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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穿梭時光，最後落在那抹遠去的尾燈。
    他從包裏摸出自己的黑色錢包，卡包後麵的夾層，有一張泛黃的照片。
    當年冼嵐然的長直發，容貌出塵，卻總帶著常人未有的清冷厭世。
    他見過她被冼嵐麒欺負的場麵，眼眶都紅成了兔子，她的眼裏還是還是帶著與她外表不符的倔強和恨意。
    他當時在想，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那麽脆弱卻又那麽堅韌。
    賀勳心裏喜歡冼嵐然，很多年都未曾變過。
    可早就不能回去了。
    那張泛黃的相片移開，手心被她摸過的地方，更加燥熱，在賀勳心裏泛起一陣漣漪。
    冼嵐然開車，副駕駛坐著楊聞執。
    後座是賀宜和黎雲赫。
    冼嵐然把賀勳的車鑰匙拿出來放在中央扶手這兒。
    “你哥說讓你去雲中那邊他的房子裏。”
    她看了眼後視鏡。
    賀宜懷裏抱著她的女兒，哄了哄。
    “不去，送我回蓮河公館就行了。”
    冼嵐然又看了一眼賀宜，真不知道她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
    勸了一句：“你住他那兒，至少讓你爸媽別那麽生氣了。”
    賀宜說了一句，“你別那麽懂他了。”
    冼嵐然把車裏的暖氣調高一點，沒耐心的說道：“懂什麽懂，你哥自己說的。”
    楊聞執也勸道：“你也別那麽強了，你從國外把你的驚喜帶給你爸媽變成了驚嚇，你還不允許他們生點氣。”
    賀宜沒再接話，就是抱著孩子輕輕拍撫著。
    冼嵐然懶得管她的不滿了，導航直接導了過去。
    “什麽東西在震動？”楊聞執拿手機準備連個藍牙。
    冼嵐然往後靠了靠，說：“估計是我的手機，在外套裏。”
    她又往前坐。
    楊聞執給她拿手機出來。
    “陌生電話。”
    冼嵐然準備接，電話響鈴就已經自動掛了。
    楊聞執看到，歎了一聲：“催債的啊？給你打十五個。”
    冼嵐然看清，是楚淮池的電話。
    冼嵐然主動回撥了過去，覺得再不接，楚淮池就得要爆炸了。
    電話一通，冼嵐然單手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
    夜裏車都不多。
    她默默的把聲音調到最小。
    但車裏安靜，她調再小，別人也能聽見聲音。
    “我在開車，等會。”冼嵐然先發製人。
    “我知道。”冷靜低沉的聲音傳來。
    冼嵐然拿開手機看了眼電話號碼。
    聽他的語氣，也沒什麽火氣，那他給自己打十幾個電話。
    隨即楚淮池又道：“我在你後麵。”
    冼嵐然看了眼後視鏡，一輛黑車跟著。
    “你跟來幹什麽？”
    楚淮池聲音很淡，摸不著情緒，“太晚了，我不放心你。”
    冼嵐然直接掛了電話。
    冼嵐然把車開到了那個洋房老小區去。
    開到了裏麵的停車庫了。
    楚淮池比她更麻利。
    冼嵐然一下車就看到楚淮池過來了。
    十二點的晚上安靜的很，空氣中都帶著嚴寒，幾人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
    看見楚淮池過來。
    楊聞執嘖了一聲，大聲的鄙夷了一句：“你這是談了個跟屁蟲吧？”
    冼嵐然懶的多解釋。
    拿著鑰匙去開門。
    楚淮池走過來，跟在她的旁邊。
    “這是誰的家？”他問。
    外麵路燈不亮，賀宜抱著孩子一開始沒注意到楚淮池，也沒看見這男人的長相，但看兩人靠的這麽近。
    忍不住問：“他誰啊？”
    黎雲赫不知道怎麽解釋，默默的摸摸腦袋。
    楊聞執回過頭，替她解惑，說：“是冼總前男友。”
    楚淮池轉過身，站在冼嵐然身後，同樣是台階上，義正言辭的解釋道：“是現男友。”
    看清楚淮池的長相，記憶裏的熟臉浮現在眼前，她抱著孩子，忍不住歎了一句：“冼嵐然，你牛。”
    冼嵐然泡了一個三“好”男人？
    以前賀宜的母親，不是想讓她和宴海西相親，就是想讓她跟鄰居家的楚淮池相親。
    對於這種道貌岸然的男人，賀宜一點興趣都沒有。
    結果這兩人站一起了，那是真有夠博眼球。
    冼嵐然開門，真的很不想跟這群人搭話。
    客廳燈打開。
    “地暖在哪裏開？”楊聞執問。
    “這裏。”冼嵐然往裏走了幾步，就在客廳的一麵牆上開了地暖。
    賀宜把睡醒的女兒放在沙發上。
    小孩兒睜著朦朧的眼睛，用手擦擦眼睛，烏黑的大眼睛看著一群陌生的叔叔阿姨。
    “媽媽，我渴。”她細細的聲音響起，用西班牙語說道。
    “稍等一會，這都是媽媽的朋友，叫叔叔阿姨們，要有禮貌。”
    溫度升高，她給她把外套脫下。
    “嗯。”她點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楊聞執彎腰詢問。
    賀宜往廚房邊走邊說：“她不太聽得懂中文，你用英文。”
    冼嵐然用西班牙語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alba”她害羞的說道，又補充一句：“我叫林心伊。”
    說完又用手捂住了嘴，然後笑。
    黎雲赫看著她的樣子，和幼時的賀宜長相重疊，感歎一句：“跟賀宜小時候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長的像，但性格不像。”楊聞執在一旁非常客觀的評價一句。
    看著alba就是非常可愛的小女孩，已經賀宜簡直就是孩子堆裏的霸王。
    賀宜以前多強勢，經常一言不發的揍黎雲赫和楊聞執。
    這幾人就在逗小孩兒，楚淮池被忽略在外，他融入不進去。
    他站在客廳裏，突然回頭看見電視櫃上的東西。
    他直直的蹙起眉毛。
    “這是什麽？”楚淮池麵色逐漸沉冷，渾身還帶著刺骨的寒意，站在電視機櫃，低頭看著。
    他立在原處不動。
    冼嵐然注意到他說的話。
    她走過去，看他所說的東西。
    一個相框立在那裏。
    相框發出淡淡的光芒，玻璃上還有點反光，一看就是經常擦。
    這怎麽解釋呢。
    冼嵐然沉默了。
    這是她跟賀勳剛談戀愛那會兒，兩人感情不說是有多好，但至少當時情侶中學愛的，他們也都會去做。
    比如，拍大頭貼。
    情侶之間的必備項目。
    冼嵐然戴著貓耳的發卡。
    眉目染著淡笑，賀勳摟著她，親在她的耳朵旁邊。
    這照片，冼嵐然的那份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結果賀勳這份，他還保存的那麽好。
    以楚淮池的脾氣，他肯定是要大鬧特鬧的。
    這次他就攥著冼嵐然的手，等她回答。
    冼嵐然還真不知道怎麽說，明眼一看，也知道這是些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