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半路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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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小妾!
若朱詢在乎我,皇上就必然會想讓我成為他手裏的籌碼。一個威脅朱詢的籌碼。
可是,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威脅,到底有多少的作用。
兩權爭霸的時刻,還期望朱詢在乎一個女人而投鼠忌器嗎?
這樣的可能,似乎很小。
我看著他,想從他眼裏看出什麽。但他的眼睛如一彎深潭,平靜無波,我隻在裏麵看到一個小小的,滿臉哀傷悲憤,卻有難掩虛弱顫抖的我。
朱詢垂下眼簾,倒了一杯茶遞給我“喝口茶吧。”
我才發現,在那小屋裏困了一下午,一口水也沒喝,確實是挺渴了。喉嚨裏幹幹澀澀的,也就不客氣,接過朱詢遞過來的水,一口喝了下去。朱詢沉默地再遞一杯上來,再喝下去……
可一會後,我發現身子不受控製地往下滑去,手腳軟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身子落入一個堅實的臂彎,看著朱詢近在咫尺的眼睛,我又驚又怒“你暗算我?”
朱詢的歎息如在耳邊一般“你太累了,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覺吧。睡吧……”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如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眼皮重得如千斤一般,不可控製地磕上了眼睛。
醒來時,身子微微晃動,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馬車的車頂。好一會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在馬車上。
不知道朱詢給我喝的什麽藥,竟一夜無夢,黑沉沉的一覺。
一會後,終於清醒過來,猛地坐了起來,驚疑環顧四周,我確實是在馬車上,而那馬車在行進中。馬車內裏寬大而平穩,還放置有一張我剛躺著的小榻。榻一角放著一個大包裹,我用手摸了摸,似乎是我的隨身日常用品。沉掂掂的有些定手,好像還裝了不少金銀首飾。
我掀起簾子往外麵看,外麵是飛快後退的樹木山巒。
而在馬車前趕車的,是如風和另一個王府侍衛。如風看見我掀開簾子,嘻嘻地笑道“顏姑娘醒了?”
我眯著眼睛看了看漸漸西沉的太陽,皺眉問道“你要帶我哪裏?我睡了多久?”
如風道“你睡了有快一天的時間了。餓了吧?給,喝些水,吃些東西。”
我懷疑地看著如風,皺眉拍開他遞過來的水和食物“該不會又是加了迷藥的吧?”
如風怔了怔,眼裏有一絲不忿道“沒有。”為了證實沒有,還拿起水喝了一口,吃了一塊幹糧說“顏姑娘不要怪王爺給你下迷藥。看你昨天的樣子,若不給你下迷藥好好睡一覺,你非生病不可。”
我沉默了一會,接過如風手裏的水和幹糧。
回顧昨天的事情,反而如夢一般不真切,一場難受之極的惡夢。心裏迷漫著淡淡的悲傷難過,一紮一紮的,卻無處排解。
想起鵑兒小小的臉龐,雖然她不聰明,也不是很伶俐,但她待我確是實實在在的忠誠。她帶著不安和惶恐的樣子,她嘟著嘴巴歪著頭,如小豬一樣思考著問題的樣子……她還那麽小。
突然眼睛就酸酸漲漲的,喉頭哽咽得再吃不下任何東西。鵑兒,她還盼著能見父母哥哥一麵的。可現在,她永遠也見不到了。
我放下水和幹糧,雙眼無神地看向前麵,卻如隔了一層霧一般的不真實。
如風看著我的臉色,轉過頭去看著車前,卻輕歎了口氣道“開了恩,讓鵑兒服毒自盡。她沒有受多少苦。”
這麽輕易地殺死認定的下毒之人,看來,皇上也不打算深究此事了。但是他心裏的猜忌卻更會因此而燃起。皇上和朱詢之間,注定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了。
這樣的時代,這樣的社會,能讓一個弑君之人沒有受多少苦死去,還能保留全屍,確實算開恩了。可是讓一個無罪之人服毒自盡也算恩惠嗎?
我心裏的憤怒感和無力感再一次浮了起來。
聽得如風道“顏姑娘再歇息一會吧,在天擦黑之時,便能趕到地兒了。”
我問道“是什麽地方?”
如風隻嘻嘻地笑“當然是穩妥之處。”可他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與那趕車的護衛對視了一眼,眼裏顯出震驚的神色,那護衛狠狠地甩了一鞭,策得馬兒如飛一般。風吹得他們和我的衣襟長風上下翻飛。
如風狠狠罵道“龜孫子的,來的夠快的。果然不愧是飛龍兵。”
我怔了怔,看見他們凝重的神色,張了張嘴,卻被灌進一嘴的風,隻得適時地閉上了嘴,看來,有麻煩來了。
果然不多時,遠遠的馬蹄聲傳來,不久便到了耳邊,而數量還不少。我坐的這馬車用的馬也是百裏挑一的駿馬,竟也會被人追上。看來那些人的馬也一樣是百裏挑一的駿馬,而且他們的馬沒有被車輛拖住,行動自然迅疾許多。
我掀開簾子,那些人逼近之際,那王府護衛全力趕車,如風往身後的追兵們甩出暗器,聽得有悶哼和“砰然”的墜馬聲,看來有幾個人著了道兒。但那些人卻依舊無所顧忌,一邊抵擋如風的箭,一邊迅速地從兩邊包抄過來。那些人身上穿著一式的黑色衣裳,行動間如一團滾動的墨水,行動迅速而有序,都是身懷高強武藝之人。
我心驚轉念間,想起朱詢說我“會成為皇上的籌碼”一句話。看來,皇上也在迅速地采取行動,其動作之快甚至超過了朱詢、如風等人的估計。
隻是那些人有所顧忌,不敢報以暗器,隻從兩邊全力包圍過來,一時之間,馬車入急電一般想從前麵的缺口突圍出去,而兩邊的騎兵也全力要補上缺口。
一輛平素平穩的馬車,如在風中跳蕩的一片樹葉一般。讓我暈沉沉地,喉頭一陣難受,直想要吐。厚重的車簾被急風吹得翻飛起來。
如風已經與人短兵接觸上了,趕車的護衛也受到了攻擊,馬車的速度驀然慢了下來。乘著空兒,兩側的騎兵迅速地撲到了馬車前方。
雖然馬車依然在行駛之中,但速度卻益發慢了下來。看來逼停是遲早的事了。
如風長嘯一聲,身形爆漲,一片血光閃過,如風身旁的兩位飛龍兵倒下了馬,正攻擊趕車護衛的那人也受了傷避遠了一些。
那些飛龍兵臉色一變,益發凝重起來,但卻依舊有條不紊,空缺之處迅速有人補了上去。
那溫熱的血珠濺在手上,我一個激靈,喉頭那想吐的感覺更強烈了,忙躲進車廂最裏麵,一手抱著包裹,一手攀著車棱。似乎這樣,才能躲開那血腥的殺鬥遠一些。
馬車的速度終究還是漸漸地停了下來,車廂外一片兵器激烈相碰的聲音,卻沒有一句人聲,隻覺得那情形詭異得很。我忍不住掀開簾子往外看,隻見雙方都殺紅了眼,沒有一個人出聲,卻招招欲致人於死地。如風和那王府護衛都不敢離開車輛,身上都帶了傷,而那些黑衣人損失更是慘重,每倒下一個黑衣人,便有人迅速地拉了下去,每被如風等逼退一撥,另一撥便攻了上來。
我膽戰心驚地看著他們雙方不顧性命的殺法,捂住嘴巴控製著幾乎衝口而出的尖叫。我見著那些倒下的黑衣人,見著如風和那護衛身上漸漸增多的觸目的傷痕,真想衝出去大喝一聲“不要打了。”可身子卻僵硬著一動不動。
但也看了出來,那黑衣人的數目是如風等兩人的十幾倍,如風是處於下風了,敵人的血、自己的血,讓他們簡直像個血人,隻是在拚著一股勁支撐著,但終有耗到力盡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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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確實遇到瓶頸了,可恥地卡文中。若親們能寬容地繼續看下去,將是我的幸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