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你的親親小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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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整個人看上去,透著潦倒和頹敗,往日雷霆萬鈞,雷厲風行,令人聞風喪膽的戰氏集團總裁形象,已然不複存在。
    被徐長洋忽然抓住,戰廷深皺眉,偏頭盯著他,眼眸沉黑,照不進一點光亮,而他周身縈繞的氣息,死沉,沒有半分活人該有的氣息。
    徐長洋擰緊眉盯著他,啞然緩緩道,“廷深,該醒了。”
    “你要有事,我自己去。”
    戰廷深拂開徐長洋的手,隨手拿過一邊的黑色西裝外套穿上,走到床邊的床頭櫃打開,拿出裏麵的黑色手槍,輕撩起西裝後擺,將槍別到褲腰後。
    徐長洋見此,眉頭攏得更深,兩步上前,再次抓住戰廷深的胳膊,將他扯轉麵對他,沉沉道,“已經一個多月了,你還要瘋到什麽時候?!”
    戰廷深這次,直接話都不說,擲開徐長洋的手,眯緊眼時,眼底快速掠過一抹陰光,大跨步朝門口走。
    “戰廷深!”
    徐長洋攥緊手,抿直唇瞪著他的背脊,“相思已經死了,你還要騙自己多久?你想讓相思死不瞑目,嗯……”
    徐長洋話還沒說完,左臉便挨了一拳。
    這一拳,徐長洋大可在戰廷深猛然凶厲回身,朝他這邊走來時,便做好準備閃躲。
    可他並沒有這麽做,硬生生受下了這一拳。
    他知道。
    戰廷深內心深處也是清楚的。
    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女人,回不來了。
    可他無法接受,他在逃避!亦在,隱忍!
    “我再說一遍,思思沒死!以後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我們再不是兄弟!”
    戰廷深狠厲說完,轉身又要往外走。
    “你就忍心把相思一個人扔在那冰冷冷的地方不聞不問麽?她有多怕孤獨,你不知道麽?你聽不到麽戰廷深,相思在哭,在等你去接她回家!”
    徐長洋從地上爬起來,抬手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紅著眼盯著戰廷深驟然頓停的背脊,字字喑啞道。
    戰廷深攥緊雙拳,整個人站得筆直,宛若一把拉直的弓箭。
    徐長洋忍著心頭漫湧的悲痛,赤目看著戰廷深的背,“廷深,你快振作起來吧。那些綁架相思害相思慘死的人還等著你收拾。你得替相思報仇!”
    “……不。思思她沒死。”戰廷深轉頭盯著徐長洋。
    徐長洋眼角潮潤,快步走到戰廷深麵前,探臂抱住他,“廷深,相思在等你去接她。”
    掌心微涼。
    戰廷深修長的指顫了下,繼而緩緩收緊五指。
    徐長洋鬆開他,離開了房間。
    徐長洋離開房間後的半小時,戰廷深依舊保持著徐長洋離開時的姿勢站立在原地。
    掌心的微涼已經被他掌心的溫度暖化。
    戰廷深用指腹一遍遍的摩挲著那抹光潔。
    每一下。
    心髒就好似被人用利刃切割下了一片,在他心口,形成千百倍的痛楚。
    戰廷深緩慢的抬起捏緊的手掌,潮紅的雙眸垂下,一點點打開手掌。
    一枚用銀色項鏈串聯的乳白色水晶淚石出現在他眼前。
    當戰廷深殷紅的眼球印出這枚小小的水晶淚石的一瞬,一滴淚,猛然從他右眼砸下,滴落在他掌心的水晶淚石上。
    這時,聶相思十八歲生辰,他送她的禮物。
    從他送給她開始,她便一直佩戴著,從未取下過。
    戰廷深盯著那枚淚石,視線逐漸模糊,到最後,幾乎看不清淚石的模樣。
    他沉峻的麵龐劇烈的顫動著,猩熱的液體,一滴接著一滴從他雙眼不停的往下砸。
    他的喉嚨始終梗著一口氣,壓製著內心洶湧快要將他整個摧毀的劇痛。
    戰廷深甚至都沒有發出一點悲痛的聲音。
    這樣無聲的悲痛,最是讓人肝腸寸斷。
    離開房間的徐長洋並未走遠,就站在門外一側的走廊。
    他貼著牆壁而站,轉眸盯著戰廷深所在房門的方向,眼底的紅潤,久久不散。
    聶相思是戰廷深的命。
    聶相思若亡,活著的戰廷深,不過一具行屍走肉。
    現在,除卻讓他回歸現實,接受相思的離世外,還需要一個讓他在沒有聶相思的現實裏活下去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就是找到綁架聶相思的歹徒。
    自從徐長洋將淚石交給戰廷深後,戰廷深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足不出戶一個禮拜。
    這一個禮拜,他幾乎是在酒缸裏跑著。
    就在徐長洋等人看不下去他如此折磨自己,打算強行將他從房間裏帶出時。
    戰廷深從房間裏出來了。
    並且。
    出來的戰廷深,不再如一個禮拜前的不修邊幅。
    他自己剪了頭發,刮了胡子,換上了幹淨整潔的衣服。
    黑色襯衣,黑色西裝外套,以及黑色西褲。
    徐長洋等人站在別墅樓下看著他,雙眼裏皆閃過意外,但意外之餘,卻是滿懷的殤楚。
    而當戰廷深說出去接聶相思回家時,翟司默死死抿緊薄唇,眼淚卻一下從眼角淌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戰廷深在說出接聶相思回家時,整個人很冷靜。
    甚至在警察局停屍房看到那具燒焦的女屍時,他都依然保持著超然的冷靜。
    雖然屍體已是燒焦,但還是人形,隻是碰不得。
    於是,將焦屍從停屍房接走後,便徑直去了火葬場,進行最後的火化。
    一般進行火化都需要複雜的程序,但戰廷深等人特殊,抵達火葬場時,相關負責人便立即著手安排了。
    眾人到達火化間,看著那具焦屍入爐的瞬間,戰廷深還是失控了,他整個人狠狠的發起抖來,翟司默都能聽到他肌肉繃緊痙攣的聲音。
    眾人微駭,忙拽住戰廷深,生怕他在這時做出什麽難以預計的事來。
    戰廷深渾身肌肉繃緊得硬邦邦的,像是一塊塊的石頭鑲嵌在他的身體裏。
    他上半身前傾,雙目濃血般猩紅,死死盯著負責火化的職工,緩慢將“聶相思”一點點推進爐火中。
    當“聶相思”徹底推入火爐中的刹那,戰廷深喉嚨深處驀地溢出一聲壓抑的嘶吼,盯著火爐的雙眼,眼球似是被狠狠捅了兩刀,碎紅一片。
    戰廷深猛然睜開翟司默等人的桎梏,雙手重重抵在他麵前推著屍體入爐的銀質擔架上。
    戰廷深咬緊牙關,緊緊盯著爐火間,他隻覺得全身的每根骨頭都在劇烈的灼痛,仿似那團爐火燒得不是“聶相思”,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