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 未婚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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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抱緊我!
    又一年就要過去了,春節即將來臨。
    突然感覺時間過得好快,這個時候就想到了朱自清的《匆匆》
    “……像針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裏,我的日子滴在時間的流裏,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我不禁頭涔涔而淚潸潸了。去的盡管去了,來的盡管來著;去來的中間,又怎樣地匆匆呢?……”
    這是這篇散文裏我最喜歡的兩句話,以前隻是讀起來感覺朗朗上口,慨歎散文家運筆的功力,但今天再讀,卻別有一番滋味,才能真正體悟它的精髓。
    於是,我朗讀著這篇散文,一種淡淡的惆悵在心胸蔓延開來。
    到了這個年齡,心態和上大學讀書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夢幻的東西少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多了,先前那些鴻鵠之誌已經從雲端降落在凡塵化入每天的生活、感情、事業的每個分子中,就想真真切切地活著,兢兢業業地打造每一天的精彩。
    但是,就如現在,時值歲末,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陽台的小茶幾旁,端著一杯清淡的茶,輕輕朗讀這篇《匆匆》,我有些自責,自己還有好多事沒有做,還有好多的心情沒有清楚地梳理,還有好多感覺沒有深刻去體悟,而時光卻匆匆地溜走了……
    就這樣,從早晨起床,我就坐到落地玻璃窗前朗讀著一篇篇經典散文,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
    暖暖的陽光碎片透過鏤花的白窗簾慷慨地灑了一地,閃亮的光斑在潔白如玉的地板上快樂地跳躍,像一個個律動的音符,和著心情與思想的節奏……
    品一口清茶,有一點淡淡的香、還有一點淡淡的苦,是用揉碎的日子浸泡過的吧……
    哦——日子要有上乘的質量和價值,我還得更加努力!
    正當我享受這難得的閑情雅致之時,一個電話進來,是小寶的。
    “叔叔,你這些天都在幹什麽呢?怎麽也不給我打電話了呀?”小家夥有點責怪我的意思。
    “對不起,對不起,工作一忙就忽視我家小寶了。你在幼兒園怎麽樣啊?再有半年你就上小學了呢。”
    “我不好……”
    “怎麽了?是不是在幼兒園又淘氣了?”
    “嗯。不過,不過不是我的錯!”
    “你在幼兒園是大哥哥了,一定要讓著弟弟妹妹們……”
    “可是他們說我壞話!”
    “哦,說你什麽了?”
    “他們說我沒有爸爸……我就打了他們!”
    我一時語塞。
    “但你有叔叔啊……”
    “那明天開家長會,叔叔你來吧,好不好?”
    “嗯?沒問題。不過,你媽媽同意嗎?”
    “我不跟媽媽說。前幾天,老師向媽媽告我狀,說我打小朋友,媽媽很生我的氣……所以,你來吧叔叔,你明天來不行嗎?”
    “那好吧,幾點鍾開?”
    “老師說下午4點。”
    “好的,我去!”
    “你不許反悔呀!”小寶再次強調。
    “不會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放下手機,我心裏有點澀澀的感覺。
    但我想,幼兒園開家長會,肯定會通知家長的,嫂子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還是得給她打個電話商量一下。
    我撥通嫂子的手機,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才接了。
    “有事嗎夏宇?”
    “明天,小寶幼兒園開家長會吧?”
    “是啊,你怎麽知道?”她很驚訝。
    “剛才,小寶用你家座機給我打電話了,他讓我明天去開會……”
    “這孩子,你別理他!”
    “我想去……”
    “你去算什麽呀!不用!”她急切地說。
    “什麽算什麽!我是他親叔叔,難道開個家長會也不行嗎?”我對她剛才的話很生氣。
    “不是這個意思,明天你不也上班嗎?”她的話音緩和了許多。
    “我提前下班不就行了嗎?再有,小寶打架的事,你別老教訓他,他受到的傷害已經不少了……”
    “我知道。”她淡淡地說。
    “明天還是我去吧,我知道小寶想讓一個男人去,他有自尊心的。”我說得很堅定。
    “可是……”她還在猶豫。
    “別可是了,我決定了!別跟小寶提我給你打過這個電話,我們多給他點愛吧!就這樣。”我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掛了。
    去幼兒園開家長會?嗬嗬,對我來說絕對是個新東西。在和一個音樂人談業務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件事,可能由於興奮,臉上有陽光一樣的表情吧。
    “哎呀,你現在的神態太有味道了,我突然有一個創作的靈感,一個思想火花,快拿筆,我得記一下剛才大腦中的旋律。” 這個著名音樂人說。
    “我的神態有什麽不一樣嗎?”
    “你的神態那麽陶醉,那麽天真無邪,那麽旁如無人,這是一種超凡脫俗的境界。這正是我們這首歌曲所要的境界呀!”
    “不會吧?我的一個表情還能給你創作靈感,我真佩服你!要不說,那麽多搞音樂的,就你出了這麽大的名呢。剛才,我們為這首歌爭執了這麽半天,你也沒個所以然,我不經意的一個表情你就搞定了呀?”
    “你不信?我就給哼一下。”
    他自鳴得意地哼唱了幾句,哇,真的沒治了,正是我想要的那種感覺!
    原來最經典的藝術都是自然天成的,隻要心境到了唾手可得,生活也應該是這樣吧。
    下午3點鍾開車去幼兒園的時候,我的心裏還美滋滋的呢,做回小孩子的家長,聽聽幼兒園老師的講話,那肯定很美妙啊!
    我居然是第一個到幼兒園的家長,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師接待了我。
    “你是小寶的……”
    “我是他叔叔。”我很自豪地說。
    “叔叔?”
    “親叔叔!”我得強調一下,免得引起誤會。
    “嗬嗬,怪不得這麽年輕呢。”我的話把她逗樂了。
    “沒有,跟這裏的學生比起來我可不年輕了!”我幽默了一把。
    “嗬嗬,你真會開玩笑。”
    “小寶讓您費心了吧?”
    “我挺喜歡小寶的,這孩子特機靈,像個小人精,嘴甜得像抹了蜜一樣。隻不過,可能因為父母離異的原因吧,比起以前現在脾氣顯得大了些……”
    “我知道,前幾天好像還和其他小朋友吵架了。以後,我們會注意這個問題,會給他更多的關注,讓他成為真正的小男子漢!”
    “小夥子,你對孩子這麽有耐心,以後你自己有了孩子,絕對是一個稱職的好爸爸。”
    第一次被幼兒園的老師誇獎(小時候,農村是沒有幼兒園上的),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小寶跑過來了,臉上帶著無盡的驕傲和滿足。
    “叔叔,你來啦!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和其他孩子比起來,這家夥顯得很大人樣。
    “我要是不來呢?”我逗小家夥。
    “我叔叔是天底下最棒的叔叔,小寶讓他做的事,他肯定會做的呀!”
    “哎喲,你這小子可是把你叔叔的心摸透了!那叔叔讓你做事,你會老實做嗎?”
    “嗯!那當然了。小寶最聽叔叔的話!”
    “以後要好好學習……”
    “這個我做到了呀,今天寫英文單詞,我一個錯的都沒有。”
    “是嗎,老師?”我問旁邊剛才和我聊天的那個老師。
    “對,小寶學外語的天賦很高!每次幾乎都得一百分呢。”老師當著我的麵誇小寶。
    我很高興,小寶更自豪。
    “還有啊,你現在是大小夥子了,以後要是和其他小朋友發生了矛盾,你要怎麽做呢?”
    “嗯?我會好好和他們說,不打架!”
    “好的,不錯,就是要做一個有知識、有涵養的男子漢!”我撫摸著小寶的頭說。
    “什麽是涵養呀?”小寶問我。
    “就像你叔叔這樣的唄。”我說。
    “有涵養的叔叔,我現在有個請求能說嗎?”
    “切!你說。”
    “以後你別老摸我的頭了。”
    “為什麽?”
    “我的發型會被你弄亂的!”
    “哎喲,你這臭小子,我真服了你了!”
    我們叔侄倆的一番話把那個老師逗得直樂。
    家長們都到齊了,家長會開始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