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澤殘魂瑟縮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滿眼怨毒地盯著夜淩宇，知道自己已經暴露，色厲內荏的低吼中充滿恐懼。
    “你們敢傷我，慕族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夜淩宇嗤笑一聲，“你真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子，轉世至尊嗎？你無非是禁忌隨手下的一步閑棋而已，慕族再有本事，還能大得過禁忌。”
    “擺正位置，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
    穆天澤無法忍受夜淩宇高高在上的嘲諷，故作鄙夷道：“我不是天命之子難道你是？別以為能和禁忌說上兩句話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我是棋子你也好不到哪去，隻不過還沒成為棄子而已。”
    “不，你錯了，我不是棋子。”
    穆天澤神情更加鄙夷，“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有資格成為執棋之人？沒鏡子可以撒泡尿照照，真元境也敢大放厥詞。”
    夜淩宇對穆天澤的嘲諷絲毫不惱，隻淡淡道：“我既不是棋子，也不是執棋之人。在祂們眼中，我……”
    “是承載各方博弈的棋盤，勝者將留在其上，得到祂想要的。”
    夜淩宇看著一臉不解的穆天澤，輕聲道：“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成為執棋之人，想成為執棋之人不難，難的是，成為那棋盤之外……製定規則的人。”
    穆天澤瞪大雙眼，看夜淩宇如看怪物。
    “製定規則的人？哈哈哈……真是猖狂！我等著你為自己的狂傲付出代價。”
    “恐怕你等不到了。”
    夜淩宇說出了一句更紮心的話，“你以為我隻是能跟禁忌說上兩句話嗎？實話告訴你，靈皇……是我的護道者。”
    “不可能！”穆天澤目眥盡裂，歇斯底裏地嘶吼著，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麽荒誕的事，“你在撒謊！”
    “撒謊？”夜淩宇露出好笑的表情，“有人敢撒這樣的謊嗎？或者說，你敢嗎？”
    穆天澤剛要反駁立時僵住，他敢嗎？這還用問，禁忌是什麽？連名字都不敢提的存在，他要是敢說這種話立刻就會遭到天譴，絕對不會有人敢撒這種謊。
    而夜淩宇說完這句話後，到現在都風平浪靜隻能證明……他說的是實話！
    禁忌……給小小的真元境當護道者……？
    穆天澤從呆立變為不可置信，繼而表情極度扭曲痛苦，嫉妒憤恨已吞噬他的精神，幹啞的喉嚨不斷重複著，“憑什麽……憑什麽……我才是至尊轉世，憑什麽……”
    夜淩宇沒有理會精神崩潰的穆天澤，殘魂禁錮後，將穆天澤肉身收進命符交給夜狸。
    篝火夜色，靈華界中州靠近西淵的一處山間小廟裏。
    儒衫素衣，溫文爾雅的書生正坐在篝火旁挑燈夜讀。
    篝火兩側各坐著一男一女兩個書童，都在十六七歲左右。一個家丁打扮的男子趴在篝火旁呼著氣，上麵吊著熱氣騰騰的粥鍋。
    男子盛出一碗，小心翼翼遞到書生麵前。
    “前……少爺，請喝粥。”
    “前少爺？你倒好，什麽時候給我改了姓？”
    家丁打扮的男子輕輕抽了一下自己嘴巴，“夜前輩莫怪，都怪小的嘴笨，總是改不過來，少爺，小的一定牢牢記住。”
    “趙玉江，我又不是什麽脾氣古怪的老怪物，日後在我麵前不用那麽卑躬屈膝。”
    “這是我對煉器的一些心得體會，不懂的可以隨時來問我。”
    夜淩宇隨手遞出一個玉簡，趙玉江如獲至寶，千恩萬謝，捧著玉簡躲到角落迫不及待開始領悟。
    “宇……少爺，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穆天澤？”
    夜淩宇無語地歎了口氣，不再糾結稱呼問題。
    “保護穆天澤的神器上有慕逸寒的氣息，殺他容易，但想不驚動慕逸寒殺他就沒那麽容易了。”
    “慕逸寒把冰月薇保護的太好，我需要穆天澤的身份接近冰月薇，所以現在不能殺他。”
    “穆天澤不能殺，那紀天涯的殘魂為什麽還留著？即便不殺也可以給季清瀾或者靈皇，賺得一份人情。”
    “小千一不稀罕那玩意，活著的紀天涯都看不上，更何況一縷殘魂。”借著火光煆烤的碎淵懶洋洋道。
    “沒錯，所以沒必要拿出來汙了靈皇的眼，至於季清瀾……”
    夜淩宇撇撇嘴，“她又沒管我要。”
    這可是他一拳一腳打來的，差一點就被陵光上神的神力衝破丹田淪為廢人，就算她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不拿點好處就讓他白送，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
    正說著，外麵蟲鳴消失，有人靠近這裏，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夥四人快步進入廟內，四人皆是以書生打扮的男子，年齡有老有少。
    看見夜淩宇一行，為首三十多歲男子抱拳道：“這位兄台也是進京趕考的？”
    進京趕考？夜淩宇隨意一掃，四人皆是沒有修為的凡人，他想起附近的確有一凡人國度好像叫大炎國，都城汴京。
    “沒錯，在下確是要進京趕考，這是在下的書童與隨從，四位想來也是了。”
    夜狸、朱玲玲愣了一瞬，接著附和道：“是是是，我們陪同少爺進京趕考，路過這裏借宿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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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狸暗中傳音道：“我們不是回紫冥學府嗎？什麽時候要進京趕考了？早就覺得你這一身怪異，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夜淩宇輕咳兩聲，“自冰瀾帝國之後，我一直都在修煉和打架中度過，身上戾氣太重，想趁著剩下的半年平複一下心境，什麽事比讀書更能讓人心平氣和呢！你說對吧。”
    既然要讀書那就要有讀書的樣子。
    經過與陵光上神一戰觸摸到本源大道，如今他丹田元神的轉化已讓他恢複到化晶境。
    並且他聽從靈皇建議，另開辟出一個靈海，已經是凝元境巔峰。
    他打算這一靈海走本源大道，與自己的大道感悟一同成長，相輔相成，連日後靈晶上的道紋都隻銘刻單一的本源大道道紋。
    所以他特意在書閣選了幾本道紋典籍，沒事的時候隨手翻翻。
    “既然這位兄台也是參加科舉的，不如我們一道同行如何？”
    為首男子自來熟地坐到篝火旁，拿出幹糧分給眾人，也包括夜淩宇幾人。
    夜淩宇不客氣地接過幹糧道了聲謝，又讓趙玉江給四人一人盛了一碗粥，算是禮尚往來。
    為首男子姓劉，互相介紹完後，他看了眼斜靠在火堆旁的碎淵，眼中泛出異彩。
    “夜兄一介書生，這劍……”
    “路途遙遠，總要有防身之物護身才行。”
    “夜兄所言極是，看這劍鋒芒畢露，定然價值不菲，夜兄身邊又有書童隨從伺候左右，想來應是高門子弟。”
    “劉兄高看在下了，在下隻是一介布衣而已。”
    劉姓書生不置可否地笑笑，隻當夜淩宇客氣，不怪他不信，碎淵霞光耀眼，賣相太好，讓人一看就覺得價值萬金，不是一般人能佩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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