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因孝奪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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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憐兒與顧靜言都是活潑的,幾乎沒將所有的點心吃了個遍。馬憐兒又點了兩個蛋撻,一隻雞翼,顧靜言搖頭道:“我是真吃不下了,隻恨自己肚子小。”馬憐兒滿嘴點心,掩口咽下去,這才道:“幸虧隻有同輩姐妹在這裏,要是給我娘看見,早拎起我的耳朵教訓了。就這一會,我吃的比素日兩天的還多,怪隻怪這點心太好吃了……”
    應陵聽著這些讚美,心裏越發不是滋味,便冷笑道:“憐兒你怎麽說也是馬大將軍的女兒,怎麽渾似沒吃過好東西的破落戶一般?”
    馬、顧二人本來與應陵交好,突然聽她這麽諷刺自己,有些愣了。寶陵看得情勢,忙出聲圓場道:“這有什麽?瑜兒妹妹這次弄來的點心本就特別,莫說憐兒她們,你我在宮中什麽好的沒吃過,可曾見過這些?”
    應陵冷哼一聲,轉身往欄杆邊去了。
    張筱婷在馬、顧二人身邊坐下,道:“我倒不覺得有什麽丟人的,好吃就是好吃,何必非藏著掖著假惺惺作態?憐兒,再來吃個蝦餃皇吧。”說著夾了一個放在馬憐兒麵前。
    馬憐兒與顧靜言對望一眼,她們本是唯應陵馬首是瞻的,但是並不代表這兩個小女孩沒有自己的自尊,況且眼前還有一個更尊貴的寶陵郡主和一個貼心主人還珠郡主在,也不知應陵在生哪門子的悶氣。兩人便破天荒的沒去管那獨自憑欄的應陵,隻與張筱婷邊說邊吃。
    還是應陵的表妹楊舒媛,拉了涪陵郡主一道,放下手中的餐盤,去陪應陵了。
    清瑜這個主人本應該這時候拉勸一番,但是一來清瑜心中也對應陵這種跋扈有些反感,二來也不知應陵氣在何處,便就作罷,隻與話少人淡的吳欣元一塊,說些閑話。
    等馬憐兒都吃不下的時候,清瑜這才命人撤了去。
    楊舒媛便笑道:“咱們是不是該起詩了?”
    張筱婷皺眉道:“都怪還珠郡主這點心預備得太好了,這會子我一肚子東西,腦子如同漿糊一般,不是東道設計好的吧?”
    寶陵與表妹是一家人,打趣也不顧忌,吃吃笑道:“好一個惡客!剛吃飽了,便來怪東道,居心太不良了。”
    馬憐兒也笑道:“不怪不怪,如此好的東西落在肚子裏,怎也要寫些好句來,才對得起還珠郡主如此盛情招待。”
    涪陵郡主想到一事,便對清瑜道:“瑜兒妹妹,下個月輪到我做東道,這可為難死我了。要不,將你家廚娘借我用一用吧。”
    應陵聽了差點沒背過氣去,涪陵這丫頭,稍有點硬氣,也要想辦法爭一口氣。誰知竟這般眼巴巴的求到人家那裏去了。
    寶陵琢磨這事清瑜也為難,便出聲解圍道:“我看大可不必,一則各府不相統屬,尤其吃食上頭,最是謹慎的,怎好讓一個外人去操持?再者說,涪陵妹妹也該想想辦法推陳出新,拾人牙慧有什麽意思?”
    清瑜還想憑借這點手藝將來做做生意,是不大好這般流傳出去。恰好寶陵解了圍,便對涪陵道:“這事我也做不得主,要是涪陵姐姐實在想要,便跟我母親說去。”
    涪陵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說起這個也是臨時起意,見這麽多麻煩便熄了心思。
    應陵還想在作詩上頭扳回一城,便道:“時候也不早了。請筆墨吧。”
    清瑜忙命丫鬟們將預備的上等筆墨送了上來。寶陵因是年長身份又最尊貴,便做了這詩會的令主。她取了香點上,宣布以一炷香為限,命眾人做一首詠碧海的詩來。眾小姐便各自尋了地方找起靈感來。清瑜心中忐忑,但是她也不是沒有準備的。因上輩子經曆過高考,早就暗暗學會了押題。想來在這連雲閣裏,放眼望去的不是花草,便是山水。如今題目是這碧海,自然就是詠水了。雖然清瑜底子不如其他女孩們厚重,不過投機取巧,事先有了腹稿,這會便也斟酌出兩句來。
    應陵不愧是有些信心的,在眾人裏第一個作成了,取了狼毫謄在紙上,便坐在一旁等著,臉上暗有得意。
    須臾,寶陵也靈思泉湧,執筆一氣嗬成落字成詩。
    再過了片刻,顧靜言、張筱婷、楊舒媛也陸續得了。眼見香將燃盡,吳欣元、馬憐兒也匆匆完筆。清瑜雖然作得了,但是想著自己年紀小,又是東道,落在最後無妨,便故意要等一等涪陵。涪陵額角見汗,最後一句遲遲不可得,隻能投筆道:“我認罰了。”清瑜這才將自己的詩箋遞給寶陵。
    眾女這才湊在一處,品評起詩作來。首先便是最早交卷的應陵詩作,馬憐兒高聲念道:
    精光瀲灩照靜沙,
    風吹漣漪戲魚蝦。
    一池春水煙波裏,
    明日泛舟尋荷花。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說話。這詩景也描了,情了抒了,但怎麽著也算不得佳作。用詞有些白,意味也有些淺。應陵見狀,哪裏還不知道眾人的意思。心裏越發有些不舒坦了,想著縱然自己的不算佳作,恐怕別人的也強不到哪裏去,便翻了寶陵的出來,塞在馬憐兒手裏。馬憐兒一看,有些驚喜,便念道:
    瓊香翠縷映清瀾,
    滿城秀色在此間。
    疑是三十三天外,
    落得王母碧玉簪。
    顧靜言聽完,便拍手道:“寶陵姐姐這個好,雖知白描了一句碧海,卻將這一湖綠色詠得仙氣飄飄。好詩,好詩!”
    張筱婷也笑道:“最妙的是第二句,不僅誇了留園美景,竟將在座的各位姐妹們都誇了進來。不好也隻能誇,何況是好呢。”
    寶陵忙謙辭道:“信手偶得,遊戲之作,姐妹們開心便罷了。”
    應陵也不得不承認,無論切題,還是詩意,寶陵這首都比自己的好些。她今日一再受挫,心中已經將自己發起這次詩會的舉動後悔了數次,隻是不好顯得那麽沒氣度,否則早就拂袖而去了。
    餘下顧、馬、張、楊諸女的詩作也一一被念了出來,雖然各有千秋,但都不及寶陵的。應陵有心為難為難清瑜,便笑道:“瑜兒妹妹的佳作呢,我們也是,竟然將東道主的排在這麽後頭。快拿出來給大家品評品評。”
    寶陵笑道:“你沒聽說過,好戲在後頭嗎?瑜兒妹妹玲瓏心肝,詩作必定是出眾的。”
    清瑜僵笑道:“兩位姐姐千萬別這麽說,我如今連《聲韻啟蒙》都沒讀全,不過是跟姐姐們湊趣罷了。再取笑妹妹,我都不好意思聽姐姐們念了。”
    眾女也都好奇,忙抽出清瑜的詩,仍由馬憐兒念了:
    煙籠碧海半氤氳,
    惹得嬌客盡登門。
    一枝獨秀不堪賞,
    群芳競妍方成春。
    顧清言便道:“又一個捧客人的,這真叫我沒法子評了。”
    應陵撇嘴道:“這還不算出題?隻帶了一句……”
    從未開口的吳欣元卻開口分辨道:“瑜兒妹妹這樣小,能做出這樣的詩句來,已經難得了。況且韻也用對了,詩意也可圈可點。最重要的是,她這個做東道的,喜歡姐妹們一起和樂。這意思好,我是頂喜歡的。”
    寶陵也道:“我也覺得好。不急,且看看最後吳妹妹的吧。”
    馬憐兒方把最後吳欣元的詩作拿了起來,卻是一首五言律詩:
    先上連雲閣,才見小碧海。
    天高澄宇闊,湖心雁徘徊。
    登臨空念遠,隻盼家書來。
    不知出征人,何日到邊塞?
    這首詩一念完,在場眾人都不說話了。吳欣元將一個女兒擔心在外出征的父親的心境寫得直白而真摯。由景及人,確實是意味雋永的佳作。比起其餘諸位的詩句來,這首的情感是最動人的。
    清瑜伸手拉住吳欣元,輕聲道:“吳姐姐放心,保靖侯必定不日凱旋的。”
    顧靜言是顧丞相的孫女,朝堂的事情聽得多些,也安慰道:“倒是我們疏忽了,隻顧自己開心,卻忽略了你這個孝女。還珠郡主說得是,咱們陳國大軍聲勢滔滔,又是與強大的梁國聯盟,必定是有勝無敗的。你不必傷懷傷了身子,聽說你哥哥也不在家裏頭,你母親隻得你一個。要是病了,豈不是讓保靖侯夫人越發兩頭懸念嗎?”
    眾女都愛她純良至孝,各自出言安慰。寶陵仔細將吳欣元看了看,心頭有了小九九,自己的弟弟皇太孫陳澤祺雖是第三輩中最得寵的,卻有些過於活潑外向。若是能配上這樣一位穩重純良的姑娘,倒是良緣。寶陵便道:“如今不用說,想必大家也無異議,這次詩會的詩魁,便是吳小姐了。雖然大家是第一次見,卻相宜得很,往後要多多親近才是。”
    吳欣元有些羞怯。清瑜忙取過母親為這次詩會準備的賞儀,遞給了吳欣元。正是一隻鎏金嵌翠七彩孔雀釵,襯在托盤中流光溢彩,奪人眼目。眾女少不得又是一番驚歎。隻是眾人雖然羨慕,卻不嫉妒,隻因吳欣元德才兼備服了眾。
    清瑜命丫鬟將眾小姐的詩作收起來,將來裱裝留念。這才與眾女依依惜別,送她們出府。
    應陵不顧涪陵的招呼,一個人登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以下部分不算章節字數:今天這一章雖然隻有3000字,卻是最難寫的一章。瓶子才疏學淺,四首詩都是憋出來的。不好的地方請讀者們包涵,看個意思便罷了。至於行文裏捧詩純粹是為了劇情需要。瓶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大家看了之後一笑而過吧。呼喚大家持續支持本書。求推薦票,感激拜謝!(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