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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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大之前是勞安城的人,再確切點說,是個自小在勞安城長大的孤兒。
    他們這類人生活的方式就是滿大街轉,看看哪個店鋪需要人幫忙,看看哪些剛來到勞安城的商隊需要向導,幸運的話,一天或者幾天的吃食就有著落了。
    阿大很幸運,有個賣米的鋪子看中了他的體格和性子,在他做了幾次活之後米鋪的掌櫃就跟他說要不要來當個夥計。
    有這種好事阿大哪還有拒絕的理由,當即便答應了下來,米鋪的掌櫃當天就給阿大找了個住的地方。
    原本以為美好的生活馬上就要開始了,誰料過了幾天阿大便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
    就在某一天,阿大突然發現這個米鋪的掌櫃對自己的存在視若無睹,每天無論是賣米記賬,還是買米進庫,米鋪的掌櫃都不像平常那般喚自己幫忙。
    就在阿大以為自己可能是做錯了什麽事掌櫃要趕走他時,誰料接下來一連幾天阿大在米鋪都處在這種狀態中,米鋪的掌櫃就好像不記得自己招了阿大做夥計。
    直到一天晚上,阿大被幾個黑衣人帶走了。
    他試過反抗,但他一個一點修為都沒有的凡人怎麽反抗幾名修士,興許是嫌棄阿大比較吵,其中一個黑衣人給了阿大一個手刀。
    等阿大迷迷糊糊的要醒來的時候,他恍惚間聽見一個嘶啞的聲音正罵罵咧咧的喊著什麽。
    “都跟你們說了,不要把惑心粉放的太多,不要把惑心粉放的太多,我說了多少遍,你們是豬嗎?在投放惑心粉之前為什麽不問一下我!”
    “師父,當時您在忙,這惑心粉是堂主叫我們放的,而且,有一城的百姓給咱們作掩護,被皇朝發現的幾率會小很多”
    “堂主?堂主他懂個屁!那惑心粉會殺死凡人體內的‘靈’,現在好了,原本隻要小心些,我就有一城池的人做實驗材料,結果現在他們全變成了沒什麽用的傀儡,怎麽,難道要我把你們綁到這台上不成?!”
    另一個聲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麽所以然,片刻後,那個嘶啞的聲音繼續說道:
    “你去跟堂主說,我什麽時候要人,他就得得馬上準備好,倘若耽誤了進展,我一定如實匯報上去,現在,去把這個人給我放到台子上,然後把陣法啟動”
    阿大曾經也做過屠宰場的活計,把死掉的的牲畜剖開,然後將內髒摘掉,分類。
    那時候的阿大也曾慶幸過,還好自己這輩子做了個人,雖說時不時會餓個肚子,但也沒落得個被人宰掉食肉的下場。
    但今天,阿大終於體會到曾經他刀下那些牲畜的感覺了。
    鋒利的刀鋒從自己的眉心開始劃動,阿大能清楚的感覺到那抹冰涼割開了自己的皮肉,可是他感覺不到絲毫痛楚,他也做不出任何一個反抗的動作,隻能靜靜的感受著那抹冰涼的刀鋒在自己身體上肆意妄為。
    這一刻,阿大從各種意義上體會到了什麽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阿大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他也希望自己是在做夢,但這種清醒的感覺到別人像肢解牲畜一樣肢解自己的感覺太可怕了。
    “這仙人跟凡人為什麽會有區別呢?”
    嘶啞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但阿大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你知道嗎,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咱們口中的仙人,他們走著不同的修行之路,路很艱難,非常艱難。
    但曆史的浪潮中總會湧現出那麽幾位驚才絕豔的奇才,開發出現在金丹體係的那一位就是”
    “怎麽會有人能想到那麽做呢,他怎麽就知道要那樣呢,食天地之氣壯己身,以身藏神,神不朽則身不滅,妙!簡直妙極了”
    “但是!這修行體係還有個最大的缺陷,你知道是什麽嗎?”
    嘶啞的聲音突然激動了起來,連帶著說話的語調都有些扭曲。
    這人是個瘋子!
    這是阿大此時心中唯一的想法。
    “是靈根!靈根限製了世人的路,是靈根,讓人們分成了凡人和仙人,倘若你有靈根,你這乞兒又怎會日日食不果腹,為了那三餐跑遠跑近”
    他在跟自己說話,阿大這才反應過來,他想求這個人放了自己,但他說不了話。
    “你且放心,有這陣盤在,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你可知道我在做什麽?我在補全這修行之法最大的缺陷”
    “這修行法傳承了數百上千年,為何沒人在意你們這些靈根極差之人,而我!就要做這第一人,待我明悟之日,便是世人成仙之時”
    “屆時,這世間將人人求長生,個個可問道,待那千百年後,世人都將頌我之名!”
    “所以,小乞兒,你無需害怕,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給那些像你一樣的人的一道燭光,你應該感到榮幸”
    阿大沒有感覺到榮幸,他是個普通極了的普通人,他很恐懼,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正在用什麽手段將他的身體當做屍體一樣,刨開,然後縫合,再刨開,再縫合...
    “安心安心,有這五行之精做成的陣基,再加上陣道大師篆刻的複生陣盤,一個凡人在這上麵即使被粉身碎骨都能保留一線生機,你可得活著,死人可對我的研究做不了貢獻”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大感覺身旁這人走了又回,然後再走,每次在自己身邊就瘋瘋癲癲的自說自話。
    直到某一次,那個瘋子不知道在他的心髒處不知道放了什麽,阿大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不一樣的變化,但那個瘋子似乎也感覺到了。
    突然有一天,一聲巨響在阿大耳邊響起,他模模糊糊的聽見一句怒吼“...隱龍穀弟子...怎麽樣了”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突然能動了,當時阿大沒有別的念頭,腦海中中隻有一個字。
    跑!
    於是阿大就開始跑,哪裏有光就往哪跑,哪裏人少就往哪跑,有人追他,人少就試著還手,人多就繼續跑。
    不知過了多久,阿大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全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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