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一個神秘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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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抱緊我!
    大年初五上午,我把小寶送回嫂子家,因為她家的小保姆回來了。嫂子的腳基本上沒多大問題了,可以正常地行走了。
    從嫂子家出來後,我直接去高菲菲家。
    我敲了很長時間的門,也沒有回應,我想她肯定還在生氣。
    我繼續敲,直到她煩了開門為止。
    這時候,對麵的門開了。一個人依靠在門框上,又是上次那個男孩。
    “怎麽了哥哥,又惹姐姐生氣啦?你別老敲了,她可能沒在家呀,過年這幾天都沒見她家有人。不過,哥哥,我得提醒你,不管為什麽男人不能讓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心,否則傷透了,你就再也暖不過來了。這位姐姐很好的,你要加油啊!如果我不是在上高中,我肯定追她!”男孩說完衝我做了一個鬼臉,立刻把門關上了。
    唉,現在這些孩子們真是弄不了了,他們對愛情的理解好像比對課本內容的理解深刻多了!不過,男孩的話的確有點哲理呀。
    我在下樓的時候,給高菲菲打手機,她掛了。不一會,收到她的一條短信
    我在好友這兒住幾天,想好好梳理一下心情。你也別老打我的手機,我現在不想聽到你的聲音。合適的時候,我會給你打。
    我回了一條短信
    知道了,我剛到你家,那我回去了。我愛你……
    我也不再說道歉的話,因為那些話沒有一點意義。最後這個“我等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含義,很多時候都是心靈不由自主的舉措,既然寫了就這麽發了過去。
    下午,我要給香港的合作夥伴發一個文件,但文件在我的辦公電腦上,因此我來到公司。
    公司房間的門居然沒鎖,我推門走進來,聽到周嵩的辦公室裏有人在說話。
    哦,是周嵩來了。對,他說過初五中午他會從山西回北京。
    我剛想去周嵩辦公室,聽到裏麵他在憤怒地叫著。
    “你他媽聽好了,我不怕你!你丫充其量就是個小混混,拿這事兒威脅我,操,你丫太會異想天開了!十萬,我十萬能買你十條命,你信不!”
    他在給誰打電話?什麽十萬?聽著怎麽像黑社會似的。我心裏不安起來,難道是勒索?
    “你別跟我來這套!十萬也沒有!你丫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了,小爺我奉陪到底!”周嵩說完,我聽到“啪”的一聲大響,肯定是他狠狠地把手機摔在地板上的聲音。
    周嵩用力地把他辦公室的門摔開,他一抬頭,看到了我。
    周嵩的眼睛裏還躥著火焰,他見到我很吃驚,但馬上恢複了常態,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你怎麽來了?”周嵩問。
    “我給香港那邊發個電子郵件。”
    “初七上班再發唄,幹嗎還為這個跑一趟,香港也過春節吧。”
    “他們好像初四就上班,就三天假。”我停了一下,接著問周嵩,“剛才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周嵩裝糊塗。
    “你看看把手機都摔成那樣了!”我指著他辦公室門口那塊手機殼說。
    周嵩的臉馬上紅了,變得非常不自然。我從來沒有見過周嵩這個樣子,在電視台一起做編導的時候,被女製片人罵個狗血淋頭,他都能嘻嘻哈哈的,他經常說“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是他最大的武器。而今天他這個極其窘迫的樣子,讓我都不適應。
    “我的事你不用管。”過了好幾秒鍾,周嵩才緩緩地說。
    “什麽你的事?咱哥倆什麽時候分過彼此?你遇到困難,我當然得出力!我能袖手旁觀嗎?”
    “有些事我隻想自己處理,也隻能我自己處理。別人越摻和越亂!所以,你就不要管了!”
    “我聽到有十萬塊錢什麽的,是不是麻煩很大?黑社會勒索嗎?”我問。
    “什麽黑社會?你把你的想象力用在晚會策劃上吧!我說了,這件事兒你不用插手,也別再問,我自己能擺平。”周嵩說得很堅決。
    “靠!你是不是感覺我能力不行,幫不上你呀?”我很生氣地說。
    “你丫別給我矯情!我心裏煩著呢!今天這事兒你誰也別說,尤其是我媳婦和高菲菲!”
    “操,我就受不了你這個!我有什麽事兒都對你說,你有很多事不對我說也就罷了,但你出大事兒了,正需要朋友幫忙的時候,還藏著掖著,我不著急呀?你把我當什麽了!”
    “你的好心兄弟我領了。但你現在得相信我一個人處理效果會最好。如果到了非得叫人幫忙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是請你夏大俠出山!行了,我回家了。”說完,周嵩大步離開了公司辦公室。
    周嵩越來越讓我感到神秘,這種神秘仿佛觸手即破,但又似乎堅不可摧,永遠無法破解謎底。
    晚上,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感覺這個年過得很鬱悶,好像我周圍的每個人都讓我不能消停,是自己想得太多,管得太多,還是生活本來就是這樣?
    現在,我可以什麽都不去想了。這套房子裏隻有我一個人,自己應該好好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清靜。
    我打開電腦,點擊了一首中國的古樂,我也不太記得這是《高山流水》,還是《漁舟唱晚》,或是《梅花三弄》、《平沙落雁》,可能都不是。但我喜歡聽這感覺,古箏發出的清幽致遠的音樂,讓浮躁的心立刻平靜下來,沉浸在一個萬籟俱寂、心境空明的世界。
    在這個境界裏,思想可以自由馳騁,心靈也可以凝神觀照。那音樂如潺潺流水穿過灑滿月光的山石,空靈而幽遠,我以虛靜、含道的心胸,來晤對這天籟之聲,在這個物我融通、心凝神釋的過程中,我想獲得一個紅塵世界不能給予的意境。
    我輕輕地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傾聽這神聖的音樂……
    我發現自己逐漸進入一個奇妙的空間。一灣河水帶著銀色的月光緩緩地流淌,柔軟的枝條在馨香的風裏舞蹈,蛙鳴和蟲叫在野花叢中混合成交響……我突然發現自己化成一枚螢火,和她一起飛翔,飛呀,飛呀,直到快樂地消失在爛漫的星空裏……
    大年初六,假期的最後一天,和一幫哥們兒痛快淋漓地踢了兩個小時足球,回到家剛衝完澡,就接到胖嫂的電話。她約我馬上見個麵,我知道肯定是為周嵩,我本想找個借口推托掉,但還沒等我說話,胖嫂就把電話掛了,她一貫是這麽“霸道”的。
    沒辦法,我隻好硬著頭皮來到胖嫂約定好的一家咖啡廳。
    過了一個年,胖嫂好像更肥了,更有意思的是她今天還戴了一架乳白色鏡框的眼鏡,那樣子真的像極了肥姐沈殿霞,蠻可愛的。她一隻手托著肉嘟嘟的腮,一隻手用勺匙無聊地攪著杯子裏的咖啡,兩眼木然地盯著桌子。
    “嫂子,怎麽今天有時間請我喝咖啡啊?”我落座後說。
    “哎,夏宇,我敢肯定周嵩有什麽大事一直瞞著我。”胖嫂開門見山,一句寒暄的話都沒說。
    “嗬嗬,你們倆睡一個炕頭,能有什麽大事瞞得過你呢。”我不會說謊,一說謊心跳就加速。
    “肯定是!過年在山西,我就發現他鬼鬼祟祟的。”胖嫂眼睛瞪得大大的。
    “開玩笑吧,他又不是做賊呢。”我心裏勸自己一定要鎮靜,千萬不能露馬腳。
    “我是說他總是偷偷摸摸地發短信,有時電話打進來他會立刻掛斷,我問他怎麽不接,他說打錯了,我就納悶了,你都不接怎麽就知道打錯了呢!再有,他的手機不離身,總是神經兮兮的。”看來胖嫂觀察得非常仔細。
    “你太敏感了吧。周嵩生意場上認識的人多了去了,過年打個電話很正常,我也經常嫌煩,不接呢。”我努力安慰胖嫂。
    “你是不接,他是直接掛斷,這性質可不一樣!生意場上的朋友打來的電話可以不接,但一般不會掛斷吧?”胖嫂的反駁有理有據。
    “你想得太多了……”我自感理虧,也隻有這麽搪塞一下。
    “不是我想得太多,自從他昨天回到北京,更是坐臥不安,這我能看不出來嗎?”
    “那你今天找我來,不會又說他和高菲菲怎麽著吧?”
    “不是,我現在基本把高菲菲排除在外了,那次究竟怎麽回事我也不去追究了,但這些日子以我對周嵩的觀察,他倆應該也沒什麽。”
    謝天謝地,胖嫂把高菲菲擇出來,要是她還堅定地認為周嵩和高菲菲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麽說的話,你懷疑……”
    “我想問的是你,你和周嵩是最好的朋友,又是生意夥伴,你肯定知道其中的一些東西,你不會故意隱瞞著我吧?”要不說女人的眼睛很毒呢。
    “沒有,沒有,我倆再好,不也是個哥們嗎,他不可能什麽都跟我說呀。”
    我一定要經受住胖嫂的拷問,我絕對不能把昨天周嵩在辦公室接電話的事告訴她。我特清楚周嵩的脾氣,如果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從我這兒泄露出去的話,他真敢跟我撕破臉,即使這個人是他老婆。他要是想告訴她的話,他自然會告訴的。
    “我敢肯定,夏宇你一定知道些什麽,我能從你臉上看出來!”胖嫂真的從我的神情中看出我在說謊嗎?也許她在詐我。
    “嫂子,你就省省心吧。世界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別自己給自己找心煩。周嵩對你怎麽樣,你最清楚了,他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這點我從不懷疑他!”
    “是,他平時對我很好,一般的事兒對我百依百順。按說我應該知足!唉——”胖嫂長長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不過,夏宇,我也不是喜歡捕風捉影、無事生非的人。如果沒有一些征兆,我不可能三番兩次地找你說這事兒。有些事兒,我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從結婚開始,我們倆的性生活,基本上是一個月才有一次,你說這正常嗎?如果不是他外邊有女人,那就說明他真的很嫌棄我的身體,我知道我太胖了……我明白,你就是知道他有什麽事兒,你也會護著他,這是你們男人的義氣。”
    我看著胖嫂黯然神傷的樣子,聽著她把最私密的話都說出來了,我能感覺到她心中的無助和痛苦。
    “嫂子,你放心吧,如果周嵩在外邊有女人的話,我第一個饒不了他!”這其實是一句毫無意義的話,因為即便結果如此,我作為一個朋友,又能怎麽樣呢?婚姻隻是兩個人的,別人無權幹涉。
    胖嫂在我這沒有得到有價值的信息,她很失望。
    而我又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我看到周嵩在那個酒吧門口和一個女人摟摟抱抱的情景,我也開始相信胖嫂的話。又聯係到昨天那個電話,應該是那個女人在要挾周嵩,在訛詐他。這樣想不是很有邏輯嗎?
    我想給周嵩打個電話,但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沒打。這種事讓他自己去擺平吧,就像他說的,外人越摻和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