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諳波湧 第六十六章 內中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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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話不能說的這麽早,姑娘,你知道為何南宮紇身為駙馬爺,明明前途無量,卻還要監守自盜,落得家破人亡?為何南宮紇被緝拿下獄後,嚐遍酷刑,受盡折磨,直至飲下禦賜毒酒,也不肯交出二百六十八萬兩黃金?作為南宮家僅剩的唯一血脈,難道你就一點不想為南宮家做點什麽?”
玉鳴沉默,本來不用對方提醒,她也覺得整個故事中,可疑之處甚多,然而,玉鳴同樣清楚,自己的興趣越大,就越容易踩入對方設下的陷阱中,寧肯被動的步步為營,絕不可受對方所誘,輕易上鉤。
“剛才,在下給姑娘講的隻是故事的一個表麵,今日既然是幫姑娘重拾記憶,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索性告訴姑娘,故事的另一些深層曲折,說明白點,就是南宮紇的黃金案,歸根到底的源頭,其實還是要追溯到南宮博石身上,先前我說過南宮博石的發家,並非通過正當手段,官家雖沒有他的罪證,但不表示他真的就一點把柄沒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嘛,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嗬,縱使南宮博石的關係再廣再深,隻要握住他把柄的人說話有足夠的分量,那可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啊,你知道嗎,南宮博石很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棄卒保帥,落井下石的事在官場裏太多見了,所以南宮博石既為了南宮家的顏麵,又為了他的一雙兒女,最後選擇了服毒自盡,或許當時的他萬萬沒料到,南宮紇也是死在毒酒之下,父子二人也算同命,黃泉路上好作伴啊!”
玉鳴心中氣結,此人說到別人的可悲處,卻是一副得意洋洋看笑話的語態,可見他若不是逼迫南宮博石自盡的人,也一定是落井下石或幫凶走狗之類。
“當然,南宮博石死之前,就給在京城的南宮紇留了一封家書,我猜他在信中,很可能含沙射影的提及了有人要對南宮家不利,可惜南宮紇當時正與公主如膠似漆,又深得皇上的器重,根本沒把他老爺子的話放在心上,而南宮博石以為用自己的死就能封住他人之口舌的算盤也打錯,因為對方的真正目標根本不是他南宮博石,而是南宮紇,隻有南宮紇才有接觸到庫銀的機會,處理完父親的喪事後,南宮紇過了一小段平靜的日子,找他父親的人再次找到他,提出隻要南宮紇能幫忙偷出朝廷用於軍餉的庫銀,所有南宮博石的那些舊賬都可以一筆勾銷,從此後他南宮紇可以繼續當他的駙馬爺,依舊過他的尊貴顯赫的好日子,誰料,那南宮紇口頭上允諾的好好的,背地裏卻施了手段,致使二百多萬兩黃金消失無蹤,不管是朝廷,還是委托他的人,都沒有見到這筆黃金,南宮紇,他私吞了這筆黃金,聽懂了嗎,你的哥哥是個言而無信,私吞黃金的卑鄙小人!”
“你胡說!”玉鳴終於忍不住怒喝,“你怎麽不說逼死他爹,又脅迫他偷黃金的人,才卑鄙無恥?既然你整件事情的始末細節都這麽清楚,有膽你就承認,就是你,就是你逼的南宮家家破人亡,對不對?”
外麵的人沉默片刻,“甭管是不是在下,這不是最重要的,多年前的利益關係裏,畢竟牽扯太多,誰也不那麽幹淨,玉姑娘,我覺得當務之急,就是你得交出那二百多萬兩黃金,隻要你能告訴我你哥哥把黃金藏哪兒了,在下保證,憑著在下的幾分薄麵,完全可以給姑娘一個更光明的前程,姑娘不問朝政,不知道當今聖上隻是一個一心隻讀聖賢書,毫無治國本事的毛頭小兒,假如這筆黃金能讓更適合當國君的人登上皇位,那姑娘無論對江山社稷還是黎民百姓,都是功莫大焉,到時候,隻需新皇一道聖令,不僅南宮紇的案子可平,重振南宮世家恢複以往的顯赫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包括南宮博石,追封他一個什麽世襲侯,什麽護國公,整個南宮家可就能一掃多年陰霍揚眉吐氣於世上了,玉姑娘,你好好想想在下的話對不對,逝者已矣,再去追究是非對錯沒有任何意義,但你作為南宮家僅剩的唯一血脈,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南宮家背負萬世唾名而不管不顧嗎?”
玉鳴幽幽長歎,“繞了半天,你還是繞了回來,都跟你說過,我不是什麽南宮驪珠,不知道什麽黃金,為何你偏不信。”
“我不是不信,姑娘,而是我百分之百肯定,你就是南宮驪珠,至於黃金,已經等了這麽些年了,倒也不急在一時半會兒,在你剛來王府的時候,你還記得你喝的酒嗎?”
“酒?噢,是了,酒又怎麽了?”
“那酒中加了幾種域外奇花,有活血散瘀通經疏脈之功效,本身對人體是無害的,卻正適於姑娘這種失憶之症,隻不過藥效有些猛,姑娘會有稍許不適,而現在,在下把幾種藥物另行調製了一番,混合成藥效更佳的藥丸給姑娘服下,再輔以我的內力疏導,相信姑娘的康複指日可待!”那人說著,禁不住得意的笑了一下,“當然,關鍵還是要姑娘配合在下!”
“哼,看來你好像誌在必得似的,不過,要是萬一你的藥沒效,你又準備怎麽辦呢?”
“不會的,玉姑娘,現在不是我準備怎麽辦,而是你準備怎麽辦,是想早一點恢複記憶,早一點重見天日呢,還是在這黑牢裏一天天待下去,直到化成黑牢裏的一灘黑血?”
“怎麽,黃金沒得到,你就要殺我嗎?”
“如果你一直不肯說,玉姑娘,反正誰也得不到,不如讓你和這筆黃金永遠的消失。”
“你可真夠狠的啊!”玉鳴歎息道,“我猜,你那所謂的破爛藥丸,能治好我的病是假,要我的命才是真的吧,既然反正是個死,我又何必要告訴你黃金的下落?唉,還拿什麽重振門楣來騙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
“姑娘說哪兒去了,那些藥丸真的是給姑娘治病的,隻不過是藥三分毒,姑娘如果能早一點說出黃金的藏處,那在下定當親自為姑娘解毒,可要是時間拖久了,一旦藥毒深入心脈,嗬,隻能請恕在下無能為力了。”
“滾!”玉鳴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你說什麽?”來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滾,快滾!”
“哼,南宮驪珠,你不要不識抬舉,我可告訴你,若你不乖乖合作的話,你現在的痛苦才是剛剛開始!”來人惱羞成怒,一摔凳子,憤然離去。
腳步慢慢消失,黑牢之中重新陷入死寂,隻不過那扇小窗還未被完全關上,玉鳴貪婪的望著那束天光,不知道它是不是隨時會消失。
而明憶卻像突然醒悟過來什麽一樣,衝到窗縫前瘋狂的大叫,“等等,王爺,等等!和我無關啊,求你放我出去吧,我是無辜的,求求你,快放我出去吧,明憶求求你!”
明憶嘶聲力竭也沒得到任何回應,她的狂叫逐漸轉為嚎哭,邊哭邊叫,並用手掌劈裏啪啦的拍著鐵窗,明憶的哭號在冰冷的鐵牢裏帶來陣陣回響,更令人心悸和窒息。
“別叫了,明憶,沒用的,要想放你,早就放了,何必等到現在?”玉鳴神色黯然,卻無可奈何。
“都怪你,都怪你這個腦子有病的什麽南宮家大小姐,你們一家人都不是好東西,我哭叫關你什麽事,你自己願意死在這裏自己死好了,憑什麽叫我陪葬,啊?無緣無故的,憑什麽就我落到這個地步呀,嗚嗚嗚……”
或許是由於精神崩潰的緣故,明憶哭求無果,便順勢將滿腔怒氣朝玉鳴發泄出來,她的雙臂胡亂揮舞,身體扭曲,衝到玉鳴的麵前,宛如一道猙獰詭異的黑影,試圖將玉鳴絞個粉碎。
玉鳴在明憶的黑影前,隱忍的,沒有說任何話,隻是緊緊的抱膝蜷成一團,她知道,以明憶此刻的心境,讓她發泄出來或許更好。
果然明憶瘋狂了一陣後,耗盡了力氣,雙腿一軟跌坐在玉鳴的麵前,刺耳尖利的哭罵,也變成了低低的嗚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明憶不斷地碎碎叨叨著。
“聽我說,明憶”,玉鳴抬起頭,“不是我不想救你,但凡有一絲可能,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你的自由,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關於南宮家的任何事,對不起,明憶。”
“為什麽會這樣”,明憶對玉鳴的話似乎置若罔聞,仍舊重複著她的碎叨,“為什麽會這樣……”
“別這樣了,明憶”,玉鳴歎氣,“我估計他們不會馬上就折騰死我,我們還有時間,或許能想到更好的辦法,我保證,盡量讓你先脫身好嗎?”
“為什麽會這樣,就算他絕情冷酷,可我跟了他這麽些年,竟至於非要我性命不可嗎?”明憶沉浸在自己的失魂落魄裏,答非所問的囈語。
“他?”玉鳴的眉毛不易察覺的挑動了一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