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年的謊言
字數:8197 加入書籤
3q中文網 www.3qzone.io,最快更新強種的戀愛 !
冼嵐然醒來的時候屋子裏陽光正好,耳邊還是冷氣的聲音。
酒後醒來頭疼的很,嘴巴幹的發苦。
撐著床起來,看了看房間,床頭櫃有一瓶礦泉水。
這是楚淮池放的,冼嵐然知道,之前他也做過。
她扭開喝了兩口醒神。
洗漱好後才從臥室裏出去。
她看著阿姨從鋼琴房出來,她眉頭微蹙,還沒說話,就看到楚淮池從裏麵跟著出來。
阿姨拿著清掃工具,自覺的朝冼嵐然彎腰禮好後下樓,腳步很快,快速的離開現場。
“昨晚上你喝醉了,你把牛奶倒在了裏麵,我喊阿姨打掃一下”楚淮池解釋。
冼嵐然沒接話。
楚淮池笑了笑,卻不達眼底,單手插在褲兜裏,溫文儒雅的模樣。
“記得你昨晚喝多做什麽了?”
聽到這兒,冼嵐然頓時臉色微變,眼神帶著凝視。
好似下一句他要是說出不該說的,她就撲上去咬死他。
楚淮池沒解釋這句話,不過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免想起昨夜的冼嵐然。
認識這麽久,根本就沒見過冼嵐然展露出那一麵。
“做了什麽?”冼嵐然問。
記得賀宜也取笑過她,就是她喝完酒過後,但是賀宜嘴巴很緊,至今都沒撈出來她醉後是什麽情況。
而且昨晚,她是不知道楚淮池回來,她那麽放肆的喝酒,也是因為覺得自己晚上會獨處。
想到這兒,她的臉色不禁又暗了幾分。
“你喝酒真全斷片了?”楚淮池頭一次心情大好,笑的耐人尋味
此刻什麽溫潤如玉的君子,在這一刻瓦崩。
冼嵐然覺得他私下有時候跟黎雲赫一樣,賤的很。
冼嵐然腦海裏還沒任何記憶,隻知道自己進了門。
她一把推開杵在麵前的楚淮池,聲音平靜:“彼此彼此。”
楚淮池的酒局上,很少喝的酩酊大醉,也沒人敢灌他酒,但是他也會喝不少,都在自己的控製範圍內,永遠在外人麵前擺出一副雅人至深的模樣。
至於她為什麽這麽說,得多少年前的往事了。
他們這個圈子,就算不是熟識,也是熟識的熟識。
冼嵐然幹媽的兒子,叫夏律,就是楚淮池的朋友,五六年前的時候,就組過局。
幾乎是大半個圈子裏的年輕人都出現在那兒。
那天晚上玩的太混亂,隻記得某個男人抱著另外一個男人親。
但是雙方都是直的。
“老黃曆你都要拿出來翻翻,你屬什麽的?”楚淮池氣笑了,他跟著她的腳步往樓下走。
阿姨在樓下已經做好了午飯,她已經收拾好所有東西。
見冼嵐然下來,就站在一旁便問道:“小姐,晚上是需要我提前過來嗎?”
“不用了,晚上出去吃,你還是按時過來收拾一下就行了。”
阿姨走後,就剩兩人一起吃飯,楚淮池突然說:“我這一周要去海城出一趟差,就不回來了。”
冼嵐然抬頭就問:“去關照一下你表哥的心情?”
楚淮池的表哥也是京城極為出名的男人,背景硬不說,在政界就是一顆高懸的明星,不過之前被楚淮池坑了一遭,被下放到海城去了。
不過雖然是下放,介於他背後的家族,怎麽會太難過。
海城是屬於經濟特別行政區,他表哥談別沈頂多算是外派,不過內部都是知道那是被楚淮池坑了被下放。
要說楚淮池外表看起來這麽一個明月清風做派的人,為了上位還得是不擇手段。
這個老梗總是會被時不時提出來嘲弄,楚淮池也從來沒有正麵解釋過,畢竟兩兄弟的事情,又不似外界說的那麽水深火熱。
楚淮池雙眸淡漠似水,卻升起其他的情緒,他鄭重其事道:“我表哥新婚燕爾,我需要關照什麽?”
冼嵐然聽到這兒,差點從桌子上笑下去。
男人就一個樣,結婚前風流史用一本厚書都寫不過來,談別沈也就是一個衣冠楚楚的禽獸。
她雖然不認識,但身邊的朋友總認識。
談別沈前段時間在海城舉行了一個極為簡陋的婚禮,對方正是京城某個家族的小姐。
家族聯姻,基本跟喪偶沒太大區別。
要說對方勢力不小,按道理說結婚不該這麽簡陋,但談別沈這個人,在談家話語權極高,談家那一輩隻有他一個兒子,未來談家的家業就是他一個人的。
但是他看上了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女人,談家自然不願意,雙方都僵持下還是結了婚,但是婚禮草草了事,以至於結了婚京城這邊才聽到消息。
“你上趕著賀喜,不知道你婚房裏的表嫂是笑還是住在外麵的表嫂該哭。”冼嵐然毫不客氣的諷刺。
即使冼嵐然跟談別沈沒見過多少麵,但是絲毫不影響她討厭他。
那都是往事了,總之對這個常年見不到一麵的談副市是聞之嘲諷。
楚淮池眉頭微皺,感覺眉心跳了跳,臉色一暗,他也不客氣的回懟:“那也輪不上你在京城看笑話了。”
對方好歹是楚淮池的親表哥,兩人根本沒什麽隔閡,所謂的被他坑,那隻是外界傳言,當年如果沒贏的話,估計他就是在海城的那個人了。
冼嵐然的脾氣就那樣,耐心也就那麽點,對不喜歡的人就是往死裏討厭。
他攔不住,他總得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冼嵐然,讓她收斂一些。
“沒關係。”冼嵐然笑,“有機會我也去一趟,就看我是在哪兒嘲笑他了。”
她要去港城,回來之後,趁著老爺子不在京城,她還能自由瀟灑一段時間。
想到這兒,冼嵐然神色漸漸暗下來,她知道老爺子在搞什麽,但是不知道老爺子打什麽主意。
那個女孩,冼家人沒一個見過,老爺子把她當成寶貝養了一年,冼嵐然一度懷疑,那個不出麵的外孫女是否就是繼承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想自己應該不會很平靜的麵對這個事實。
冼嵐然是老爺子養大的,感情要遠超其他兄弟姐妹,雖然不能厚著臉皮說這一切是她的,但是轉來轉去也應該隻能是他們兄弟姐妹五人的。
一個外姓,也休想當程咬金,也得看自己是什麽貨色。
話說回來,老爺子這次去的時間比往常都要久,她倒是挺厭煩這種感覺的。
工作日後,冼嵐然去冼氏坐鎮了幾天,副總將公司的情況一一匯報給了老爺子。
冼嵐然站在會議室門口,她看著副總,總覺得有些不爽,冼嵐然處理事務是最多的,雖然不外地拓展業務,但總部的活也不輕鬆,但是老爺子卻不放心她。
冼嵐然其實不太覬覦那個位置,但是被人防備的感覺,總在時間的積累下越來越多,久而久之,鳥認為自己的翅膀足夠硬,但是總有人覺得過硬影響了自己。
冼嵐然這麽多年也都看明白了,老爺子拿她當槍使呢,不過還沒有太實質性的證據,得看老爺子是不是帶的回來那個女人。
眼睜睜的看著副總打完電話出來,又看見冼嵐然。
麵對微笑,說:“三小姐,冼總有事情跟你說。”
冼嵐然臉上的沉色淡了淡,看了眼他的手機,遲疑了兩秒,才伸手拿過來。
“喂,爺爺。”
這次開場白頓時將冼嵐然拉回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她總是喜愛逃課,老爺子不在京城,得知她的事情又是打電話的一頓批。
不過時間都快過去十幾年了,也早就沒了當年的心境。
當年是忐忑,現在冼嵐然是什麽心情還真不好說。
“你自己在公司這段時間待的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感悟?”老爺子問。
冼嵐然頓時腦補出一個威嚴的白發老者在自己麵前問話。
“還好,沒有特別大的感想。”冼嵐然誠實道。
就她這個樣子,平時就愛忙自己的私事,對於冼氏,她看似做的完美,其實私下也不耐煩。
老爺子沉笑兩聲,一時讓人摸不透情緒。
冼嵐然沒繼續說話。
老爺子一直都在她身邊安排暗線掌握她的一舉一動,要不是前幾年被他發現了,冼嵐然就得變成被人拿捏的小白鼠,她直接反客為主,確保老爺子沒放棄這道暗線,她將背後的人為己所用。
冼嵐然的私事看似光明的擺在老爺子麵前,不然,就她和楚淮池私下混著的那些事,遲早得翻船。
“你前兩天又在外麵鬧脾氣了,是為什麽?”老爺子突然提起之前畫展的事情。
冼嵐然驀地沉下來臉色,她看著離自己很近的副總,她轉身就朝會議室裏走,一把甩上了門。
她站在落地窗前,遲了十幾秒才說:“因為她提起我媽了。”
老爺子清楚冼嵐然現在這個鬼脾氣多半是因為她媽媽的事情,但是他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有孝心的事情。
“我從來就沒跟你講過,在京城的這個地方,傳言最甚,你母親在外交際不行,但是就能否認她的能力和模糊她真人嗎?”
很顯然是不能的。
可老爺子又懂什麽,在他眼裏,冼嵐然的母親的確是他最滿意的兒媳婦,但是這不代表他就站在她母親這一頭。
在外人眼裏,冼嵐然的母親移居國外養病十多年了,可實際上她母親早在十年前就過世了,這對冼嵐然打擊甚大,她為了保住母親冼三夫人的名頭,她撒了十年的謊言。
不管她母親死沒死,她永遠都是她母親的孩子,不可能聽見這話當視而不見。
就算當時楚淮池母親沒有正麵提起她的母親,但是就她周圍的那一群婦女,當著冼嵐然和冼嵐然母親的麵,公然挑釁詆毀冼嵐然沒教養,十幾個人一起嘲笑她母親。
冼嵐然當年年紀尚小,沒法和活了幾十年的女人鬥嘴。
那口氣她吞不下去,即使到今天她都仍然咽不下那口氣,見那一群人就想沒素質的罵一次。
想起她們的嘴臉,隻能嗬嗬一笑,一字一句的放狠話。
“是不能,但是嘴巴髒的我隻能用更髒的手段收拾她們,爺爺,這件事你不用在勸我”對於這句話,她根本不聽勸。
說起這件事,她周遭的氣氛都變了變。
“爺爺是說楚家的事情,她已經出國了,我還沒下手。”
老爺子在那頭暗了眸色,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是氣勢淩人,讓身邊的保鏢都有些不舒服。
“你不要跟我像個愣頭青一樣,什麽人你都要挑戰是嗎?”
冼嵐然不滿老爺子的話,索性不是當麵說,她直接糾正道:“不是挑戰,是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後果。”
有些人,就是太好過了,不知道什麽叫報應。
“冼嵐然!”老爺子嗬了一聲。
帶著施壓的聲音也沒能喚醒冼嵐然的理智。
“有些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別太過火,我這兒都包容也是有限的。”
冼嵐然沒繼續說話,本打算耗著老爺子耐心,讓他自己掛電話。
但是他又起了一個話題。
“下周,你去一趟港城,跟你二姐一起處理點事。”
“明白了。”
掛斷電話後,老爺子在慶城有些氣。
身邊是管家,他跟了幾十年的心腹。
管家將保鏢都吩咐去門外候著。
老爺子雙眸帶著火,連帶著白發都感覺有一種想燒焦的感覺。
“你看看,說她兩句,連稱呼都不說了,慣的她。”
管家隻是笑笑,語重心長的勸道:“老先生,您怕風箏飛不起來,卻又害怕風箏飛高了。”
而且,這隻風箏還是老爺子多年的心血,隻是現在好像出現了偏差。
冼嵐然的確如他所想的那麽優秀,可是這份優秀讓他覺得又不是當初想要的。
沒有藝術家不愛自己的繆斯,但藝術家不會隻有一個繆斯。
但冼嵐然不是一個作品,她隻是一個人,擁有七情六欲的人,不是毫無血肉感情的機關人。
注定,最後都是一個悲劇。
冼嵐然丟掉手機上,無名的火幾乎是燒進了眼睛,一出門就看到副總正中規中矩的站在原地等著她。
冼嵐然把手機扔他身上,掉在地上屏幕全都碎裂。
副總似乎是沒料到冼嵐然突然就一下這麽狂躁,但是又想得通,她的臉色陰鬱的都可以滴出水來,即使自己背後有老爺子撐腰,但是老爺子又不一定會幫他,他隻能態度更加卑微,當一隻悶蚊子。
“找鍾凱拿賠償。”
副總下意識搖搖頭,他哪兒敢要賠償,就怕冼嵐然繼續發火,將怒火撒在自己身上。
冼嵐然看著副總的背影。
她頓時臉色更加難看,她進公司少說也有六年了,她幾乎是沒少跟對方示好,對方也收下自己的暗示,但是他做的冼嵐然極為不滿意。
有種養不熟的白眼狼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