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諳波湧 第八十一章 林中密談

字數:4286   加入書籤

A+A-




    玉鳴九霄!
    高士煦滿臉疑惑,他有些不信,然而玉鳴鎮定自若,郎宣信誓旦旦,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既然你們都吃了,那倒便宜我,這幾隻都歸我了麽?”高士煦笑道,“不過我並不餓,一個人也吃不下這麽多,這樣好了,我吃一個,其餘的暫時放一放,等明兒大家餓了再吃?”
    “明兒再說明兒的事”,玉鳴說,“放心,我估摸著這林子裏還能找到鳥窩,今天就是晚了,白天要好找的多。”
    “還要找?”郎宣暗暗暗哀歎,“說的輕巧,冒險攀了半天還得餓肚子,我容易嗎我?”
    高士煦卻點點頭,“嗯,有所保留總比完全沒有的強,玉鳴,沒事的,我自有分寸。”
    可能是由於不習慣生吃蛋,高士煦吞了一個之後,感覺有些惡心,拍了胸口半天,才沒可惜這點食物,玉鳴見此,便也沒再勉強,誰讓他們身上,連火摺子都沒帶,想生火煮食那是癡人說夢。
    夜晚在一片黑林中睡覺是很恐怖的事,盡管天上有星光,盡管玉鳴已經有了夜宿野外的經驗,可這回不比上次跟著夏薄棲,夏薄棲屬於說話刻薄,但很負責任的男人,重要的是夏薄棲也負得起這個責,有他守著,無論誰,都會產生安全感,如今一個高士煦,一個郎宣,就算想擔負什麽,他們怕也自顧不暇,一旦真有危險出現,憑他們三個,除了慌做一團,讓高士煦勉強抵擋一下,基本跟坐以待斃沒什麽區別。
    玉鳴靠在門廊的最盡頭,木柵欄搖搖欲墜,過去是高士煦,再接著是郎宣,也不知他們倆是否太累,很快就無聲無息的睡著了。
    沒有人說話,玉鳴隻好一個人瞪大眼睛望著夜空,但她的出神往往被一些細小的輕微的聲音所打斷,黑乎乎的林子裏,總像有什麽東西在窺視他們一樣。
    玉鳴告誡自己,睡不著也好,總算還有個人充當警衛一下,隻是過了三更之後,這個念頭以及駭怕之心已經被極度疲乏給占據了,有好幾次,玉鳴明明覺著沒睡,可是頭卻狠狠的一栽,然後她就驚覺,原來都已經打起了盹兒。
    就這樣半是清醒半是瞌睡的折騰了十幾次,玉鳴終於不勝困倦,昏沉沉的歪在一邊,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種異樣的感覺讓玉鳴猛然驚坐起來。
    側頭一看,高士煦和郎宣居然全都不見了!
    玉鳴大驚,此時天還未亮,隻有朦朧的微光,應該是在四、五更天左右,四、五更天高士煦和郎宣能跑到哪裏去呢?
    玉鳴再也沒有困意,急忙爬起來往屋後查看,屋後無人,但似乎隱約從屋後的茂林中傳來低低的談話聲,玉鳴本沒打算偷聽,可好奇心驅使了她輕手輕腳的,循著聲音而去。
    “這麽說,根源竟就出在你這裏?”高士煦餘怒未消的罵道,“你叫我說你什麽好呢,吃不住痛,隨便扯個幌子也能蒙混過去啊,偏偏你,平日挺機靈一個人,關鍵時刻就犯糊塗。”
    “是啊,皇上,我已經悔到腸子都青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說出您在百萬莊,可我也萬萬沒料到,後宮之中,居然會走露消息,而且還比我們快趕到,這,這到底怎麽一回事啊?”
    玉鳴大吃一驚,郎宣喊高士煦什麽?皇上?怎麽可能,高士煦哪點像皇上?不對,不對,高士煦的父親不是生意人麽,他住在京西城的高府大院裏,離皇宮遠著呐!
    正在玉鳴一頭霧水,懷疑自己聽錯了的時候,接著聽高士煦又講下去道,“到底怎麽回事還用問嗎,宮裏一定有內奸唄!上次也是出宮,陪玉姑娘逛護城河,沒想到差點遇襲,這說明要謀害朕的人,在朕的左右安插了眼線,可以隨時隨地獲悉朕的行蹤。”
    “左右?”郎宣大叫冤枉,“皇上啊,奴才是辦了蠢事,可奴才對天發誓,我郎宣絕對心無二主,若有任何蒙害皇上之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我又沒說是你,不過此人真夠陰毒,我在宮裏暗中排查了這麽幾個月,卻一無所獲,無論時間地點,以及獲知消息的可能性,泰寧宮裏的奴才幾乎都撇清了嫌疑,獨獨你和顧元,卻又是我最信任的”,高士煦的語氣十分苦惱。
    “顧元?奴才明白了,原來這兩個月以來,皇上經常臨時改變要去的地方,還有不時故意安排幾個奴才去做什麽事,然後另一些又做什麽,結果等他們傳完了話,辦完了事,皇上您又說不需要了,敢情這全都是在試探奴才們啊,可顧元他對皇上您的真實行蹤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啊,奴才有很多時候並沒敢跟他泄露。”
    “是啊,郎宣,你說到了最關鍵的一點,對朕的行蹤掌握的最清楚的人,就是你了!”
    “啊,不,不,皇上,奴才真的沒充當什麽人的眼線害皇上啊,奴才在宮裏這麽些年,也是挨打受氣一路熬過來的,隻有在皇上這裏,才得到皇上您的恩寵得到外人的一絲絲尊重,奴才又怎麽會恩將仇報呢?”
    “不,郎宣,我不是說你就是那個賊子,但消息是從你這裏走露卻是確鑿無疑的吧,你若真的懂得感恩,就一定要幫朕找出內奸,此人既想謀害朕,又想拿你當墊背的,郎宣,不找出他來,後患無窮!”
    “拿我當墊背的?”郎宣嘀咕道,“是啊,皇上,你要是平安回京,必定會追究奴才的走露消息,可您要是回不了京,那太後也不會放過奴才啊,總之,奴才就是裏外不是人,死活要被拉去殺頭的。”
    “所以嘛,找出真正的內奸才是正事,郎宣,你必須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誰經常從你這裏套問消息,不管是有意無意,你曾經都將消息泄露給了誰,或者換句話說,知道消息的人中,誰有可疑形跡,但凡蛛絲馬跡,你都要給朕想起來,如實講給朕。”
    “這可是難事,皇上!”郎宣苦著音兒道,“就比如這次吧,奴才挨打受杖責,就是當著內宮幾乎所有太監侍婢的麵兒,而奴才向太後稟告百萬莊的去處,至少太後,以及太後身邊的五、六個奴才侍婢都聽的清楚,奴才總不能懷疑太後出賣了皇上吧。”
    “大膽!放肆!”高士煦低聲怒喝,“狗奴才,我看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郎宣,別以為朕給你幾顆蜜棗你就翹到天上去了,太後是誰,是朕的皇娘,朕的親生母親啊,連太後你也敢猜疑,要是在宮裏我非找人掌你個幾十嘴,打爛你吃飯的家夥,嘁!”
    “是嘛,奴才就說不可能呀”,郎宣無奈辯解道,“奴才隻是覺得事情蹊蹺之極,太後既然不可能,莫非是太後身邊的人?”
    “太後身邊的人?”高士煦想了想道,“你還記得當時有誰在場,有誰聽到了你和太後說話?”
    “噢,眸兒啊知芸姐姐她們都在,還有晁果等,他們不也都是自己人麽?”
    “這麽說,竟一個可疑的都沒有?”高士煦歎氣,“怎麽會呢?算了,我問你,帶人出來尋朕的大內侍衛當中,有一個叫秦蛟的人嗎?”
    “秦蛟?沒有啊,皇上,我是跟他們一起出京城的,帶隊的是高飛羽,絕對沒有什麽秦蛟,隻是奴才屁股痛,騎馬跑不快,走到半道被他們給甩了下來,但肯定內衛隻有這麽一隊人馬出來找皇上您。”
    “我也記得大內侍衛當中好像沒有叫秦蛟的人,可他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報大內侍衛的名,估計連大內的腰牌也有,否則憐牧這麽精明的生意人不可能輕信,更不可能將其放入莊內,你說會不會高飛羽他們也出事了?”
    “奴才不知,皇上,如果高飛羽他們按正常的速度策行,大概最遲昨晚就能到百萬莊,奴才一直很猶豫,要不要咱們再走回去,查看一下情形,可奴才又怕局勢不明,那些刺殺皇上的人守株待兔怎麽辦?”
    “的確,我們現在困在林中,什麽都不知道,什麽消息都沒有,卻又不能輕易現身,真真是惱死朕了!”
    “看來隻有找到我和夏薄棲約定的見麵地點,然後等他的消息?”
    高士煦良久都沒有聲音,玉鳴在驚駭之中剛想悄悄的退回去,卻忽聞高士煦長歎,“郎宣,這件事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
    “複雜?現在不就已經夠複雜的嗎,奴才不明白!”
    “如果那些危害朝綱的人,拿捏不準朕到底在何處,會以為朕是在微服私訪,暗中監視他們,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一旦確定朕真的不在京城的話,會一方麵派人追殺朕,一方麵蓄勢某亂,所以京城的安危,太後的安危,隨時都在麵臨威脅。”
    “那,那可怎麽辦啊,要不我們找到夏薄棲,殺出一條血路衝回京城?唉唉,看我在說些什麽啊,我都暈了,夏薄棲現在,恐怕都還自身難保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