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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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予我!
一直到黑色的車安穩的停在了車庫,盛予也沒有跟林與綿說過一句話。
室外夜色深重,林與綿憂心忡忡。
林與綿顧不得腳踝的疼痛,快步跟上盛予,行至門前,盛予停下腳步,林與綿也看到了一早站在門口的兩人。
其中一人正是陳秘書,而另個高個子的青年正是那日偷跑回來遇到的醫生,他倒沒穿著白大褂,隻是簡單的灰色襯衫配休閑長褲,鼻梁上也多了副金絲邊的眼鏡,看起來有點像大學老師,還是長得很好看的哪一種。
林與綿以為是盛予身體又不舒服了,所以醫生會在這麽晚過來,眼看著盛予打開門走了進去,便跟了上去,卻被一旁的陳秘書扶住了肩膀。
“你腳受傷了,進去讓林醫生給你看看。”
林與綿看了一眼陳秘書,原來林醫生是因為他才會過來。
可是他腳受傷的事兒隻有他自己知道,就連在盛予麵前他都沒有表現出來,難道盛予一早就發現了?所以才會特地通知陳秘書?
林與綿回想剛才一路,盛予似乎並沒有給陳秘書打過電話。
難道陳秘書未卜先知?
“沒傷到骨頭,就是有些軟組織挫傷,休息兩天就好了”林醫生鬆開林與綿的腳踝,“現在有些腫,拿著冰塊好好敷一會,這個噴霧每天噴個三到四次。”
林與綿點點頭,從林醫生手裏接過噴霧,“謝謝林醫生,麻煩您這麽晚過來。”
“不麻煩,”林醫生笑了笑,看了眼一側的陳秘書說道“反正有人接送。”
“謝謝陳叔叔。”林與綿也像陳秘書道了謝。
陳桉幫他把冰塊包好,讓他自己按著,又囑咐他早點休息,便拉著林醫生出了門。
兩人走後,室內又恢複安靜,林與綿看了一眼盛予緊閉著的房門,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當時盛予讓他下車又讓他坐好。
原來那會兒他就知道自己的腳受傷了,所以不讓他下車去跟著徐老師匯合。
腳踝的酸痛因為冰塊的涼意消失了不少,但林與綿心卻是熱的。
盛予真的對他很好。
因為腳踝受傷,林與綿第二天沒能去醫院看望林曉,被林曉知道他跑去求個平安符卻把腳崴傷了,還不知道要怎麽心疼他。
他給林曉打了電話,隻說是到了期末考,要專心複習,下周期末考試結束之後再去看望林曉,林曉自然是囑咐他好好學習,不要醫院學校來回跑的太過辛苦。
林與綿掛了電話,將手機塞到了枕頭下麵,從背包裏拿出了那兩張平安符,兩張符紙折法相同,隻是送給哥哥的多了根有緣的紅繩。
紅繩纏在指尖,林與綿琢磨著怎麽交給盛予,盛予的房門從早上就一直沒有打開過,去敲門也沒人應,要不是偶爾傳出來的音樂聲,他都要懷疑房間裏是不是沒有人。
林與綿歎了口氣,黃色的小三角在掌心搖晃。
一直到期末考試前夕,盛予都未曾跟林與綿說過一句話。
期末考不同於月考,整個年級座位都會打亂,按照成績排名分配考場,盛予自然是在第一考場,而林與綿則被分到了第五考場。
就在第一考場的樓上。
林與綿剛進考場,幾道帶著敵意的視線便落到了他身上,他四下看了一圈,在這個考場他們班的人還挺多。
他避免了與那些視線的接觸,坐在了屬於自己的座位上,拿了本書出來看著。
忽然感覺背後有人用手指戳了他一下,他回頭看著身後的人,並不認識。
“外麵有人叫你。”
林與綿這才看到走廊上衝他招手的晨宇。
“可算是見到你了,你腳沒事了吧。”林與綿受傷的第二天就給虞老師打了電話,倒不是為了請假,而是好好地為他自己擅自行動的事道了歉,也給徐老師道了歉。晨宇已經第一時間回了虞老師的電話,將原委說了清楚,虞老師說他也是一片孝心,倒也沒有責備他,還特地準了他一天假,讓他可以直接過來參加期末考試。
“沒事了,本來就沒多嚴重。”林與綿說著還動了動腳踝。
“你也真是,到底回去找了什麽東西,那麽久,搞得大家都以為你失蹤了。”晨宇說,“不過也怪我,當時醫院打電話過來,我急著回去,倒忘記告訴徐老師了。”
“阿姨怎麽樣了?”林與綿問。
“沒什麽事,就是有點術後反應,我到的時候已經沒事了。”晨宇擺擺手,回想起接到電話時的心情,晨宇還有些心有餘悸,匆忙趕到醫院倒是鬆了一大口氣,“你別說那平安符真的挺有用。”
林與綿聞言笑了笑,有用就好。
“嘖,晨宇,你不是在第三考場嗎,你來著幹嘛?”
林與綿聽見聲音回過頭來,便看見許成一臉不爽的盯著自己,而一旁的方柯則看著他笑。
隻是那笑容讓林與綿覺得不太舒服。
晨宇“你管我呢,你不也在這。”
許成瞪眼“”
晨宇又說“哦,忘了,你在隔壁考場。不過方柯你在這幹嘛?”
在第五考場的隔壁是一間公用教室,因此被征用作為最後一個考場,也就是全校倒數聚集的考場。
常年排在倒數第一的許成是這間教室的常客。
方柯沒忍住笑了一聲,“上廁所,樓下洗手間人多。”
林與綿沒想聽他們出現在這的理由,轉身便想回教室繼續百~萬\小!說,他要好好考試,想要跟盛予在同一間考場,而不是隔著個天花板。
“走了。”
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在人來人往的嘈雜中準確地傳到了林與綿的耳邊,他抬起的腳就再也沒挪動半分。
“好,”方柯答道,走之前拍了拍許成的肩膀,“好好考。哈哈哈”
林與綿看著盛予走在方柯前麵,從他麵前經過,再到轉角的樓梯消失,他再次成為了空氣。
“欸,你發什麽呆呢,”晨宇伸手在林與綿眼前晃了晃,“老師來了,我回去了。”
林與綿點點頭回到了座位上開始考試。
“難怪樓上廁所人少呢,難聞的要死。”方柯皺著鼻子,語氣嫌棄,到不是因為廁所的衛生,而是因為常年在廁所抽煙的那群男生。“我寧願憋著也不想再上來了。”
樓上的衛生間遠離辦公室,很少有老師會過去,所以變成了高三煙鬼的聚集地。
盛予聞言笑了一下,“憋死你活該。”
“樓下也沒多少人啊,還不是你懶得等非要跑到樓上來。”方柯說。
盛予側身讓過經過的老師,抬手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要考試了。”
“嘖嘖嘖,要不要這樣啊,在乎那幾分鍾嗎?”方柯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盛予,轉了話題,“考完出去玩一玩,我晉級賽打好幾次了,你不來的這半個月可急死我了。”
盛予走進教室門口,在第一個座位坐下,“再說。”
方柯還想再勸卻瞥見拿著試卷進門的鄭老師,於是趕緊噤聲回到座位坐好。
從鄭老師出現,原本還在打打鬧鬧的教室一瞬間安靜,整個考場像是忽然按了靜音鍵。
鄭老師教體育,常年在室外活動,因此皮膚黝黑,常年不苟言笑,一言不合就罰跑,板著張臉很有震懾感,哪怕此刻右腳上裹著厚厚的石膏,拄著拐杖也讓人望而生畏。
盛予聽見“咚咚”的聲音抬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不過是幾天沒來,鄭老師怎麽就成了傷殘人士,但他還是走了過去,接過試卷,又將門口擋著門的凳子搬到了講桌前。
鄭老師對他點點頭,板著的臉也放鬆了些。
雪白的試卷隨著前後桌的傳遞,分發到每一個人手裏,盛予粗略的掃了一遍,腦海裏卻沒留下半點東西,隻是忽然覺得腳受傷了應當很不方便。
鄭老師真的很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