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孑曄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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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鳴九霄!
    “喂!”玉鳴本來還想追諷一句,結果隻喊了聲“喂”就被駭到戛然而止,那個男子,不僅走路沒有一絲聲音,速度還出奇的快,在玉鳴“喂”字的尾音聲中,就已經走到樓梯口,消失不見。
    “都是什麽人呐”,玉鳴嘟囔著,重重關上屋門,可是被鈺公子的隨從一攪,睡意徹底無蹤無影了,索性喊來丁奴,讓端漱口的茶水和洗臉的溫水。
    收拾停當之後,玉鳴換了身衣裳,髒了的交由丁奴拿去洗,接著自己將頭發胡亂梳整了一番,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時,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孑曄呢,孑曄怎麽沒出現。
    孑曄的屋子和玉鳴相隔並不遠,在風字號的四層上,順著懸廊很容易過來,往常孑曄會在懸廊口張望,見到丁奴進出,便曉得玉鳴起床了,他自動會過來問玉鳴有什麽需要,可今日,連頭都梳完,孑曄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玉鳴默默坐在鏡前,頭晚自己和孑曄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想來想去,就算孑曄會產生一絲難堪,卻也並不至於避而不見呐,數年的兄妹之情,僅因為一句暖腳侍妾的戲言就毀於一旦麽,玉鳴絕對不信。
    她出了屋,自己一路跑到孑曄的房間外,敲了陣門,無人應答,旁側的通道裏出來一個丁奴,問“玉小姐何事?”
    “孑曄哥哥呢,你知道他去哪兒了麽?”
    丁奴搖頭,遲疑道,“孑公子好像昨夜就沒回來過,他的房間一直黑著都沒亮過燈。”
    “什麽!”玉鳴倒吸一口涼氣,“孑曄哥哥昨夜就沒回屋?”
    丁奴很肯定地回答,“沒有,玉小姐,或許你該去問問憐公。”
    玉鳴腳下一個趔趄,頭暈目眩,孑曄,你去哪裏了,她很清楚,假設是憐牧派孑曄出門,孑曄必定會來和她講一聲的,絕不能就這麽不告而別,難道,孑曄又……
    玉鳴心中湧上非常糟糕的感覺,她急急忙忙轉身就往樓下跑,盡管被憐牧派走的可能性很小,然而,玉鳴還是抱著一線希望準備找憐牧問個究竟。
    憐牧此時正在陪皇甫淩飛看一場鬥魚,百萬莊的尋常賭局要到下午酉時左右方開場,而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以鬥動物類為主,鬥魚就是其中一種。
    憐牧易貨,卻通常易的是跟別人不同的東西,像鬥魚就是特意從南方經由瞿越國帶入中原的,為了能很好地飼養這種最適合用來賭的魚,憐牧還特意招募了一個當地懂飼養的人,那人原來的名字因為語言不通,叫起來頗為拗口,久而久之,大家都喜歡叫他阿鬥,阿鬥便成了飼魚人唯一能被人記得住的名字了。
    天生黑黝、個頭不高的阿鬥會說的中原話不多,除了簡單的問候語,他基本上都隻能裝聾作啞,不過阿鬥卻用另一種形式為百萬莊的主客所喜歡,他的笑容就像他來自的那個地方的陽光,熱情而晃眼。
    經過阿鬥的經心培育,最初帶回來的鬥魚後代,顏色更為豔麗,體格和戰鬥力也大大提高,漂亮、凶猛彪悍集於一身的鬥魚和促織一樣,是百萬莊最賺錢的兩種活物,皇甫淩飛幾乎第一次看這種鬥魚就迷戀上,或者,鬥魚更與他的性格相符,由賭性見人性,未嚐不是一條真諦。
    “鳴兒,你睡醒了麽,吃飯了沒有,快來,淩飛公子正拿不定主意押哪一尾呢,你來幫他定奪定奪”,憐牧含笑朝玉鳴招手。
    “是啊,玉姑娘,我看這些魚都差不多大小的,真是左右為難,押哪一尾好呢?”皇甫淩飛也趕緊和玉鳴寒暄著。
    玉鳴的整個心都懸在孑曄身上,哪有精神應付皇甫淩飛,便略略屈身說,“公子好興致,玉鳴對鬥魚不甚了解,恐怕幫不上公子什麽了,我來是找憐叔,有事相問,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憐牧這才察覺玉鳴神色不對,或者說玉鳴的出現也有哪裏不對勁,憐牧遂看向皇甫淩飛,皇甫淩飛麵呈無奈,可還是道,“二位忙去吧,在下自己玩一會兒就是。”
    “什麽事情這麽急,鳴兒?”在憐牧的房內,憐牧納悶地問道。
    “憐叔,我問你,你是不是又派孑曄哥哥易貨去了?”
    “易哪門子的貨呀,但凡新皇登基,都要閉關至少三個月以上,這是慣例,因為先皇在時所商議的通關協定就不能作數了,新皇會根據需要重新進行商議,簽署新的通關協定,三個月以後能開關算不錯的了,以前還有隔好多年都不通關的事兒,我又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派曄兒去易貨呢?”
    “那,那你有沒有派孑曄哥哥出門做別的事啊,憐叔!”
    憐牧這方醒悟玉鳴哪裏不對勁了,她身後少了一個人,一個與她形影不離,處處守護她的少年,孑曄。
    “曄兒不見了?”憐牧沉聲問道。
    “從昨晚就沒回房間過!”玉鳴幾乎快哭了,因為憐牧那麽問,說明他也不知道孑曄的情況。
    “別急,鳴兒,你最後見到曄兒是什麽時間?”
    “大概,大概二更天吧,我和淩飛公子他們道別,從露南四號雅間裏出來後。”
    “曄兒他……有沒有什麽異常表現,或者說過什麽異常的話沒?”
    玉鳴心慌意亂,不知是否該告訴憐牧,孑曄跟她開的那個玩笑,最終她選擇了輕描淡寫,一是出於女孩家的羞赫心理,另者,玉鳴認為孑曄的無故失蹤,根本不可能與此有關。
    “沒有”,玉鳴抬起頭望向憐牧,“我們就像平常一樣,彼此說笑了幾句便分手了。”
    “在哪兒分的手?”
    “懸廊上。”
    “怎麽孑曄沒有跟你回屋嗎?”
    玉鳴暗驚,憐牧的確不愧精明過人,在如此突發的情形下,還能發現疑點,“我當時想找憐叔問個究竟,便叫孑曄哥哥不必陪我回屋。”
    好在,自己勉強還有點急智,玉鳴忐忑不安。
    “糟了,從二更天到現在,已過去五個時辰,曄兒會跑到哪裏去呢?”憐牧臉色漸漸變沉,他想起孑曄以前的各樣疑點,一種從未有的恐慌向他襲來,大事不好!
    “憐叔,你是不是猜到什麽了,孑曄哥哥會不會有什麽危險?”玉鳴焦急地問,憐牧變了臉色,從來鎮定自若,談笑從容的憐牧居然變了臉色,孑曄的失蹤可想有多麽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