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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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帝!
    晃眼便是三年。
    潔白的寒雪猶如春蠶一般匍匐在葉子早已凋落的樹枝上,不時吹過的陣陣微風一不留神便能將它掃落在地,輕輕“啪”的一聲,便會潰散開來。
    黃區樹林中的禁地門口,一名身著藍色衣袍的少年正閉目打坐,緩緩抬起的雙手間不時帶出一股磅礴的氣息,時而劃破虛空,時而啪啪作響,每每有殘雪落下,都會被無情的卷入其中,一瞬便會消融成氣。
    再看那少年,右手中浮現出一塊雲狀印記,忽明忽暗,指間相繞的青氣猶如有了靈智一般,調皮的竄動著,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而更為奇異的便是那參雜在氣中的雷電,有節奏的啪啪作響,使得少年看上去猶如一個雷神一般。
    就在此時,少年一聲斷喝,雙眼一瞪,隻見一塊如臉盆大的石塊輕易的便被他拘謹而來,隨即在青氣與雷電的纏繞下,“轟”的一聲便粉碎開來,最終化作一團青氣,此時,少年的手中多了一塊與方才的石塊形狀相仿青氣團。
    破器境!
    沒錯,這便是破器境的境術,破一物,生一物,但卻不能固一物。而這由青氣形成的“器”,卻是能保存許久,當然這時間的長短自然是與個人的修為一起資質有關。
    於此同時,那斷了半截且上麵隻有一個“地”的石碑上猶如憑空而現一般出現了一名白衣女子,見得少年破器成功,二話不說便是飛衝向前,一掌襲去。
    後者背向而對,隨為見其人,但卻覺其氣,一聲暴喝便從體內引出了滔天氣息,而那剛剛聚成的“石塊”也同時飛躍而去,直逼白衣女子。
    這少年自然便是林峰,而這白衣女子就是白琳。
    這三年以來,林峰沒上被這名花容月貌,風韻塞仙的“白姑姑”殘虐。或許別人教導他人的時候都是教之於理,授之與招,而這名修為頂尖的妖族美女卻全然不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她不曾教過林峰一招半式,有的隻是時不時的在其自我修行略有成就的那一刻前來偷襲,以己招練其式,以已氣量判其修為。因為她知道,林峰所學的“東蒼經”說之是天下第一的修氣法門恐怕也不為過,況且此法人可修,妖亦可修,不過卻都隻是殘卷。若是整卷內容相通,那就成為了一種廢法,人不可修,妖亦不可修。而恰恰這林峰,一個青龍之後,卻是能夠將其融會貫通。難怪當年那老道也曾說過此話。
    而這“東蒼經”,其實也於蕭山洞府有著很深的淵源,曾經蕭問天留下殘卷二部,分別為“人卷”與“妖卷”,其實蕭南山所修的法門便是這“人卷”,而作為蕭問天的唯一弟子白琳,修的自然便是“妖卷”,但這兩卷相通,卻又不是真正完整的“東蒼經”,隻有那老道所傳與林峰的,或許才能算得上是整卷。
    所以林峰也曾猜想那東蒼道人的真實身份,但一想到一種可能,卻又自己否決了去。或許他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此秘法,而後傳與己身,且曾補全了蕭南山的那份殘卷吧。
    回到方才,林峰禦著破器而成的“器”直逼白琳。
    然而後者又豈是尋常人,若是尋便這世間,也不見得會有比她更加有資曆的人,若不是當年為救方氏而散去三百年的修為,恐怕其修為比之蕭南山都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琳看著眼前飛竄而來的“器”視若無睹,依舊持掌飛奔直逼向林峰,當她與“器”相撞的一瞬,卻隻見那“器”竟自行潰散,消失的無隱無蹤,仿佛從未有過一般,而她本身的氣勢與速度卻是絲毫未減,眨眼便行到了林峰跟前,隨即一掌拍出,狠狠的將林峰打出了百丈之遠。
    這便是真正的境界之差,修為之懸,若不是她手下留情,恐怕林峰便不隻是被擊飛那麽簡單了。
    “小林子,看來你的修為還是有待提高啊,我的一掌都還接不下來。”白琳有些戲謔的笑了笑,雖然林峰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完全是一副冰山模樣,而當他與其相處了三年之後才發現,原來這看上去妖豔無比,與生人間冰冷如雪的女子其實是一個喜歡冷幽默的女子,即便她如今年歲已大,卻也改不了這性格,想必當年的方氏恐怕也是時常說一些不冷不熱的話語活著做一些讓人能淡笑而過的舉動才贏得她的芳心的吧?
    林峰一陣苦笑“嗬嗬,我說白姑姑,您一個已經踏出‘固氣境’的高手對付我這個才到‘破器境’的小子,這一掌是不是出的有點太過霸道了吧?要求有點高了。”
    “這是什麽話,我已經收下留情了,不然你起碼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八天的,你要是碰到了修為高深的敵人,難道人家還不能出全力打你啊?我也是為了讓你長一些交戰經驗而已。”白琳白了一眼林峰,不以為然的道。
    林峰撓了撓頭,話這麽說是不錯,但自己倘若真的遇見了這等高手第一反應便是跑路,又怎會與他交戰呢?雖然自己別的或許比不上他人,但對於速度,林峰卻是有著十足的信心,因為“東蒼經”中的“踏蒼”之術出神入化,就是眼前的白琳,對自己使勁全力用出此術時都無計可施。
    “如今你雖然已經踏出了‘破器境’,一般雜魚修者都再是你的對手,而憑借你所修的‘東蒼經’與一些剛剛踏入‘生器境’的人也有的一拚,但你要知道,你手中的印記封印已經完全的破了,若是因為它而引來了正真的絕世高手,恐怕不出半招,你便會被打的魂飛魄散。”白琳突然臉色一緊,嚴肅的道。自己與眼前的少年已經相處了不短時間,在不覺間也對其有了一些感情,自然不想他哪天出世後,一個跟鬥栽在了他人手中。
    “白姑姑教訓的事,我定會勤加修煉,證據早日大成,也好又真正的自保之力。”林峰抱拳微微鞠躬道。
    如今已經在這禁地隱匿了三年之久,曾經也有過心思去見上白珊與蕭寒玉他們一麵,可最終又被自己強壓下了念頭。雖說蕭南山與羽青也經常來這裏與他講訴一些他們的事,但畢竟沒幾人在一起時那般實在。
    林峰一邊想著,一邊望向石窟,今日也算得上是一個大日子,因為白琳答應隻要他踏入了“破器境”便會帶他進入那石室後的另一片空間,那神秘之處,林峰與白珊都曾再三年前看到過,不知裏麵會有些什麽?
    ……
    黃閣殿外,一名白衣女子猶如仙靈一般持劍而動,翩翩起舞,十二化作一道白光自一處飛奪到另一處,時而劃過半空揮劍而下,飄逸的劍法,優雅的招式,隻看得人滿眼的恍惚,說這是井中月水中花恐怕都不能完整的詮釋出來。
    一旁的羽青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有生之年能有這樣一個徒弟也算是幸事,能夠真正的將自己一生的所悟傳承下去,亦或者說這徒弟會能更好的將它們施展出來,進行巧妙的改進,因為她曾見過這樣的事。
    而至於這徒弟的第一個師父所傳的那些妙法,比之她自己的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前者生前的境界比她高上一籌,且完全是自創一法,而非像她這樣大多法術武學都傳自師父白琳。
    白衣女子一劍劃過天空,猶如碧月落花一般飄兒而下,在她一觸地的刹那,隻見平靜的虛空“啪”的一聲,撕破開來,一道氣勢磅礴的劍氣直逼雲霄,仿佛飛鷹一般飛躍而上,百丈之後“噌”的一聲巨響,竟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清氣痕跡。
    “珊兒,看來此事前去‘決氣台’比試,你定能替我們蕭山洞府贏得不小的光彩啊!”羽青見白珊已然收招,便緩緩行至其跟前說道。
    “是,師父!我定會努力的,絕不會丟您的臉!”白珊麵無表情的道。
    羽青見狀,心中不由一酸,自打三年前這徒弟以為自己的師兄林峰已經不再人世之後便很少笑過了,想起當年在她還未化成人形的時候,雖說看不出其笑臉,卻很容易便能感覺出她活潑的一麵。看來那一次的打擊到現在還未從她的心中抹去。
    “傻孩子!你努力了就行,是輸是贏並不重要。知道嗎?”羽青溺愛的摸了摸白珊那秀美的鬢發說道。
    “是!師父!”白珊應道,依舊是麵無表情。
    如今自己已經達到了“破器境”巔峰,雖說比之一些真正的高手還有些差距,但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打聽一些關於師兄父母血仇的事卻也算是搓搓有餘了,到時若是能尋到仇人,活著相關線索,也便有動手的資格。
    此次二十年一次的修氣界的“決氣台”之戰,定會來許多修者,她也相信在這些人當中,必然能尋出與林家滅門之事的一些線索。
    如今師兄已去,自己活著的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便是提升修為,代師兄替其父母報血海深仇,之後再尋那天閣秦穆,與他決一死戰!因為畢竟那老家夥修為過人,在事未完全了結的情況下不好舍命與之相搏。
    當然,這些都是白珊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人全然不知。
    不然就憑羽青對她的溺愛,哪怕是自己去找秦穆拚命,也不會讓自己這個有著極大天賦的徒弟去冒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