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著手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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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倆這樣尷尬的對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清瑜看得出父王那個為難的樣子,可見他心裏多少也有些不願的。對母親來說,至少這一點值得安慰。
    隻是父親是嘉王,府裏除了一妻一妾,便沒有其他女人。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們一家回到成都不久,諸事牽絆沒有心思。但是這樣的局麵必定不會長久下去,想來母親心裏頭也清楚的。隻是這個當口,母親昨天才診出了喜脈,今天貴妃娘娘就賞人下來,不論是對嘉王的內務真關心也好,假關心也罷,實實在在有些太過於急迫了,打臉也不是這麽打的!
    清瑜便打破沉默,試探問道:“不知道貴妃娘娘賞賜給父王的是……”
    陳洪愷雖然有些尷尬跟女兒討論這個話題,但是也不得不說:“一個是母妃娘家的表侄女,她父親尹中是營繕司的一個小吏,因有些親,我小時候曾見過的。另外一個,是母妃身邊伺候的宮女,名喚巧容的。”
    清瑜聽了心裏頓時警鈴大作,若是隨便指兩個美人,倒也罷了。可是這兩個都有來頭,頭一個,不僅是官家小姐,還是貴妃娘娘的表親,無論出身、關係,就是做側妃也做得的;另一個既是貴妃麵前伺候的宮女,即便是身份差些,那也是深有體麵,輕動不得的。哪怕隻來一個,母親都要膈應,何況是禍不單行?
    清瑜存了萬一,低聲問道:“不知貴妃娘娘給她們什麽樣的體麵?”
    陳洪愷嚴肅道:“母妃還隻說了此事,我便知道事情不妙,幹脆來個快刀斬亂麻,一口應下。不過我隻說,謝母妃賞賜姬妾。你母親剛剛有孕,這時候要是賞個側妃,那也太過分了。母妃也不好太過勉強,便答應,先隻給個妾室的名分。隻是,明日就要送人過來了……你母親那邊……”
    清瑜聞言這才勉強鬆了口氣,若是陡然來了個背景強硬的側妃,連自己都要以母相稱,事事都要被挾製,那這府裏的日子就更艱難了。清瑜見父王的樣子,也料他難以對母親啟齒,突然道:“父王,女兒有意想接外祖母過府一趟,您知道,母親身體弱,若是有外祖母這個長輩在一旁安慰叮囑,她也安心些。有些事,換了長輩去說,也更容易接受些……”
    陳洪愷聞言眼睛一亮,忙道:“正是,正是。我這就派陸管家去接嶽母過來。我家瑜兒真是聰明乖巧,小小年紀,就能給父母分憂了!”
    清瑜笑了笑,她知道,往後的日子多了這兩個人,恐怕父母的憂慮隻會越來越多,她做女兒的,又哪裏能幫得上忙呢?總不能管到父親的房裏去,況且還是貴妃娘娘送來的人……
    司徒府的馬車停在了嘉王府門口,伺候的丫鬟婆子攙扶著司徒老太太下車來。司徒老太太抬頭看了看嘉王府的大門,心中終是一聲歎息。若不是當年聖上指婚,她是萬不情願將女兒嫁到皇家當媳婦的。上午兒媳祈氏回到家,將郡主的一番話轉告,司徒老夫人聽了既是驚訝於外孫女的早慧,又是擔心女兒的身體。論起來,女兒嘉王妃這次懷孕,也不知是福還是禍呢……
    嘉王陳洪愷聽到傳報,趕了出來迎接,司徒老夫人少不得一番行禮,陳洪愷心中有話,忙扶起嶽母,將人引到了客堂。司徒老夫人懸念女兒,忙道:“殿下若有事,不必在此陪老身,隻管去忙吧。”
    陳洪愷忙道:“我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正有一件事想要托付嶽母呢。”
    司徒老夫人猜是關係到女兒身體之事,不敢怠慢,忙道:“殿下請說,老身仔細聽著。”
    陳洪愷有些尷尬,便牽起話頭道:“嶽母也清楚,王妃身子一向不大好,這時候突然有了身孕,固然是一件大喜事,但是我怕她經受不住,心裏著急得很。”
    司徒老夫人安慰道:“我知道殿下與王妃琴瑟相和,夫妻情深,才這般擔心。其實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一樣擔心王妃的身子。不過,王妃畢竟不是第一胎,雖郡主降生的時候有些不順,不過這些年來,我看母女都還算好。況且如今是在陳國,殿下又是嘉王,若是小心靜養著,靈藥補品伺候著,料想無礙的了。”
    陳洪愷歎氣道:“嶽母有所不知,雖然此時衣食無憂,可是煩心事比起我們在汴京的時候,也一點沒少。早上我去宮裏報喜的時候,母妃說我後院空虛……賞賜了兩個人給我,我擔心王妃氣惱傷心,不知該如何啟齒,所以想請嶽母,代為關說一番……”
    司徒老夫人聽了也有些無語,貴妃娘娘也太不體諒王妃這個媳婦了!隻是老人家畢竟見多識廣,想到嘉王府如今一妻一妾先後懷孕,嘉王房裏沒個伺候的人,確實說不過去。如今貴妃娘娘借著這個由頭,塞人進來,雖說急切了些,也是愛護兒子,從大麵上無人可以挑出錯來。老夫人便道:“殿下如此關心王妃,替王妃著想,老身替王妃謝過。還請殿下放心,知女莫若母,我這個女兒雖不敢說賢良淑德,但自小教養便是深明大義的。老身細細解勸,王妃定能明白殿下的苦衷。”
    陳洪愷聞言終於放下了心頭的一顆大石,將那兩個妾室的來曆背景透了底給嶽母,便殷勤的送司徒老夫人往正堂王妃的寢室去了。司徒老夫人雖說有信心安慰勸說女兒,可是一想到那個姚貴妃,還是禁不住頭痛。
    清瑜沒有時間去接待外祖母,左右父親要與外祖母深談的,這時候她這個做女兒的再摻和進去多少有些別扭。不如等大人們將該說的都說了,自己再去拜見不遲,況且明天那兩個貴妃娘娘賞賜給父王的姬妾就要進府了,這邊給新姨娘們的院子還沒收拾妥當,清瑜便帶著木樨往那裏去了。
    木樨也是知道這事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她心中驚疑不定,既為王妃抱屈,又為郡主將來管家著急。想了想,心頭無緣無故有些煩躁,便有些遲疑的問道:“郡主,荷香苑與玉脂堂隔得這麽遠,下人們收拾起來也不方便。為免趕不上日子,是不是幹脆就選荷香苑隔壁的雪菱閣代替玉脂堂算了?”
    清瑜瞥了木樨一眼,搖頭道:“我之所以這麽做,有三個原因,你倒是好好想想。”
    木樨也是因為陡然聽了這個消息,心思浮動,才大意了,聽清瑜這麽說,忙細細想來,試探道:“郡主是不想讓那兩位新姨娘走得太近?”
    清瑜笑了笑,道:“算你猜對一個。”
    木樨沉吟道:“這兩位都是貴妃娘娘的人,隻怕雖住得遠些,還是禁不住她們來往。”
    清瑜反問道:“所以呢?”
    木樨似有所悟,喜道:“玉脂堂無論規製格局,還是景致氣度,都比這荷香苑強了不止一點半點。讓那位尹姨娘住在玉脂堂,郡主既給了親戚麵子,又給住在荷香苑的巧容心裏埋一個釘子。待遇如此懸殊,隻怕越來往,兩人的隔閡就越深了。”
    清瑜笑道:“都是你說的,可不關我的事。”
    木樨好奇問:“那第三個原因呢?奴婢愚笨,想不到了。”
    清瑜低聲提點道:“咱們府裏下人有不少都是宮裏貴妃娘娘當初指派來的,裏頭必定就有不忠於母親的人在。尹姨娘雖是貴妃娘娘表侄女,到底沒怎麽接觸過宮裏的人,倒還罷了。隻是這個巧容,既然是貴妃娘娘麵前得寵的宮女,那麽這些當初從宮裏指派下來的下人們,多半是認識的,這些貴妃娘娘的耳報神,有了機會少不得要往巧容身邊湊。讓巧容單獨住在這荷香苑,我們也好幫母親監看監看,哪些是有嫌疑的……”
    木樨恍然大悟,忙道:“郡主果然好計謀。我初還擔心,王妃沒精神頭管這些,郡主年紀小,我和韓媽媽畢竟是下人,恐怕奈何不了兩位新姨娘。如此一來,倒是不用太擔心了。”
    清瑜搖頭道:“即便我能下個先手,也不見得能奈何得了她們。隻能預做個準備罷了。巧容是在宮裏混得體麵的得寵宮女,若是那麽容易被算計,哪裏會有今天?而尹姨娘本是貴妃娘娘屬意做父王側妃的,能入貴妃娘娘的眼,必定也是個八麵玲瓏之輩,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木樨安慰道:“不過好在殿下心念王妃,隻叫她們兩個做妾室。在王府裏,也不過是奴才身份罷了。郡主是金枝玉葉,又是殿下與王妃唯一的掌上明珠。殿下與王妃對郡主寵愛有加。她們見了郡主矮了一頭,必定不敢輕舉妄動的。”
    清瑜笑道:“我倒是希望她們兩個是沉不住氣,仗著是貴妃娘娘的人,來我麵前耍威風。那樣的話,好對付得多。可惜,她們必定是低頭伏小,暗中算計的。你看好了,到時候她們見了我,必定是畢恭畢敬,讓人挑不出錯來!”
    木樨歎氣道:“隻盼望王妃平平安安的生下世子,到時候也不怕這些魑魅魍魎出來作怪了。”
    兩人一路說著,便到了荷香苑。如今正值六月,滿池荷花開得正盛,蓮葉團團,荷香陣陣,一池碧水照粉黛,景色倒是不負“荷香苑”之名。
    陸管家見清瑜來了,忙上前問安。清瑜免了這位老管家的禮,道:“陸管家辛苦了,可曾齊備了?”
    陸管家忙道:“大致上差不多了。隻是這院子關得久了,平日除開日常灑掃的粗使婆子隔幾天來清掃清掃,素無人來。日子又太趕,如今隻來得及將家具添齊,仆從分好。別的也顧不上那許多……”
    清瑜點頭道:“這樣就行了。缺什麽日後再補吧。人送來得這麽急,貴妃娘娘也不會怪罪我們失禮的。”
    陸管家忙躬身道:“玉脂堂那邊按照郡主的吩咐,精心打理了一番。又開了府庫添了不少古董、字畫,比起這裏,要體麵得多。郡主看,這裏是不是也……”
    清瑜就是有心厚此薄彼,笑著搖頭道:“不用了,荷香苑風景這麽好的地方,也不辱沒她一個宮女出身的妾室。尹姨娘論親可是我的表姑姑,又是官家小姐出身,在家裏必定也是嬌生慣養的,可比不得伺候人的奴婢,玉脂堂那邊我們自然要準備細致些。”
    陸管家聞言也聽出了味,不過他也是王妃最信任的人,郡主又待他親切,關鍵時刻該站在哪邊,他自然心裏有數,忙點頭應是。
    清瑜見都差不多了,便叮囑陸管家在這裏盯著,自己帶著木樨往母親所在的正堂去了。剛到門口,就聽到屋子裏傳來隱隱的哭聲。外頭守著的兩個丫鬟本都低頭盯著自己的腳背,裝作不知。見到清瑜來了,忙迎了過來。
    清瑜不知裏頭什麽情形,便刻意大聲問:“外祖母來了?在母親屋子裏嗎?”
    那伺候王妃的丫鬟忙應道:“稟郡主,司徒老太太正在王妃房中探疾。”
    裏頭的母女已經聽見外麵的響動,司徒老夫人推門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郡主外孫女,忙要施禮道:“郡主來了?老身有禮了!”
    清瑜快步上前,扶住外祖母,道:“晚輩來遲,還請外祖母不要介懷。母親好些了嗎?我扶您屋裏說話吧。”
    司徒老夫人自從聽了兒媳祈氏的轉告,越發稀罕清瑜,忙摸著清瑜的頭,慈愛的說:“聽說我們郡主在幫王妃管家?可憐這麽小個孩子,不過你這樣懂事,你母親也算是個有福氣的。”
    清瑜將司徒老夫人扶到房中坐下,抬頭看側靠在迎枕上的母親,隻見她雙眼泛紅,腮邊帶淚,想是剛剛哭過。清瑜忙掏出帕子,湊在母親麵前,將她臉上殘淚擦了,擔心的問:“母親何事傷心?”
    司徒長寧從母親司徒老夫人那裏得知了貴妃娘娘賞人的始末,心裏哪有不委屈的?何況她又懷了孩子,本來就容易憂鬱。婆婆姚貴妃這時候塞這兩個女人進來,不給她這個媳婦臉麵不說,還分掉了丈夫的寵愛。偏她又沒法子辯駁,更沒氣力去管,這府裏往後怎麽個光景,司徒長寧隻覺得失去了控製,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清瑜感受到母親的無助,她用自己稚嫩的小手將母親的手握住,用自己堅定的眼神傳遞著力量,對長寧道:“母親放心,家裏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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