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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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一生隻能被永久標記一次,生理課上說,永久標記會特別疼。對於脆弱的omega來說,那是不願忍受的痛苦,需要很久的融合期。被標記後的o也隻能接受他的a,如果被拋棄,發情期會非常痛苦。很多離開a的o多數會選擇自殺。
所以,現在很少會有永久標記這回事了。國家也不允許o被永久標記。因為他們承載著繁衍的使命,一個o大多會匹配多個a。暫時標記是a常用的方式。
可即便如此,高夜的臉色也很不好。
紀秋低著頭,一言不發,抬起臉的時候,高夜已經走了。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渾身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下來。
好險。
他無暇多想方才的謊言有多少漏洞,隻想快點支走高夜,因為他已經承受不住了。
下午的淋雨,讓他的身體很快高熱起來。
他體質差,孕期反應也很大,頻繁的藥劑全麵壓抑了信息素,連嘴巴裏都泛著苦味。他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夢到五年前,炎熱的夏天,一隻橄欖球迎麵撞到他臉上,他捂住鼻子倒地,血流不止。
那時候的高夜還沒有現在這麽成熟從容,他摘掉頭盔,汗濕的頭發下露出一張極為俊美白皙的臉孔。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指責紀秋站在了他們的場地裏。小小的omega湊什麽熱鬧,身體那麽弱,還想要玩球!
他成為眾矢之的,沒人責備高夜。高夜,高氏集團的小公子,雲端上的天之驕子。他父親是著名企業家,母親是科學院院士,從小眾星捧月,接受精英教育。而那時候的紀秋,隻是被zf扶助的一名普通學生。
他和高夜之間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不,不是的,他不是故意走進場地。他隻是想隔得遠遠地看他一眼,看一眼那雲端上美好的人物。他那時候就暗戀高夜很久了,每次路過球場都看一眼奔跑中的男孩。
陽光的、飛揚的,他無法企及的燦爛的世界。
而此刻,他甚至羞窘得都抬不起頭來。
高夜分開人群,向他走來:“你怎麽樣?”
冰冷動聽的聲音,在他耳朵裏也有致幻的效果。他慌得搖搖頭,高夜道:“去醫院。”
“不、不用了。”
高夜不容置疑,到更衣室換了自己衣服,拉著他的手就去校醫院。
媽媽說過,omega和女人一樣,都需要男人的保護。
高夜繃著一張臉,走得極快。他被那雙冰涼的手握著,感覺自己渾身都起來。先是耳朵紅了,後來臉頰也紅了,整個人像隻煮熟的蝦子。被校醫院的老師止血的時候,他仰起頭,就能看到高夜那張俊美的臉龐。
他的臉就更加紅了。
高夜道:“他發燒嗎?”
校醫院的老師笑:“你出去吧,他害羞。”
高夜沉吟了一聲:“哦,害羞。”
他轉身出去,背過身站在了門口。
小小少年守在門口的背影,分外的有安全感。
紀秋在裏麵折騰了好一會,才止住了血。老師留他觀察一下,以免還有其他症狀。下午的課也不用上了,陽光從窗戶外麵傾瀉進來,灑下一片光輝。
老師走了,病房裏很寂靜。
床單都是白色的,他躺在上麵,努力瞧門外還有沒有少年的身影,卻隻看到一片搖曳的光影。
心裏恍然若失。
高夜從門外拿了本書進來:“你好點了嗎?”
紀秋一個激動就要爬起來,發亮的目光看著他:“你沒走呀?”
“老師要我看著你。”
高夜端坐在病床前,打開書本消磨時光。
紀秋道:“不用了,你回去吧。”
高夜道:“老師要的。”
他坐在那裏,低頭專注地看著書。紀秋也不知道說什麽,陽光灑在少年汗濕的頭發上,發著點點金光。靜默的房間裏,隻有男孩一頁一頁翻書的聲音,好像時光都在這裏凝固了。他癡癡看著光暈裏的男孩,感覺鼻血又要流出來了。
他竭力仰著頭,小聲地呼吸。
那天,高夜就在病房裏陪了他一下午。走的時候,還把他送回了宿舍。也就是那天,他們認識了。
高夜守在秀水街小區兩天,他那天離去,冷靜下來,就在想紀秋為什麽要這樣做。他結婚了?怎麽可能。
他知道紀秋沒有親人,也沒幾個朋友。
他坐在車裏,看著小區門口來往的人影。紀秋深居簡出,兩天裏沒看到他出來過。房東太太說,他們房子裏住了一個奇怪的omega,他的丈夫出差了,過段時間才會過來和他一起住。
周圍的鄰居也不知道他的來頭,隻知道他神神秘秘地很少出門。高夜擰起眉,他從上城下來,還沒有回去過。在這等了兩天,已是十分意外。上城還有很多事等他處理,他剛要開車離去,忽然樓上房間的燈就亮了。
有人出現在了紀秋的房間裏。
他的心頓時被一種格外別扭的情緒漲滿,但他沒有輕舉妄動,隻是等著。過了會,樓道裏出來一個白衣的男人,手裏提著一隻藥箱。哦,醫生。
難道真的病了嗎?
他皺眉思索著,不論如何,已經有了些答案。他回上城去了,而那段時間,紀秋也住進了醫院。他高燒兩天,被王素和發現,強製入院。
小家夥脆弱得不得了,隻是像豆莢那麽大,就折騰得紀秋不得安寧。他孕期反應也很厲害,倒不像女子一樣嘔吐,但是全身酸痛、乏力,頻繁感冒。
住了幾天院,他像籠子裏的鳥,迅速地枯萎下去。
安然說,要他回家休養吧,自己在家看著他。在醫院,那是一點心情都沒有的。
他道謝,執意一個人回家。安然將他送到小區門口才放心離開。
紀秋蒼白的臉孔,身體更加瘦弱,隻是走進樓道就出了一身汗。他扶著電梯門歇了會,等了半天,電梯也不肯下來。大概又壞了,正在維修。他蹣跚地挪到樓道口,往上一望無際的旋轉樓梯,晃得他頭都發暈。
他忍著惡心,剛要邁步。身後男人將他輕巧地抱起,高夜說:“我抱你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