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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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小草朱俊陽!
    就在餘家人抵達京城不久,我們新晉的解元老爺小石頭餘舤童鞋,也包袱款款地回到京城。八月秋闈過後,這家夥在京城待不住,又跑去湖廣一帶的同窗那兒遊玩去了。
    小石頭本來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這些年在靈石液的潛移默化地改造之下,不但小身板兒棒棒噠,智力也蹭蹭上漲。以前考童生試和府試的時候,他的成績隻能算靠前,第一倒是從來沒拿到過。沒想到時隔六年,這家夥竟然在鄉試中一舉奪魁!
    本來,餘家想給他大辦酒席,慶祝他考中解元的。誰知道,人家招呼都不打,收拾幾件衣裳,就跑去同窗那兒玩去了!正主不在,還慶祝啥?再說了,當時朱俊陽捷報雖傳入京中,歸期未定,小草心神不屬的,也就沒辦了。用小石頭的話說等殿試過後,再一起慶祝吧!這家夥倒是挺自信的,一點考前的壓力都沒有!
    春闈就在次年的三月初,還有大概半年的時間,要換了別人,早就頭懸梁錐刺股,在家中奮力一搏了,他倒好,還有閑心跑去找同學耍,真不知道該說他自信,還是說他心大好!
    得知大內高手蘇總管在自家養傷,這家夥舔著臉湊上去,要跟人家學功夫。要是換了別人,蘇然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他。畢竟是小草的親弟弟,他敷衍地在小石頭身上摸了摸骨,嫌棄地道
    “你這資質,隻能勉強算是中等,要是從三四歲的時候開始慢慢打磨的話,練個十年,倒也勉強能躋身高手之列。現在都十六了,早錯過了練武的最佳時期,所以……你還是把精力放在讀書上,別七想八想的了!”
    小石頭砸吧幾下嘴,異想天開地又追問了一句“我要是從小就開始練武的話,有幾層機會能跟旭王打個平手?”
    蘇然像看天大的笑話似的,盯著他看了很久,才開口道“年輕人,還是不要做白日夢的好!你未來姐夫,那可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活脫脫一個妖孽。我沒受傷的話,也隻能勉強在他麵前不落敗而已。這麽說吧,目前大明朝功夫能超過他的,絕對不會多於一把手的數!”
    “啊?那也就是說,旭王是個絕世高手了?”小石頭一臉絕望,“我還想著,學些拳腳功夫,要是他以後欺負我姐的話,能幫我姐撐腰呢!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人能想得住他了?”
    “有啊!怎麽沒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蘇然見小家夥想學功夫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姐姐,心中對他的感官好了幾分。
    “誰?快說啊!”小石頭一聽,身邊居然隱藏著能夠超越絕世高手的能人,精神一振,連聲追問著。
    “你姐啊!”蘇然挑眉看著他,笑道,“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也隻有你姐,能夠降住那個野獸了!”
    小石頭卻理解錯了,他將巴掌一拍,笑道“對啊!我姐製藥的功夫出神入化,軟筋散、散功粉,甚至是無色無味的毒藥,都手到擒來。諒他也不敢對我姐不好!”
    “誰對你姐不好?當我這個姐夫是擺設嗎?”說曹操,曹操到,朱俊陽一隻腳剛跨進門檻兒,隻聽到小石頭最後一句話,忙虎著一張臉,一副隨時準備跟人幹仗的架勢。
    蘇然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幸災樂禍地道“你小舅子,正想著用散功粉、軟骨散對付你呢!旭王啊旭王,知道你多麽不招人待見了吧?”
    朱俊陽詫異地低頭看向那個一臉不自然的少年,卻未曾勃然大怒,隻是疑惑地問了句“小石頭,爺怎麽著你了,讓你如此恨爺?不會是因為爺馬上要娶走你姐姐,所以才……”
    “才不是呢!我已經想通了,我二姐早晚是要嫁人的,嫁給誰不是嫁?”在幾個兄弟姐妹中,小石頭跟二姐最親。小時候都是二姐帶著他上山套野味下水捉魚,弄到好吃的都是先緊著他吃。他能夠成為袁大儒的關門弟子,也跟二姐有莫大的關係。家裏越過越好,每一步都離不開二姐的努力。
    因此,當二姐跟陽郡王定親後,他的心中忍不住有些難過,覺得二姐被人搶走了,因而一直不怎麽待見朱俊陽。一直在餘家人麵前刷好感的朱俊陽,怎麽可能沒有察覺他的小別扭?隻能變著法兒地討未來小舅子歡心,漸漸突破他的心防。
    沒想到,這家夥,竟想著拿對付壞人的陰招,對付他這個未來姐夫。朱俊陽暗暗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道“爺哪點做得不到,讓你如此恨爺?”
    “恨你?那倒沒有!蘇先生的話隻說了半截!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敢對我二姐不好,哪怕你功夫再高,身邊保護的人再多,也總有讓我逮到機會的時候!我管你王爺不王爺,敢欺負我姐,拚了命也要從你身上撕下一塊肉來!”小石頭張牙舞爪,就像小黑帶回來的母狼剛生下的狼崽子——空有氣勢,卻沒多少殺傷力。
    朱俊陽心中鬆了口氣,幸好不是他不經意間得罪了未來小舅子。他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小石頭的肩膀,語氣堅決地道“放心吧!爺疼惜你姐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欺負她?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如果你還是不信爺的話——你就從你姐那兒多要幾種毒藥備著!”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小石頭還是不太放心地加了一句,“我二姐說了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爬樹!尤其是位高權重,長得又好看的男人!”
    朱俊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鹹不淡地道“謝謝你覺得爺長得好看!你難道不是男人?要是來年你考中了進士,入朝當了官,你長得也不賴,是不是也屬於靠不住的男人之列?”
    “我跟你能一樣嗎?我可是我二姐一手教出來的,靠譜得很!”小石頭怒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最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我們家目前雖然門第上及不上靖王府,以後可就未必了!我姐也是有我這個娘家人撐腰的!!”
    “是,是!未來的狀元老爺,朝廷的一品大員!有你為你姐撐腰,我這個不學無術的閑散王爺,怎麽敢對你姐有一絲絲的不好?”朱俊陽麵對青春期的熊孩子,還是自己未來小舅子,打不得罵不得,心中充滿了無奈。
    不過,幸好未來小舅子,被他師父安排進了國子監讀書。袁斯年,為了這個小徒弟,打破了自己不入朝為官的規矩,在國子監掛了個四品的閑職,心情好時,就在太學中講上一兩課。一般時候,他隻把精力放在小徒弟的身上。來年開春,小徒弟就要參加春闈了。身為一代大儒的關門弟子,要是在春闈中名落孫山,不砸了他袁斯年的招牌嘛!
    雖說,小徒弟資質很高,平日裏根本不讓他這個師父費多大的心。不過,小徒弟所感興趣的太雜,琴棋書畫經史子集,樣樣都想涉獵一下,偏偏每一樣都能學得有模有樣。就說他的書畫吧,才學了不到三年,就超越了自己這個當師父的,被一些雅士所追捧,一幅畫竟然到了千金難求的境地。
    好在,他書畫上留的是他自己覺得好玩取的號“縹緲散人”,知道是十六歲的新晉解元手筆的,還真沒幾個呢!要不然,這家夥能被那些求畫的人煩死,書也不要讀了。
    剛考完鄉試,他那個小徒弟就跑去湖廣一帶,隻因為他的同窗得了一件上好的雞血石印章。這家夥最近,好像對金石有些癡迷……為了避免小家夥在最後的階段分心,他這個當師父的,真是操碎了心。為了安排小徒弟進國子監,他搭上了人情還把自己也搭上了,答應每月在國子監講學三次。唉!這年頭,當人師父容易嘛!
    坐在餘記藥膳坊預留的雅間中,吃著讓人停不下來口的“佛跳牆”,袁斯年跟自己兒子——一代名宰袁宰相,抱怨著為人師表之不易。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日理萬機的袁宰相,百忙之中被自家老爹拉過來蹭吃蹭喝。坐進餘家人專屬的雅間中,吃著別人定都定不來的“佛跳牆”,還要抱怨人家孩子不爭氣,除了他這個老爹,也沒誰了!
    “爹,您今日讓我來,就是為了顯擺你小徒弟博學多才的?”袁宰相動手給老爹盛了一碗佛跳牆,自己也滿滿地裝了一碗,舉止斯文卻有速度極快地吃著。
    “你吃慢點兒!牛嚼牡丹,暴殄天物!!”袁大儒也加快了進餐的速度,心中很後悔把兒子叫過來陪他吃東西了。要不是小孫子也參加來年的春闈,他就把袁允曦帶過來了。小孫孫才不會像他爹那樣,跟自己爭美食的!
    袁宰相一連吃了三碗,才停下來。“佛跳牆”的口感和味道,果然名不虛傳。除了開業那一天,他沾了閨女的光,嚐過一次,這算是第二次品嚐了,依然讓人回味無窮!
    吃一頓餘記藥膳坊的藥膳,真心不容易啊!尤其是佛跳牆這道菜,沒有足夠的耐心,還真吃不到口中,還是老爹的麵子大——不,確切的說,是老爹收了個好徒弟。或許……他下次請人吃飯,能沾沾老爹的光!
    “想都別想!”袁斯年一眼就看穿了兒子的想法,瞪了他一眼,滿足地摸著自己的肚子,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道,“老子要借用這個雅間,還要提前打招呼呢。今天,要不是姓趙的那個武夫有事,臨時更改了借用的日期,咱爺倆還坐不到這兒呢!要是都像你這樣,哪家沒個七大姑八大姨的,人家餘丫頭不得頭疼死?再說了,你堂堂當朝宰相,好意思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嗎?”
    袁宰相心中吐槽您都好意思,我這個做兒子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了,餘姑娘好歹叫他一聲伯父,跟他閨女是好閨蜜呢……
    “對了,你抽空給你小師弟和兒子,說說會試的事兒!傳授傳授考試的經驗和竅門!這一屆科考,你老子我門下,有望再出個狀元郎呢!”袁斯年使喚起兒子來,毫不手軟。
    袁宰相微微皺了皺眉,道“爹,皇上的意思,想讓兒子擔任這一屆的主考。考前,不宜與考生接觸交流……”
    “主考的事,定下來了?”袁斯年追問了一句。
    袁宰相搖搖頭,道“那倒沒有,人選應該在我和太傅中挑一個。”
    “那就辭了!你兒子和小師弟,參加這屆科考,你還是避避嫌吧。免得他們占了前三甲中的兩個位置,別人拿這攻殲你,說你舞弊!”袁斯年對於小徒弟和小孫子,還是頗有信心的。他教了這麽多學子,像他小徒弟這麽有天分的,還真是少見。他心中對小徒弟有著更高的期許,那就是“三元及第”。身為一代名儒,教出個三元及第的關門弟子,此生更無憾事了!
    一提起那個比自己最小的兒子,還要小上幾歲的小師弟,袁宰相就忍不住想做出牙疼的表情來。小師弟的姐姐,跟他閨女姐妹相稱,還稱呼他為伯伯,真是夠亂的。歸根究底,還是老爹不靠譜,收了這麽小的關門弟子!
    “就這麽說定了!主考的事,你能推就推了吧!等國子監休沐的時候,咱去餘家,給你小師弟補補科考的事宜,免得到時候因不熟悉場地和流程,耽誤他拿狀元!”袁斯年不等兒子開口,就拍板定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