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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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他們有一套相冊,記錄了他們的生活的點點滴滴。
他往書房走,在第二層的書架上找到一本純黑外殼的相冊。
台燈亮起,他坐在書桌前,他翻開第一頁。
去年十二月,他們去了一趟青城。
在海邊合影。
在街頭,在電影院,在山莊。
那個時候,彼此嘴上都嫌棄著沒有意義的行為,但還是繼續做出了這些記錄的行為。
唯一一張雙方都很喜歡的照片。
是剛在一起的,他們是去年三四月在南方的一次宴會重新結識,確定關係後的那一周。
他們去了一個茶莊。
茶莊建在半山腰,裝修風格是現代化的四合院。
他們站在三樓,欄杆處。
楚淮池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臉龐更加清俊,他雙手支在欄杆上,冼嵐然穿著一件駝色大衣,提著一隻黑色的女士包,就順勢靠在懷中。
服務員替她們拍下這張照片。
後麵的山上,如煙台倒瀉,煙霧繞在半個山頭,如雨後的停滯,空氣中都是生命的味道,在山下合影的兩人,男人清俊雅致,女人未施粉黛,卻漂亮大方,麵對鏡頭隻有淺淺的笑意,卻有無盡的纏綿。
楚淮池想,或許走後,一本相冊,也會遺落,直至最後,都不會有人翻開一次。
楚淮池將那張照片取出來,然後起身將相冊放回原位。
他像老樣子給冼嵐然接了一杯水放在她的床頭櫃旁。
他離開了別墅。
冼嵐然是半夜醒過來,是渴醒的。
她坐起身,把燈打開,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安靜的房間,耳邊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頭有些暈乎乎,側身看到床頭櫃的水杯。
想到回這兒也可能是李遠把她抱進來的,水那麽也是他留下的。
冼嵐然沒多慮,喝過那微涼的水,起身上了廁所,然後繼續躺下。
直到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十點鍾。
冼嵐然隱約聽見她手機鈴聲響起來,她往樓下走,拿過手機,坐在沙發上。
未接來電一片紅,全是黎雲赫他們打過來的電話。
冼嵐然撥回去,然後起身去接水。
“喂,怎麽了?”冼嵐然聲音平靜。
“冼總你終於接電話了。”
聽他的聲音,好似快痛哭流涕了。
“昨晚很抱歉,你沒放在心上吧?”黎雲赫試探性的問道。
冼嵐然記得黎雲赫說的那些話,但是到現在也隻有一些碎片,具體說的什麽也不記得了。
“沒有。”冼嵐然說,又提起道:“我下午要搬家,你在樓下幫我收拾一下。”
“好嘞。”
冼嵐然坐回沙發上,然後給李遠打電話。
“三小姐。”
“幫我訂一份餐送過來,讓收拾東西的人過來吧,免得等會耽誤了時間。”
“三小姐喜歡鹹口還是甜口,或是辣口?”
“鹹的。”
說罷,掛斷電話後,冼嵐然往樓上走。
她到臥室,然後看了看床頭櫃。
床頭櫃裏,還剩下之前沒用完的避孕套。
冼嵐然手指僵住,然後將抽屜關上,去衣帽間裏拿衣服,準備洗澡。
冼嵐然的衣帽間很大,裝了她的衣服還有楚淮池的衣服。
這裏,儼然就像是他們的家,留下彼此的痕跡。
冼嵐然呼吸一滯,麵無表情的去拿自己的衣服。
洗完澡出來,李遠已經在樓下。
冼嵐然頭發沒吹,用毛巾擦了擦,然後去接電話。
“三小姐,我在門口了,麻煩開一下門。”
冼嵐然下意識問道:“我昨晚沒告訴你密碼嗎?”
李遠沉默一瞬,然後直接說道:“昨晚是楚先生送您進去的,我並不知曉密碼。”
說罷,冼嵐然握著護膚品瓶蓋的手一鬆,瓶蓋滾到了地上,轉了一個圈。
房間很靜,冼嵐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應該是不知道用什麽表情表達自己的情緒。
冼嵐然並未繼續問,放下護膚品,拿起手機說:“嗯,我下來了。”
冼嵐然開了門後,往裏走。
李遠跟進來,在鞋櫃找鞋,拿著那雙男士拖鞋沉默了一下。
身前傳來冼嵐然的聲音,她說:“不用換鞋。”
顯然易見,那雙鞋是楚淮池。
李遠又將鞋子放回鞋櫃裏,跟進來。
“三小姐,這是飯,需要我現在給您打開嗎?”
“嗯。”冼嵐然頭也沒抬的應了一聲,她在看手機。
李遠很恭敬的去洗了手,出來再把飯菜放在桌上打開。
冼嵐然看起來不太開心,他看出來了。
“三小姐,您是需要帶走些什麽,我現在給您去收拾。”
冼嵐然剛坐下,她拆開筷子。
“不用了。”
李遠沒接話,以為冼嵐然是不想搬了,也沒質疑。
冼嵐然繼續說,“讓他們直接去那邊的房子,看看缺什麽,然後去買。”
“本來也用不著搬什麽。”
至於這裏,她想留著。
私心也好,雜念也罷,她總不能否認。
這個別墅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有他們生活過的痕跡,冼嵐然無法再去親手摧毀,她已經做不到了。
“好的三小姐。”
“三小姐,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去那邊盯著吧。”
李遠離開後,冼嵐然也沒吃多少。
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番,然後往樓上去吹頭發。
坐在二樓主臥的陽台前,化了個淡妝,挑了一身衣服。
往書房去了一趟。
那本相冊擺在之前的位置。
冼嵐然看了看,卻沒上前,站在原地至少停留了一分鍾,最後還是出了書房。
她提著包從玄關拿了把車鑰匙,往外走。
開車去了她要體檢的醫院。
私人醫院。
“冼小姐這邊來。”
冼嵐然檢查了一圈下來,身體上倒是沒什麽毛病,但是沒抽血。
“冼小姐,明天早上再空腹抽血吧。”
“不用了,謝謝。”
冼嵐然覺得可能是自己心理方麵出了點問題。
冼嵐然坐在車裏,磨蹭了許久,才打出了那個電話。
良久,對方接通後。
才用帶點口音的中文說道:“稀客啊。”
冼嵐然不在意他的話,直接說:“肯,有件有關心理事情想請教。”
肯挑眉,他覺得冼嵐然給自己打電話不太奇怪,請教心理方麵的問題才是最奇怪的。
畢竟在冼嵐然看來,心理醫生就是神棍,她根本不相信。
肯說是冼嵐然自我防備太深重,不肯相信別人。
冼嵐然說,把自己的傷疤撕開給別人看,獲得同情和寬慰是最愚蠢的事情。
肯說:“你說。”
“我朋友分手了,生活上總覺得缺點什麽,有點……鬱鬱寡歡,這是什麽毛病?”
肯沉默了一瞬,還是不太敢相信這是冼嵐然的問題。
他毫不留情麵的拆穿:“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冼嵐然當即冷了臉,不耐煩的說:“不允許我有朋友?”
肯都能想象到冼嵐然那張傲嬌的臉。
他輕咳了一聲
“失戀了情緒不正常這才是正常反應,說明你……她還是挺在意這段戀情的,當然了這種肯定是需要時間來緩和,旅旅遊,和朋友一起聊會天,如果說長期這樣的反應,就需要藥物的介入……”肯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建議……你朋友麵診。”
“好了,我知道了。”
冼嵐然掛斷電話後,看著外麵的路。
陽光正好,也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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