鬱兒點頭,“有,什麽樣兒的都有。姨母家就有很多,你要是喜歡姨母都送給你!”
“那有醫書嗎?”蕭逸眼睛直發亮。
鬱兒笑了,“你還用看醫書嗎?你外公就是一部活醫書,你要是對醫術感興趣,回去找你的神醫外公教你就好了!你外公見到你們兩個小寶貝,一定會樂壞的!”
“娘,我們要跟姨母回青溪嗎?”蕭逸聽鬱兒這麽一說,對青溪充滿了向往,扯住蘇晴眸的衣服問道。
蘇晴眸點了點頭,“回去,我們當然要回去!”
“太好了,可以看書了!”蕭逸歡呼。
蕭蓉也不甘寂寞地擠過來問道“姨母,那青溪有劍嗎?跟我爹一樣的寶劍!”
“有,你要是喜歡姨母幫你打造一把好的!”鬱兒大包大攬地說道,不愧是富商家的少奶奶,說話都財大氣粗起來。
蘇晴眸覺得鬱兒趕了那麽遠的山路,一定累壞了,趕忙下廚去做了飯,幾個人高高興興地吃了。又燒了熱水讓鬱兒洗了澡,解解疲乏。
晚上姐妹兩個躺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才沉沉地睡去了。
鬱兒果然沒說錯,第二天一早,錢貴友就帶著人急匆匆地找來了,看到鬱兒母子沒事,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跟蘇晴眸和蕭占見麵自然又是一陣寒暄,休息了半天,便帶上蘇晴眸一家離開毛雲山,直奔青溪而來。
兩個孩子沒出過遠門,一路上都很興奮,纏著大人們問這問那的。就要回到闊別八年之久的家鄉,蘇晴眸的心情也激動。蕭占能體會到她歸心似箭的心情,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一連走了三天多,才回到了青溪。進入杭州地界,錢貴友便派了人騎著快馬先行回去通知了。等他們抵達青溪城門的時候,蘇全福、啞叔、秦雲姑、朱二寶,楊朱等一幹衙役,以及錢老爺和得到消息的青溪父老,都聚在門口迎接他們。
“燕兒啊!”蘇全福看到女兒忍不住老淚縱橫,啞叔也激動得熱淚盈眶。
蘇晴眸見兩位老人果然蒼老了許多,想是受了許多煎熬,心中一酸,趕忙帶著蕭占和兩個孩子跪下磕頭,“爹,啞叔,女兒不孝,這些年來讓二老受苦了!”
“快起來,快起來!”蘇全福趕忙把他們都扶了起來。
跟來迎接的眾人一一招呼過來,回到蘇家老宅,一家人又細細地傾訴了一番離別之苦。啞叔又高高興興地下廚去做飯了,蘇全福則對這對從天而降的外孫、外孫女喜愛之極,左右各摟住一個,親了又親,對他們是有求必應。蕭占跟兩位老人打過招呼,便跟朱二寶和楊朱、俞光等一幹衙役去傾訴兄弟之情了,隻剩下蘇晴眸和秦雲姑兩姐妹坐在一起說著話。
“大人,你沒怎麽變,就是成熟了許多!”秦雲姑激動之餘,拉著蘇晴眸的手,將她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你也沒怎麽變!”蘇晴眸也打量著她,“你跟朱二寶怎麽樣?日子過得還好吧?”
秦雲姑點了點頭,“嗯,還行。大人出事的第二年,婆婆就去世了,我們跟大哥他們分了家,各自過各自的。”
“孩子呢?”
“我們生了兩個兒子,大的九歲,就是當初我被惡欽差打了棍子差點沒了的孩子,名字叫朱斌,小的五歲了,叫朱暢。兩個都去學堂念書了,這會兒還沒下學。晚上我再帶他們過來給大人看!”
蘇晴眸擺了擺手,“不要再叫我大人了,我早就不是什麽大人了。對了,聽鬱兒說朱二寶剛升任做了青溪知縣,是嗎?”
“是啊,韋大人升官去京城做了吏部侍郎了。前任青溪知縣升任填補了韋大人杭州刺史的空缺,二寶就從縣丞做了知縣了!”秦雲姑笑了一笑,“他做了這麽多年的縣丞,也算是熬出頭了!”
蘇晴眸也笑了,“是啊,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聽你們都過得挺好,我也就放心了。”
“娘,娘,我看到你的廟了!”蕭蓉興衝衝地跑進來跟蘇晴眸匯報說,“裏麵還有你的像呢!”
蘇晴眸不解,“什麽我的廟?”
“哦,那個啊,不是廟,是祠堂!”秦雲姑趕忙給她解釋說,“大人這麽多年沒回來,肯定不知道。其實是這件事情是前任青溪知縣一手促成的!”
“前任青溪知縣?你是說現在的刺史大人嗎?”蘇晴眸愈發迷糊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雲姑笑了一笑,“聽我慢慢給你說。大人出事的那年,不是曾經批準才女柳曼寫過一本地方誌嗎?今年年初,她終於把這本《青溪方誌》編寫完成了,就讓她相公,也就是現在的刺史夏大人遞到朝廷去了。
咱們這位剛登基的皇上看了裏麵關於女知縣的描述,非常震動,據說他曾經從上官婉兒那兒聽說大人你的名字,便親筆禦批,恩準發行了。還讓夏大人在咱們青溪給大人立了一座祠堂,就叫做‘女知縣祠堂’,還給你塑了雕像呢!不過大人現在好好的回來,那祠堂就要改作生祠了”
秦雲姑這麽一說,蘇晴眸倒是想起來了,當時確實曾給才女柳曼發過任命狀,讓她負責撰寫《青溪方誌》一書,沒想到她竟然花費了這麽多年將這本書完成了。而且她也沒有想到,柳曼當初從盧家礦山魔爪下救出的夏瑜竟然會補了自己的空缺,做了八年的知縣,現在也升為了杭州刺史。
從秦雲姑的話裏能聽出,柳曼和夏瑜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這讓她甚感欣慰!
一轉眼,蘇晴眸和蕭占回到青溪就過了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每天都跟以前的朋友相聚,日子過得快樂而迅速。
八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有了太多的變遷,楊朱、俞光和牛氏兄弟雖然還在衙門當差,也都成家立業,有了孩子,溪霞村的大牛也已經成親有了三個孩子了。就連當初跟在他們屁股後麵轉的小虎也要成親了,蘇晴眸回來得正是時候,剛好趕上了。
這天蘇晴眸和蕭占帶著兩個孩子出了門,要去溪霞村喝小虎的喜酒,就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當看清彼此的時候,雙方都愕然不已,繼而驚喜非常。
“單公子,你不是已經……”蘇晴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晴妹妹,蕭兄,原來你們都還活著!”單迎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直到蕭占過來擂了他一拳,他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是他的幻覺。
“原來大家都活著,這真是太好了!”蘇晴眸激動不已,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祭拜了八年的人竟然還會活生生地站在眼前,難怪會找不到他的屍體,原來他根本就沒死!
蕭占看了看單迎身側的冰瑤,“為什麽冰瑤姑娘會跟單迎在一起?”
“當初我跌落山崖,是她救了我!”單迎扭頭看了冰瑤一眼,露出溫柔的神情。
冰瑤穿的不再是勁裝,而是飄逸的裙裝,多了許多女人味兒,看著他們微微一笑,“那天我送你們走了之後,回到宮裏上官大人便急急地告訴你們有危險,我便追著你們而去。等我一路追過去的時候,隻看到一路的屍首,並沒有看到你們,最後在懸崖邊上看到了他,就把他救了回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回宮,跟他一起躲藏了八年,前些日子聽說太平公主死了,這才回到了揚州……”
“我們以為你們已經不在了,就想過來看看蘇大叔,沒想到竟然看到你們活生生地站在這裏!”單迎笑嗬嗬地說道,他的神情跟以前大不一樣,柔和溫情了許多,不再是冷漠桀驁的模樣了。
蘇晴眸見他和冰瑤態度親昵,看出了些許端倪,“你們是不是……”
“嗯,我們已經成親了!”冰瑤很大方地點頭承認了。
“恭喜你們啊!”
“恭喜,恭喜!”
蘇晴眸和蕭占連忙向他們道喜,兩個人的心中充滿了欣慰和感激,原來這世上好人終究是會有好報的,老天是不會虧待真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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