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天機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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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顯然忙於此事,遠遠看見清瑜涪陵隻點點頭就走了。
眼見無相匆匆往山門去了,涪陵與清瑜隻得原路返回。二人才到菩提院門口,便見簾紅也從外頭回來。清瑜早就授意簾紅多在寺中走動走動,見她風風火火,便知有事,忙示意簾紅進去說話。
簾紅跟著清瑜涪陵到了房中,這才道:“小姐,我剛去給彌勒殿的小和尚送糕點,正巧遇到悟能師傅過去傳話。您道今兒感應寺來了哪方貴客?”
清瑜忙道:“你就別賣關子了,頭先我陪涪陵姐姐去找無相師傅辭行,便見到有人送了張極富貴的名帖。無相師傅似乎極其著緊的樣子。到底是什麽客人?”
簾紅道:“竟然是大理國的鎮南王!聽說是特意來祭奠咱們先皇後的。隻是往年裏大理國派來的使者也不過三四品的官員,今年突然來了一位王爺,難怪無相師傅那般了。”
涪陵本在聽她們主仆八卦,突然聽到簾紅說起大理,臉上立即籠罩一層烏雲。也不等清瑜再說,忙站起來道:“我那邊還有東西要收拾,就不在妹妹這裏久坐了。回頭得了空再來找妹妹說話。”
清瑜知道涪陵心裏不痛快,也不留她,站起來笑道:“我讓巧容送姐姐過去。寺裏有事,怕有人衝撞了姐姐。”
吳巧容忙過來,陪著涪陵回去她住的沉香院了。
簾紅見涪陵走了,這才繼續道:“這位大理國鎮南王又不是衝著涪陵郡主來了,怎麽涪陵郡主這般作態?”
清瑜橫了簾紅一眼,道:“你明知她心中有根刺,還當著麵這麽大喇喇的說,一點眼色也沒有了嗎?”
簾紅吐了吐舌頭道:“奴婢還真沒想到這上頭去,左右涪陵郡主明早不就啟程了嗎?況且,堂堂一國王侯,難道千裏迢迢跑來相看兒女親家?涪陵郡主也想得太多了……”
清瑜懶得理會簾紅的碎嘴,低頭想了想,便問:“你說大理國弄這麽大陣仗為的是什麽?之前十來年不怎麽來往,如今卻突然熱絡成這樣,我怎麽都覺得有些地方不妥當!”
簾紅也道:“小姐說的是,按理說,雖然先皇後是大理國鎮南王的長輩,可是出動這麽一位王爺來祭靈,著實有些奇怪!”
清瑜點頭道:“你看之前涪陵姐姐給寶陵姐姐送殯過來的時候,了空方丈連過問都沒過問。這位鎮南王一來,無相師叔卻立馬報到方丈那裏去了。我瞅著這裏頭有什麽玄機也說不定。你再出去看看熱鬧,要是能再遇到悟能,多打聽點消息回來。”
簾紅點點頭,正準備走,忽然想起什麽,又轉身對清瑜道:“小姐,我想起來,剛才在彌勒殿的時候,剛好顏……那個悟心也在。聽到悟能師傅說是大理國鎮南王來了,悟心連手裏的木魚棒子都沒拿穩。我還有些奇怪,這會想起來,這個悟心不就是大理人嗎?”
清瑜聽了一愣,看了簾紅一眼道:“這次你倒細心。當時怎麽個情形?”
簾紅忙道:“也就那麽一下,其實彌勒殿裏人都有些出乎意料。我也是正好朝著她才看了個分明。不過悟心掩飾得倒好,一會子又閉上眼睛繼續敲她的木魚去了。我隻是奇怪,她平日那般心如止水,怎麽會這麽慌張?入了佛門就斷了塵緣,就算是故國來客,也不應該這樣驚惶吧?”
清瑜道:“你不是她,怎麽知道?大理畢竟是她出身之地,有些反應也算正常。快去探消息吧,我也想知道,為什麽這次換了鎮南王親自前來。”
簾紅不敢多說,忙匆匆去了。清瑜坐下來,自己倒了杯茶,回想起簾紅剛才說悟心也就是顏寶芸的事情,雖然清瑜口上幫顏寶芸說話,心裏卻也有一絲懷疑。還沒等清瑜來得及細想,紗碧忽然進來稟告道,外頭來個小沙彌,說是方丈讓清瑜過去。
清瑜有些迷惑,今早做功課的時候了空沒什麽異樣啊。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正忙著鎮南王來訪的事情,怎麽還有空尋自己去?紗碧見巧容、簾紅都不在,隻得關了院門,跟著清瑜一道去。
誰知帶路的小沙彌卻並不是把她們往了空禪室那個方向引,反而是彎彎繞繞,一直將清瑜主仆帶到寺北最偏僻的一處小院。這地方蕭蕭瑟瑟的,沒半分人氣。若不是這小沙彌也算個臉熟的,清瑜隻怕都不敢跟下去。
那小沙彌在小院院門上輕叩了叩,一會裏頭有人推門出來,正是了空。
清瑜見了空臉色沉重,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忙問:“師祖叫徒孫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了空道:“有個人想見你一麵,你跟我進來就知道了,你的丫頭在外頭等著吧。”
清瑜好奇這院子人是誰,忙跟著了空進去。一進院子才發現,這裏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防備得極為嚴密。了空帶著清瑜進了當中的大屋,屋子裏空空蕩蕩的,隻在柱子上綁著一個人,清瑜使勁盯著看了兩眼,這才確定這人正是那黨項刺客。
自從這黨項刺客被抓之後,幾個月都沒有消息。清瑜都拿不準這人還在不在。此刻再見到這人時,對方已經跟當初凶狠蠻橫的樣子大不相同了。也不知了空用了什麽刑罰,這黨項人外表好好的,可是給人感覺三魂七魄已經被磨折得孱弱不堪,猶如雄獅被扯掉了威風凜凜的鬃毛,猛虎被拔掉了嗜血殘忍的利齒,整個人都萎靡下去了。
清瑜抬頭看了看了空,低聲問道:“這人要見我?見我做什麽?”
了空低聲歎道:“這我也不知道。隻是此人心誌堅毅,幾個月來我雖用盡辦法,卻也不能從他口中得出一點有用的情報。直到昨日,我不得已用了金針灌頂,這才迷了他的心性,得知了一些事情。隻是這人也是一條好漢,不多時又明白過來,用殘存內力將那金針逼了出來。他知道自己也經不住我再使用一次金針,便忽然改口,願意將事情交代個仔細。隻是前提是,要見你一麵!”
清瑜不知道這個黨項人臨死前為什麽要見自己,隻是他落到這一步,雖是他自找的,但是跟清瑜卻也脫不開關係。清瑜便道:“我現在已經來了,他怎麽……昏過去了嗎?”
了空點點頭,運指如飛,淩空一指,那黨項人抖了兩下,這才幽幽醒轉。
了空沉聲道:“李施主,老衲應諾將清瑜小姐帶來了。為防止你傷害她,我封了你真氣運行。你有一炷香的時間與她單獨說話。希望到時候你能兌現對老衲的承諾。”
那黨項人咳了兩聲,嘿嘿一笑道:“了空,我都變成這幅樣子了,你還這麽小心。你放心,我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答應你的就不會反悔。”
了空轉身,對清瑜道:“你就站在這裏不要靠近他,且聽聽他要說什麽。我在外頭,他必定傷害不到你,你放心。”
清瑜點點頭,了空便推門出去了。
屋子裏一時間靜默下來。情願看著眼前這黨項人英雄末路的樣子,說不好心裏是什麽感覺。她定了定神,開口打破沉默道:“你找我來,究竟想說什麽?”
那黨項人抬起頭來,一雙碧眼透過額前淩亂的發絲,盯著清瑜,笑道:“我真是看走眼了,那晚在黃陵鎮客棧裏,我怎麽就沒認出來,你這個陳國嘉王長女,就是當日在襄陽小脂粉鋪子裏的那個丫頭?”
清瑜眨了眨眼睛,冷笑道:“我也奇怪,究竟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麽,讓你三番兩次的謀害於我!”
那黨項人忽然冷靜下來,低聲道:“你信不信,這都是命!”
清瑜挑了挑眉,問道:“你千辛萬苦跟方丈求來這次機會,不會是找我來說這些無用的話的吧?”
那黨項人咬了咬嘴唇,喘著粗氣,問道:“你既然是陳國皇子女,那麽上次你說的什麽‘中國’什麽海外遺民那一套都是假的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唱茉莉花?為什麽這世上隻有你和卿裳會這首曲子?”
清瑜一時愣住,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在生死最後關頭,依然記掛的是那個早已死去的女子!這個男人,無論做了多少壞事,至少對於那個叫做卿裳的女子來說,是一片真心,癡情不悔的。
清瑜沒有辦法對這個人說個明白,隻能道:“那個叫做卿裳的女子現在已經死去,不在這個世界。與其這般戀戀不舍,何不放開懷抱,去爭取那些可以爭取到的幸福呢?”
那黨項人搖搖頭道:“不可能了,我的心已經跟著卿裳去了,再也回不來了。這輩子不能生死相守,那麽就下輩子吧,下輩子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
清瑜聽了心中微微一顫,脫口而出道:“你太傻了,她本就不屬於這裏。上窮碧落下黃泉,你也不可能再找到她!”
那黨項刺客聽了眼睛一縮,搖頭道:“不可能的!什麽叫她不屬於這裏?……難道你們……難……道……國師說的是真的!你和卿裳都是……天機陣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