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爭逐 第十二章 探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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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原來,你不是因為……”,這顯然出乎了柴競的意料。
“當然不是!”玉鳴沒好氣道,“柴叔,你當我什麽了,跟平昭池爭風吃醋?至於嘛!”
“那你怎麽跟她遇上的?”
玉鳴將自己被撞,平昭池非要拉她瞧郎中等等過程,一一講給了柴競,柴競聽完默默點了點頭,“看來的確純屬偶然,不過,鳴兒,我們還是得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幹嘛?”
“當然是另外找住處,即使你用的是化名,然而平昭池畢竟見過你本人,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不安全?”玉鳴猶豫道,“平昭池應該,應該不會到處亂說吧?”
“這很難講,玉鳴,平昭池就算不說什麽,但她要是老來這附近轉悠的話,遲早會引來更多雙眼睛,凡事寧肯有備無患,也不能心存僥幸,你懂嗎?”
“可是……”玉鳴心想,就這麽一個招呼都不打的消失了,萬一平昭池又去街市等自己而不見人,平昭池會不會很失落?雖然自己跟她說有緣自會相見,但畢竟沒有做真正的道別啊。
“別可是了,現在去收拾,今晚就搬!”柴競的語氣不容置疑。
“今晚就搬?這麽匆忙能搬到哪裏?”
“我早就另行選中了一個住處,本來是為防備變故的,一直沒告訴你,現在嘛,也隻好先用起來,暫住幾天再說。”
玉鳴暗自慨歎,柴競的心思確實縝密,自己相比起來,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收拾行李的時候,那本《禦賭呈祥》從櫃子裏掉了出來,玉鳴猶豫了一下,將其揀起來,這本書自己前後翻了好些遍了,始終都隻覺得它僅是一本基礎賭技入門之類的書,對於自己,過於淺顯不說,還有累贅之感,試想如此搬來搬去的,自然行裝越簡單越好。
不過玉鳴最終還是把書裝進了包袱裏,或者以後回百萬莊,見到憐牧再問問他,即使是無關緊要的書,到底是屬於憐牧的東西,總要物歸原主吧?
但是玉鳴同時也注意到,書封有一處的顏色似乎變了,不用想玉鳴就記得,那是濺到皇甫世煦弄的藤漿,然後擦拭過一下,也許沒完全擦拭幹淨,而留下的殘漬穢染了封皮。
等到搬到新住處再說吧,玉鳴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環顧了一遍小屋,這樣東遷西走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好像越來越想念百萬莊了,什麽時候才能重新回去,和憐牧過以前一樣的生活呢?
有些東西總是離開之後,才能想起它的美好,至少做百萬莊裏的賭姬,比做現在的南宮驪珠快樂,形同兄妹的生活或許一去不複返,可形同父女的緣分,時間越久越牽扯不斷。
方知棟又枯等了一天,眼見著和牢頭約定的時辰快到,不得不離開藍振的將軍府前,一無所獲讓方知棟有些煩躁,究竟樂秀郡主何時才能返回藍振府?
對了,離開的時候,方知棟想起,還有一個人或許知道樂秀郡主的情形,為什麽不先找他試一試呢。
但現在需得等見過知芸以後再說,方知棟加快了步伐,身陷囹圄的知芸到底會不會原諒他,他無法確定,不管知芸怎麽埋怨,方知棟都決定,絕不辯駁一句。
牢頭還算守信,早就提了一盞燈籠在他們上次會麵的酒館附近等待,見到方知棟有些不滿道,“怎麽搞的你,遲了這麽久!”
“抱歉抱歉,讓牢頭大哥久等了,在下有些雜事纏身,好不容易才處理完,這不緊趕慢趕還是遲了”,方知棟一個勁的賠禮。
“算啦,趕緊著吧,這會兒進去還能多說幾句,再過一個時辰換班,就是另外的兄弟了,知道你進去的人總歸越少越好,對不對?我們跟上麵也方便交待嘛。”
“那是,那是,麻煩牢頭大哥啦!”
“明白就好,大哥我就喜歡跟明白人打交道!”牢頭滿意的一拍方知棟,“來,這邊走!”
方知棟隨著牢頭,從一扇小門進到天牢裏,先是經過獄卒們的歇息室,裏麵擺放了不少兵器之類,然後穿過刑訊室,隔離間等,曲曲折折的走了一段,來到大監舍,再經過一道上了鎖的大鐵門,大鐵門之後一麵通往特殊監舍,一麵就是通往女犯監舍了。
將女犯的監舍幾乎都走完了,來到通道盡頭死角,方知棟看見陰冷晦暗的厚牆上有一扇小門和鐵窗,牢頭停下來回頭對方知棟道,“喏,就是那兒了!”
姐姐就是被關在這麽不見天日的地方,方知棟內心一陣酸楚絞痛,他拱手道,“有勞牢頭大哥,可否打開門,讓我進去見一見犯人,噢,這是我格外酬謝牢頭大哥的!”
方知棟又拿了一小袋銀子,塞進牢頭的手中。
“好說!”牢頭掂了一下銀子的份量,回手將銀子掖進自己懷中,然而自腰帶上掏出一串鑰匙,打開牢門,同時叮囑方知棟道,“進去之後,我會將門鎖上,你等說完話,要出來的時候,再喊我開門就是。”
“知道了,多謝!”
“裏麵的犯人聽著,有人來看你了!”牢頭按慣例通知了一聲,便閃身讓方知棟,僅能容一個人出入的窄門,非要站在門口才能看清裏麵的情形。
昏暗的一盞油燈下,一個女子正怔怔的出神,方知棟一見便有些呆了,分別的時間不算久,可知芸看上去卻似乎憔悴了不少。
“你?”知芸辨認出來者,吃驚的站起身,“你怎麽來了?”
方知棟使了個眼色,他等牢頭從後麵鎖上門,這才走向知芸,“芸姑娘,我是代伯父伯母來看望你的,你在這裏過的可好?”
知芸沒有答話,看了一眼牢房門以及緊閉的小鐵窗,幽幽在木板床邊坐下,整間牢房內沒有凳子,唯一的破桌上就放了一盞油燈,而睡覺的木板床,僅僅鋪了一張草席,連枕頭都沒有。
“我這裏的情形你也看見了,有什麽好不好的?”知芸反問。
方知棟清了清嗓子,“咳咳,那,那還需要什麽嗎,我可以從外麵替你帶。”
“不用了,就這樣挺好,有勞你來看我了,下獄之人,無顏見爹娘,也請你代為轉告,讓他們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吧。”
知芸的話一說完,方知棟這時終於聽見牢頭離開的腳步,原來他是怕牢頭偷聽,故而沒敢立即相認,當確定牢頭的腳步聲足夠遠,肯定聽不到他們談話時,方知棟走近知芸,“撲通”一聲跪下。
“姐,你受苦了,都是小弟害了你!”方知棟聲音哽咽,眼中含淚。
知芸鼻子一酸,淚水也跟著濕潤了眼眶,“你沒收到我的信麽,怎麽還敢來?”
“收到了”,方知棟壓低聲音道,“就是因為收到了,小弟才放心不下,一定要來看看姐,該死的皇帝,竟然將姐姐關在這種不是人待的地方,姐你放心,小弟一定想辦法將你救出去!”
“什麽混賬話!”知芸含淚叱責道,“是我謀害皇上在先,能免我一死,已經是皇恩浩蕩了,小棟,你果真看了我的信的話,怎還如此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姐,那信一定是皇上逼迫你寫的,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對不對?”
“不,小棟,你怎麽還不明白,當今聖上心懷廣大,胸襟非常,將會成為難得的好皇上,不比你那個自私自利,一心隻想著登上皇位的昌樂王強上百倍?聽姐一句勸,趁早離開昌樂王,效忠朝廷吧,啊?小棟,回頭是岸!”
“姐!”方知棟抹幹眼淚,有些氣憤道,“姐你這是怎麽了,是狗皇帝害的你在這兒受苦,你還為他說話?”
知芸望著自己的親弟弟,一字一頓道,“究竟,是誰害的我?”
方知棟垂下頭,“是,是我求姐姐你幫我,要打要罵,姐你盡管衝我來,可是小弟和姐的看法不一樣,小弟自從軍以來,就是跟隨的昌樂王,也一路憑著自己的努力,得到昌樂王的信賴,委以重用,皇位是誰坐,對我而言,並沒什麽太大差別,可要是昌樂王一旦成功複位,那姐,我們就是大功臣,可以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也可以讓爹娘和幼妹從此過上王孫貴族般的好日子啊,不然,我何必這般鞍前馬後的效力?人生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沒有重來的道理,成王敗寇,說什麽也就是隻此一搏,對不對?姐,你別多想了,總之,讓小弟來想辦法將你營救出去,讓你和爹娘團圓,等小弟幫昌樂王複位之後,我們全家就在一起過真正挺胸抬頭的日子。”
知芸聞言身子頹然一軟,目光逐漸渙散,“癡人說夢!”她幽幽道,“我明白,現在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的,你走吧,再也不要來看我,也不要救我,救我我也不會走,為了你的欲望和罪孽,我甘願受這牢獄之困,終此一生!”
“姐!”方知棟急道,“你都在說什麽呀,我求你別這樣行不行?我的時間不多,獄卒很快就會換班,我想跟你多講幾句話,你別急著趕我走好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