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勸主取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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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哪兒有那麽誇張”,玉鳴滿心不喜,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就算高士煦再狠辣,殺人可是要償命的,“聽我說,郎小哥,黃金我們絕不會收下,大不了我給你家公子親筆書信一封,他就不會怪你了,好麽?”
“親筆書信?”郎宣愣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主上對烏啼雪都那麽鄭重,不會不賣玉姑娘的麵子吧,然而郎宣還是不能肯定,他在肚內百般為難,猶豫不決。
“而且”,玉鳴看出了郎宣的動搖,借機加碼道,“我不僅可以將虎威將軍白送給你家公子,還願另奉一隻‘青玉’給他,讓他拿去鬥著玩,怎麽樣,郎小哥是非要讓百萬莊下不來台麵呢,還是各得所需兩相歡喜?”
“小人,小人知道玉小姐好意,並非有心使玉小姐為難,隻是我家公子的脾氣令人琢磨不透,小人天生膽怯,怕交不了這個差,既然玉小姐堅持,那小人也隻好回去試試了,唉!”
玉鳴微微一笑,總算可以把麻煩打發走了,遂叫丁奴取來筆墨,當即在促織房內揮書一封,粘了封口,叫郎宣帶回,梁胡子送走郎宣,回來不滿地抱怨道,“就這麽一個二百五的公子,搭上了我三隻寶貝,小姐,我來百萬莊追隨莊主這麽久,還第一次幹賠本不賺吆喝的買賣呢。”
“行了”,玉鳴笑容盡失,苦澀無力地坐在房中道,“莊裏的煩心事就夠多的了,你那兩隻蟲子能越冬已算長命,送給他也活不了幾天的,你就別斤斤計較啦!若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好生看管你的促織便是,其他的,不要多問。”
“是孑曄少爺不見了吧?”梁胡子一反咋咋呼呼之態,沉聲相問。
“都說了,與你無幹之事,不要多問”,玉鳴咬牙起身,緩步朝外走去,還要挨到什麽時候,才有孑曄的消息?
剛出jfeng玉露樓,便遠遠望見院門口似乎又來了客人,丁奴正在驗詢來客的身份,然後其中一個跑來向玉鳴稟報說,“是來找淩飛公子的。”
玉鳴看了來人兩眼,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中等高矮,長相平凡,屬於那種於人群之中,你絕不會留意他第二眼的人,經過之後也不會留下任何印象,就是這樣的男人,此刻亦正望向玉鳴這邊。
“讓他進來吧”,玉鳴淡淡道,“淩飛公子可能還在鬥魚室,你直接將他帶過去好了。”
“是”,丁奴應諾著轉身退下。
“等等!”玉鳴喚住丁奴,“來客叫什麽名字。”
“冉子旒,小姐!”
“說好了的,把恒安王誑來這裏,等他樂不思蜀你就回轉,可我的王,你怎麽還在這兒耽擱呢,至少也該和恒安王一起走嘛!”在皇甫淩飛的屋內,冉子旒不滿道。
“誰說我在這兒耽擱啊,我是就準備要走的嘛”,皇甫淩飛不以為意,大大咧咧地坐在桌旁喝茶,“最近,屬地內沒什麽事吧,小柒沒有偷懶吧,是不是像我在的時候一樣天天操練啊。”
“小柒沒有偷懶,先不說他,王爺,你報呈的離藩時間盡管還有半月,可先前就講定的,你假意四處遊玩,我則暗中去摸清朝廷的各城防禦情況,如今還剩半月,能做什麽呀!”
“你也是呆笨,本王在這百萬莊待著,本來就是替你吸引朝廷的注意力,你也不知道變通,還來怪本王!”
冉子旒說話太直,引得皇甫淩飛反唇相譏,其實也無怪冉子旒敢這麽和他說話,自從破了淮殤城,皇甫戟救活冉子旒之後,因對冉見成的惺惺相惜,歎他一世英才,皆由於自己的破城計策,才枉送了性命於城樓之上,還禍及其一家大小殉城自殺,故而對冉子旒視作義子,許他以家人的身份出入順安王府,冉子旒和比他小幾歲的皇甫淩飛一道長大,又天性聰穎,恃才傲物,自視甚高,自然和皇甫淩飛說話,有點不知尊卑上下。
幸好皇甫淩飛盡管不甚喜歡冉子旒,但對他的脾性倒也習慣了,知道冉子旒嘴上刻薄得緊,內裏卻實是一片赤熱心腸,隻恨不能掏盡肝肺以助皇甫淩飛成就大業。
“我哪有呆笨?王爺待在這莊中的時間,子旒亦換裝潛行,本想獨自按事前約定的去查探,可子旒發現,身後總有尾巴在跟著,盡管他們麵目不同,也沒被我抓住切實的把柄,但子旒確信,絕不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這麽說,你已經被朝廷盯上了?”皇甫淩飛頓時緊張起來,“那你有沒有被他們抓住把柄?”
“也未必就是朝廷的人,王爺,別忘了還有個昌樂王,那老狐狸不會甘心就這麽拱手讓出江山的,至於我,王爺放心,一發現身後有尾巴,我就裝模作樣地兜了一圈回來等你了,隻是沒能詳細查探到城禦情況,光靠估摸個大概,子旒沒有十分的把握。”
“嗯,子旒啊,不管那些尾巴是朝廷的還是昌樂王的人,總之看來有人特別關注我們,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你知道嗎,其實現在也不是最好的起兵時機”,皇甫淩飛翹起了二郎腿,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坐帳將軍的態勢。
“子旒知道,王爺是在等瞿越國的變動”,冉子旒就算再恃才傲物,也清楚皇甫淩飛在軍事上並非草包一個,甚至可以說現在的皇甫淩飛和冉子旒,同當年的皇甫戟與冉見成一樣,各有所強,誰也不遜誰多少,能處在同一立場,是他們的幸運,否則兩強相爭,必兩敗俱傷。
“知道就好”,皇甫淩飛淡淡道,“子旒你與本王相識這許多年,還不了解本王的性情麽,江山社稷的大事,本王從未敢稍有忘懷,不一血先王之悲憤,本王不是枉為人子麽?你這麽猴急的跑來,簡直就是對本王的不信任嘛!”
“子旒再放肆,又哪敢不信任王爺啊,還不是……”冉子旒摸摸腦袋,也覺得自己先前說話莽撞了些。
“還不是什嘛?蕭常新是吧,是不是蕭常新叫你跑來的?”皇甫淩飛一瞪眼,總算又擺起了王爺的威風。
“嗬,是蕭常新,他說怕王爺沉湎於紙醉金迷當中,所以叫我一定要將王爺帶離百萬莊。”
“蕭常新!”不提則罷,一提這個名字,皇甫淩飛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來百萬莊,就是蕭常新這個餿主意簍子出的,現在他又裝什麽好人?哼,看我回去不找他算賬!”
“呃,人家的主意是讓王爺拉攏恒安王的嘛,又不是叫王爺你自己身陷其中”,冉子旒怕害了蕭常新,隻得一徑辯解道。
“還說我身陷其中?我哪裏有身陷其中?說了半天,你這榆木疙瘩腦袋還擰著呐,是不是非要本王取了它當球踢你才安心啊?”皇甫淩飛是真惱了,一掌將桌上的茶盞拍倒,茶水流淌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