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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冼嵐然起身去開燈。
    玄關旁邊的酒櫃還放著一個行李箱。
    這是她從瑞士拿回來的那個行李箱。
    她彎腰打開。
    上次衣服還沒帶走，行李箱那裏還多了一個相框和玩偶。
    相框是背著的，冼嵐然直接把相框裝進行李箱最底下，把其他衣服拿出來掛著。
    冼嵐然也覺得這邊太冷清了些。
    房間幹淨整潔的像是樣板房。
    每天都有鍾點工來打掃，就像從來沒有人在這兒住過一樣。
    冼嵐然又打開電視，讓屋子裏多一點人情味。
    周末，冼家和關家一起聚著吃飯。
    冼嵐然和關瞬坐在一起，兩個人尷尬的不能動。
    最後婚期商量在五月二十八號，農曆四月二十一，說是適合結婚。
    冼嵐然看向關瞬，不是說六月份嗎？搞什麽鬼，怎麽還提前了。
    關瞬的臉色微微發白，像是一顆大石頭壓在心上，讓他喘不過來氣。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趟。”關瞬突然站起身，表情難看，匆匆離開。
    關瞬走後，他們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冼嵐然說：“我出去看看他。”
    兩人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婦，這沒什麽不妥。
    冼嵐然抓著包就走。
    關瞬在吸煙區吸煙。
    看見冼嵐然來了，他遞了一根煙給她。
    冼嵐然靠在門上，拒絕道：“戒煙了。”
    “你最近的感情狀況怎麽樣？”關瞬看向她，伸回手，突然問。
    不理解他這話什麽意思。
    關瞬看著她無動於衷的樣子，突然低聲笑：“我以為像你這麽不拘一格的人，會想盡辦法的解除婚約。”
    冼嵐然冷嘁一聲，“我也以為你會為了姚嘉荷呢。”
    良久，關瞬垂下頭，指尖火星閃爍，煙霧繚繞，都快燒到手指頭了，他也無動於衷。
    他敗下陣來，說：“我們別結婚。”
    冼嵐然看著他，半信半疑，問道：“你要怎麽做？”
    關瞬看向天花板，上麵的鏡子裏麵的人也看著兩人。
    他堅定道：“我來做，前提是，我們在此之前要裝的很恩愛。”
    冼嵐然沒說話，卻一直看著他。
    關瞬解釋道：“其實我父母很懷疑我們的感情，最近我已經發現了他們在暗中派人監視我的私生活，要結婚的時候，我會離開。”
    “離開多久？”
    “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很多年。”
    冼嵐然不知道怎麽說了，她蹲下來，看他又點了一根煙。
    “給我一根。”
    關瞬也蹲下來，把煙盒遞給她。
    冼嵐然吸了兩口，然後猶豫著開口問：“你沒跟你爸媽簽什麽東西嗎？”
    “什麽？”關瞬不解。
    冼嵐然打比如，夾著煙的手比劃一個文件。
    “那種如果你不結婚就會拿走你什麽之類的。”
    關瞬想了想，搖頭肯定道：“婚書算不算，其餘的就沒有。”
    冼嵐然翻了個白眼，蹙眉道：“那你怕什麽逃婚。”
    關瞬順勢問：“你簽東西了？”
    冼嵐然點點頭，沒說話。
    難怪她這麽叛逆的人都得乖乖的折服。
    “因為我父母對我很好，我覺得反抗他們，我有點於心不忍。”
    單純是他的良心在作祟。
    冼嵐然又問：“那你以後跟姚嘉荷在一起？”
    關瞬提起她，眼神黯淡。
    “不會了，她跟她前男友和好了。”
    他隻想單純的讓自己輕鬆的活一段日子。
    冼嵐然戒備的看向他，他的確不喜歡自己，但難保他不會坑自己，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除了相信我，你有辦法嗎？”關瞬反問。
    這話一語道破，她確實沒有辦法，所以她今天到這兒來了。
    關瞬靠在牆上，俊逸的眉目之間滿是疲憊。
    他用一口旁觀者的語氣，編織他們的以後。
    “你想，如果我們真結婚了，你和我工作再忙，下了班我們也要住一起，我們要應付雙方的家庭朋友親戚，我們得在人前裝模作樣，以後這個世界都是我們的舞台，天天演戲不累嗎？”
    他的聲線平靜，他們結婚之後，生活就似煉獄。
    “還有，結婚之後，我們天天住在一起，過去一年又一年，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催生，我們真的要生個小孩，讓他出來受罪？”
    關瞬抽著煙，看著她，眼睛被煙熏的半眯。
    “生完一胎，要二胎……，你覺得這樣年複一年過著如意嗎？”
    跳進一個深淵就會無限循環，就此一生，充滿著壓抑和遺憾。
    榮華富貴真的值得他們搭上後半輩子的所有的嗎？
    兩人就蹲著抽煙，全然沒有一絲形象。
    當時訂婚的時候，兩人是何等氣焰，高傲自大，現在兩人就像飽受摧殘的玫瑰，低下頭顱，任其他們擺弄。
    冼嵐然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撚滅在一旁的垃圾桶裏。
    她站起來，在旁邊的水池裏洗手。
    鏡子裏的她還是那副模樣，她用手將臉頰兩側頭發全都撩到後麵。
    看向鏡子裏麵的關瞬。
    “你要怎麽做？”
    吃完飯後，兩家人聚在一起拍了照。
    關瞬站在冼嵐然旁邊。
    “你們怎麽這麽生疏啊？”關瞬母親問。
    冼嵐然笑了笑，主動挽上關瞬的手臂。
    照片定格，關瞬比冼嵐然還快，伸手推開冼嵐然的手。
    關瞬母親，文周拉著冼嵐然的說。
    “然然，跟阿姨拍幾張照片，可以嗎？”
    文周的笑容很漂亮，帶著懇求看著她，熱情到她無法拒絕。
    文周挽著冼嵐然的手腕，關瞬給他們拍照，關瞬的父親也站在冼嵐然的旁邊。
    “關瞬，過來跟然然單獨拍一張。”
    文周朝關瞬招招手。
    就這樣，冼嵐然就像個模特一樣，和關家人一起拍照。
    飯店門口，冼嵐然跟冼老爺子一起，還有冼成嵩一起回去。
    冼嵐然坐在副駕駛，低頭看手機。
    “你媽怎麽回事？這幾天電話都打不通，你商量婚期她都不回來？”冼成嵩朝冼嵐然問起。
    老爺子沒說話，似乎也讚成他的觀點。
    冼嵐然握著手機的僵了僵，她回頭看著兩人，解釋道：“我聯係一下醫生，媽應該在做治療。”
    冼成嵩沒由頭的火氣。
    “爸，你看看我們都分居多少年了，能不能離婚，我的時間不是時間嗎？”
    老爺子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打斷道：“你又想領哪個女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