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爭逐 第三十四章 追溯真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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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對,就是這本書,我一直隨身帶著卻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後來由於嚴重受潮,我便拿出來晾曬,這才隱約覺著有些書頁不對勁,那是書頁本身不該有的一些細小裂紋,對著強光我仔細觀察後斷定,一部分書頁是經過裁碎,將不同的字句重新組合,再裱糊成新的書頁,然後裝訂成冊的,於是我小心的將其浸泡去漿,並逐一拚湊,總算是複原出原章,就是這本棋譜了,可讀完拚湊出的棋譜,我才明白,自己手中的,隻是棋譜的上卷,還有下卷不知去向!”玉鳴說到這裏不得不停住,因為棋譜下卷的收集又將涉及到柴競私入皇宮,非法盜取,玉鳴求助般的看向柴競,不知該如何向皇甫世煦解釋。
“嗯?這隻是半卷嗎?”皇甫世煦將手中的紙卷翻了翻,卻看不出所以然。
柴競清了清嗓子,“不是的,皇上,我們已找出下卷,現在在你手中的,是全部棋譜無疑,不過這下卷的得來,乃是小民的又一項大罪!”
說著,玉鳴和柴競兩人重又跪下,似等皇甫世煦的發落。
皇甫世煦狠狠的給了兩人一人一對白眼,將紙卷擱在桌上,“你們倆欺君罔上之罪還嫌不夠大嗎,好啊,既然是大罪,也不在乎再多個一兩項的,說罷,朕好好的給你們記著就是。”
“皇上,這不能怪柴叔,是我求他幫我的,柴叔說當年先皇閑暇時好像很喜歡招我哥哥入宮,兩人在禦書房內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而且摒退左右,誰也不讓進,加上《禦賭呈祥》的書封上,另有暗記,喻指禦書房的梁簷有東西,一方麵我尋物心切,一方麵又怕撲了個空,無端驚動皇上你,於是,柴叔百般無奈,隻好冒險一試,夜入皇宮,方得到棋譜下卷!”玉鳴忐忑不安的補充道,“若要論罪,皇上就單論我一人之罪好了,便是將我下了大牢問斬,也不幹柴叔任何事。”
皇甫世煦冷然一哂,“朕算聽明白了,敢情你們是私入皇宮,來去自如的盜取皇宮之物,如入無人之境對吧?”
柴競此刻倒分外平靜,淡淡道“下民獲什麽罪都無所謂了,五年前的黃金案,神眼侯柴競其實已不存於世,如今,能解開萬兩黃金消失之謎,柴競便是身首異處,也死而無憾了。”
皇甫世煦怔住,半晌才道,“為何這麽說,五年前的黃金案費盡多少人心思,不也沒找到黃金的下落嗎?”
“下民和別人不一樣,最重要的是南宮紇是下民的朋友,當你眼睜睜看著自己朋友犯下重罪,家破人亡,卻不知他犯案的原委,更破不了自己職責所在的案子,不僅有負神捕的名銜,更可謂上對不起朝廷,下對不起無辜戰死在囷鶴的千萬將士,皇上可能不曉,當年的朝廷上,就下民的無能,亦有諸多非議,認定是下民有意包庇南宮紇,其實他們的非議也並非完全是惡意中傷,於公於私,如此之重案懸而未訣,下民絕難辭其咎,下民在紛紛擾擾中,心如死灰,不得不主動辭去捕快一職,盡管也是為了讓先皇不必左右為難,可卻落下了徇私舞弊的口實,下民忍辱含垢這麽些年,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找出丟失的黃金,令久懸的案子有一個結果,以告慰忠骨長埋瞿越的所有將士的英靈!”
皇甫世煦默然,良久深深頷首,“置生死於度外,置死地而後生,朕現在忽然可以理解到你們的心情了,你們先平身,關於棋譜下卷你們還沒給朕一個滿意的說法呢,玉鳴手中的棋譜,為何下卷會藏在禦書房的梁簷上?”
玉鳴和柴競相互看了一眼,站起身來,各立一旁,玉鳴道“雖然我現在還沒見到憐叔,可據我猜想,當年憐叔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哥哥在明知時日無多之際,將最緊要的東西交給憐叔保管,既合情合理,又易於避人耳目,憐叔是生意人,常年四處走動,和朝廷上下無任何瓜葛,就算有人懷疑我哥哥轉移黃金,也不會懷疑到憐叔頭上,我甚至還能斷定,哥哥他發案之時,憐叔很可能人都不在京城,憐叔收下哥哥的物品,以他的廣博學識,自然也不會覺得這本《禦賭呈祥》有甚稀奇,會當作哥哥不識賭技高低,隨便尋了一本書便投其所好的送給他,可是當我哥哥被賜死後,《禦賭呈祥》則成為故人的一個念想,是故憐叔便不在乎它的內容有價值與否,而將其格外珍惜的保存起來,而於危險之時,又讓我隨身帶走哥哥的遺物,依皇上看,玉鳴的這種解釋是否合理?”
“再合理不過”,皇甫世煦肯定道,“所以你剛才才提到先皇,正因為《禦賭呈祥》是你哥哥的遺物,棋譜的下卷才有可能是他藏在禦書房的,對嗎?”
“那倒未必!”玉鳴淡淡道。
“未必?難道先皇會無聊到藏一卷無關緊要的棋譜?”皇甫世煦有些不高興。
“皇上,這棋譜的下卷並非棋譜,而是一局未走完的殘棋,皇上如果您認真想一想,當年除了我哥哥和先皇,又有誰能在禦書房下棋,並藏起棋局呢?”
“南宮紇和先皇或許下過棋不假,但先皇根本用不著藏起棋局啊!”皇甫世煦倒也不是固執起見,而是確實想不透其中緣故。
“嗯,好吧!”玉鳴想了想說,“到底是誰藏的棋局我們暫且不必爭執,反正二人都有可能不是?這局殘棋我依照上卷棋譜上所記載的走法,經過仔細的推算,現已下完,並另繪有棋局圖,皇上請過目!”玉鳴說著,從懷中另取了一塊疊好的布帛,走到皇甫世煦麵前,將其展開在桌上。
“這是棋局?我怎麽一點頭緒都看不出來?”皇甫世煦凝神盯了一會兒,一頭霧水的問道。
“是棋局,皇上,你看到的這些勾勾圈圈奇怪的符號,其實每一種符號都代表一類棋子,這種最圓的小圈代表太陽,叉為太陰,另為羅候、計都、白虎等九大類,依照代表象征天、地、雷、風、水、火、山、澤的八卦來布局,因為五行之中東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已土,那麽如何借五行相生相克,天時地利人和來贏取棋數的勝利,便是關鍵所在了,我雖不清楚,先皇和哥哥,他們到底誰執哪一邊的棋,可在我所繪製的棋局圖上,就是朱筆所示的一方勝,墨筆所示的一方輸”,玉鳴親手指點著皇甫世煦看棋局圖,然而皇甫世煦除了覺得頭大,還是一通雲裏霧中。
“朕弄不懂這些!”皇甫世煦隨手拋開了布帛,“你就跟朕直接說,這棋局圖和黃金的去向有何關係吧。”
“我們在離太倉銀庫不到三裏的地下,發現了一座空墓,墓內布滿奪人性命的機關,卻沒有棺槨以及任何陪葬物品,下民仔細勘察過,主墓室被人重新封砌,另外墓道也被人為的填充泥石堵死,而封砌主墓室的牆壁下角邊,就有這些奇怪的符號,布局格式以墨線方為準,於是在玉鳴解開棋局之後,下民又重下地墓,在朱筆方勝利的位置,找到了開啟地下主墓室的齒輪機關,皇上,你瞧,下民鬥膽,取了一兩錠黃金來請皇上過目,請皇上明鑒,這是不是景熙年間所鑄庫銀?”柴競從腰間抽出一個沉甸甸的布包,也走上前,在皇甫世煦的麵前打開布包,裏麵果然有兩錠黃澄澄的大金錠。
皇甫世煦著實吃了一驚,他拿起其中一枚,在手上掂了掂,百兩一錠赤金,分外沉實,再看元寶底部中間一個“庫”字加印圈,一左一右各是“景”字和“熙”字,不是景熙朝的庫銀又是什麽?
“你剛才說地下空墓,又說地下主墓室,到底是個什麽情狀?”皇甫世煦拿著金錠悠悠問道。
“呃,下民沒說清楚,其實就是墓中墓,在原本的空墓之下,還有一個墓室,用以存放黃金,如若有人強行鑿開上麵封砌的室牆,則會引發機關,造成牆體坍塌,從而封埋住真正的墓下之墓”,柴競猶有餘悸道,“幸虧下民沒有貿然動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皇甫世煦握緊了黃金,冰冷的金屬硌痛手指,他身子微微顫抖著,父皇丟失的財富如同天降,竟然又重新回到自己手裏,說不清是激動,還是痛心,為了這筆黃金,有多少人永久的消失在塵埃之中,他是該罰責還是該獎勵麵前兩人?
“如果朕所料不錯的話,地墓的發現,是不是也采取的非常手段?”皇甫世煦長籲一口氣,努力平靜著自己的心潮,冷冷的問道。
柴競和玉鳴皆沉默不語,沉默既是默認。
“離太倉銀庫不到三裏的地下!”皇甫世煦嘴角一絲冷笑,“朕沒有搞錯的話,太倉銀庫的警戒範圍是在方圓五裏吧?你,你們是如何找到地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