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是金節更勝一籌。”第二樓主聲音淡淡，
    “至於那個雨之仙君，我們問的是真虛，此人非指什麽醉人之物，皆可為酒。頗為牽強。”
    “就是，此次應是金節勝，”
    反正最後解釋權在他們之手，一個個樓主當然是更樂意站在自己一方，開口的數量大約四五人，見此其餘的也保持了沉默，眼眸各自閃爍，
    最終都沒什麽問題，
    “看看第三題吧，”
    “酒中真諦麽，有點意思，我有點期待他第三題怎麽回答了。”
    “雖然……是一個血教的人。”
    既然都這麽多人發表意見，田莊也很願意少數服從多數，清了清嗓子後，對著一眾碎念宣布了這個結果，
    “經我等評判，醉人之物，皆可為酒，頗為牽強，獲勝者為金節。”
    這淡淡的聲音在外殿之中響起後，不出意外，不少神空閣碎念都已經頗為幸災樂禍，譏笑連連，
    “哼，我就知道。”
    “生死之道感悟再多，終究沒什麽用。”
    不過，相比於他們的譏諷，在場碎念大圓滿神情大多是沉默。反複思索著剛剛的話，
    自認對於真虛感悟不如季迭。
    雖然，
    他們不想幫季迭，可也沉默了下來。就是金節同樣如此，
    原本勝了，對於他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他卻是下意識感覺如芒在背，有針在刺之感。也深深呼吸，壓下這些念頭，
    如果是他人，
    他可以輸，但血教之人，他不能輸！
    霜年才從中回過神來，對於這個結果星眸慍怒，
    她境界雖然隻有渡真，可在見識這一方麵，其實甚至碎念都未必如她。不過季迭好像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麽，
    對著她搖了搖頭，並不在乎，
    牽強？
    他也隻是笑笑罷了，
    這也就是他最開始計算的隻有七八成勝率，沒有必勝的把握的原因，
    看到他沒質疑，田莊暗暗鬆了一口氣，為了防止遲則生變，繼續宣布試題，
    “現在，最後一題，最後一遍，何為酒？！”
    三道試題，
    三次都是何為酒，
    對應生死，真假，輪回！！
    又是一摸一樣的問題，可這一次，明顯問的是，
    輪回！
    相比於前麵，一個個碎念雖說有不少都在譏諷，可還是也下意識看向了季迭所在，
    剛剛兩問兩答，
    盡管不願承認，確實很驚豔，
    他們不確定
    季迭……會不會還出人意料。
    不過，明顯季迭也陷入了思索，
    輪回，
    哪怕萬古，恐怕都不敢打包票能看清，可他倒是想起看過月嫦仙帝的修煉感悟之中，
    其中提到的一句輪回感悟。
    “接下來按我說的說。”金節耳邊倒是有一個聲音突然出現。
    隻是，
    這些除了他本人，其餘之人根本聽不到，金節也暗暗遲疑，下意識看了季迭所在，還是深呼吸，複述了一遍，
    “何為酒，昨日醉生，今日醒夢。”
    他這一番話，明顯是借助了季迭先前那番生死醒醉。一個個碎念聽了，都感覺其中好像蘊含某種大道至理。
    “昨日醉生，今日醉醒，何不是一場輪回。”
    “妙也，一醉一醒，醉是醒的因，醒是醉的果。已窺得一些輪回之道皮毛。”
    相比於碎念，內殿一個個樓主，感悟當然要超過碎念，不少撫掌大笑，饒是以他們的輪回之道，對於輪回的理解，也不過能看到這些了。
    雖說，剛剛他們察覺到了剛剛的神識波動，不過基本默契視而不見。
    他們，
    也感覺不會出現意外了，這些讚歎到了一個個碎念耳中，反而是陷入了深思，
    醉是醒的因，
    醉是醒的果，
    從醒到醉又到醒，
    這一句話，他們越是深思，越感覺頗為玄妙，其中更有甚者，不乏修好像觸及到了一些關於此道的皮毛……
    雖說，
    僅僅這幾句話，
    不可能讓他們領悟什麽，可假以時日，憑借這些，未必不能走出一條輪回大道，窺探輪回。
    隻是，
    也在他們思索時，
    沒想到突然又有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徐徐響起。
    “何為酒麽。水之一字夠矣……”
    原本，
    一個個萬古，感覺第三試題，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沒想到季迭又橫空出馬了。
    隻是，最出乎他們意料，
    他們還來不及仔細思索，
    先前，不少還一直始終閉著眸子的某些萬古，同樣一瞬之間，從神遊天外中回過神來，其中也包括坐在主位下方，
    距離主位最近的第一樓主，
    他一直是閉著眸子，先前的第六樓的事也好，其他的也罷，他都未曾參與。
    好像，
    已經神遊天外了。
    直到這一句話出現，
    心中，也有驚濤駭浪。想起曾經聽過神空大帝，說的一句話，
    “世間之酒，凡酒也好，仙酒也罷，曆經萬古歲月，終會從酒反水，
    如果，
    從水到酒，是一場升華，那酒重為水，是一場返真。隻是，這樣的酒，我也釀不出！”
    當時，
    這句話他聽不懂其中的奧妙，也不解還有大帝都釀不成的酒，如今他突然有些明悟了，
    酒從水而起，又終為水，
    這是一場，輪回！
    當時，
    神空大帝，說的不是酒，分明是輪回！
    可區區一個小小的碎念，對於輪回的感悟，竟然這麽深，
    這一番說辭，說明他同樣看到了，和仙帝一樣的東西？！
    可惜，這些別說在外殿之中一個個碎念，就是萬古自然不知，
    反而有不少碎念譏笑連連，
    “一派胡言。”
    “酒，水之一字足矣？天大的笑話，酒就是酒，水就是水！”
    “酒和水，怎麽能混為一談。”
    原本殿內碎念，還有一些懷疑季迭會不會創造什麽奇跡，可仔細反複念著這句話，也同樣是感覺一頭霧水，搖了搖頭。
    紛紛都感覺季迭已經是必然會敗了。
    唯獨，霜年是例外，突然不鹹不淡開口，
    “我師尊曾說過，取水為酒，是一場升華，從水到酒，是一場歸根，酒也本為水，
    這其中的輪回之道，你們，看不透。”
    她也沒有意譏諷誰，可僅僅師尊二字，效果就不一樣了，
    雖然，一個個碎念聽著依舊還是似懂非懂，可不妨礙這麽一說，他們心中有驚濤駭浪，
    畢竟，
    誰人不知道寒域之主。
    當代神空大帝師弟，
    地位，在神空閣萬古之中，絕對能排進前三。
    這樣的存在，
    他們，哪裏有資格質疑，
    可，可這是說，
    季迭對於輪回的感悟，
    和對方一樣？
    酒，水之一字足矣，
    不就是一樣嗎？
    “不可能。”
    這個結果，還是有一些碎念不願相信，或者不願意接受，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田莊始終沒有宣布結果，主要如今哪怕是他，麵色也驚疑，
    他能感覺，
    這短短一句話，好像蘊含莫高的輪回感悟，
    “各位以為如何，”
    沉默，
    回應的隻有沉默，
    他們如果質疑，就是，質疑，
    那一位？
    可這麽承認季迭贏了……
    “好一個‘酒，水之一字足矣’。我宣布，此次神空宴論道，獲勝者，李失。”第一樓主也重新穩住了心境，掃了一眼，
    “各位沒有意見吧？對了，大帝一直有在觀看。”
    臨末，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次第二樓主剛要開口，突然，沉默了下來。
    他都如此，更別說是其餘樓主了，
    對視之後，有樓主突然幹咳，笑了一聲，
    “沒意見，”
    “酒中的輪回，我聽了也有一些豁然開朗，此人，能看到這一層，大道感悟，怕是遠超碎念了。”
    其實他們，倒是並非全部與血教派有怨，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這話，其實還有所保守，
    超越碎念？
    這一句話，
    恐怕他們都說不出，都看不到這一個層麵。
    “田樓主以為？”
    聽到了矛頭轉移向了自己，
    田莊心中也有複雜，自然少數服從於多數，隻是也有些後悔，
    先前給季迭介紹神空酒的來曆了，這一次完全是搬起了石頭在砸自己的腳，
    “我沒問題。”
    當然，這個結果，在外殿宣布之後，整個外殿，還是陷入了極大的轟動，
    因為，
    季迭勝了。
    雖然說，先前霜年那一番話，他們已經有這個預感了，可真看到了這個結果，一個個碎念還是神情難以接受，
    “金節敗了。”
    “還有誰可戰勝此人……”
    他們也不全是神空閣修士，盡管這些聲音沒有刻意，金界聽了嘴角當場溢出一些血跡，
    這一次，
    他真的輸的一敗塗地，
    原本有萬古相助，他已經以為穩操勝券了，誰知道，最後的結果……他輸了，而且輸的一敗塗地，輸的不止是大道感悟，
    他也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一句話沒說，瞬間消失在了大殿之內。
    走了。
    這個結果，自然又讓不少人唏噓，季迭倒是頗為平靜，坐在了蒲團之上，既沒嘲諷也沒炫耀。
    不過，
    很明顯，金界都下去了，這一次，的確沒人上來，
    接下來，
    隻要等神空宴結束，
    神空酒，就會是他的了。
    平心而論，這個結果霜年最開始也沒想到，眨了眨一雙星眸，
    也突然低聲，
    “這個家夥。”
    不知為何，她想起了和季迭初見之時，
    幾百年光陰，
    當時，他才是……第一步罷了，如今竟然壓得一眾碎念不敢‘為敵’…她也好像離得越來越遠了。
    不過，
    如今季迭存在，對於一個個萬古，完全好像一根刺，怎麽看怎麽不舒服，也沒什麽辦法，
    還是有人提議，
    “此次神空宴，到此為止吧。”
    “對，這個小子，在這裏看著頗為礙眼，”
    他們現在感覺季迭就像是紮進肉裏的一根刺，繼續下去，風頭也隻是全讓他出了。
    田莊聽了提議也有些遲疑，最終還是同意了，
    聲音，重新在外殿之中響起，
    “既然無人挑戰，按照規矩，此次神空宴，一月之後到此為止。”
    毫無疑問，在此之前，這次的神空宴，估計誰都沒想到會以這樣的結果收尾，隻是一個個碎念，雖然是意外，可卻沒說什麽，
    他們，
    也確實沒人上去，繼續在這裏也感覺頗為膈應。
    不如早點結束。
    而這同一時間，先前神空大帝所在之地，堂堂仙帝，也陷入了思索，
    “此子，剛剛那些道悟，不知是自己的感悟，還是，背後之人指點，如果，他真在碎念對於輪回就看到了這一層，日後，說不定……”
    有潛力成為一位仙帝，
    而且其本身背後又有那樣的強者，就算神空閣之底蘊，最好也不要走到對立麵，他感覺，自己也需要再去一趟寒域，
    當然，
    這些季迭倒是不知，
    不過，對於他而言，這一次神空閣，來的絕對不虧，隻差最後一件事就完美了，
    “九轉丹藥。”而這些，需要再次見一見神空大帝，好消息是，
    神空宴結束的時間，也比他預想之中更快一些，
    一個月時間，
    對於第二步修士，並不是太長，值得一提，一個月時間還不到，就是大殿之外一個個真仙，
    都已經對於論道結果有所耳聞，
    心中同樣是有驚濤駭浪，
    “那個雨之仙君，竟然，竟然論道奪魁。提前結束，就是因為沒人挑戰。”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他不是隻是碎念初期嗎？”
    當然，
    事已成定局，他們不想接受也沒辦法，一個月時間，對於真仙，的確算不上長，一個月時間，季迭始終閉著眸子，身上的氣息，也毫無波動，
    一個月時間，在他耳邊，也重新有聲音，
    “既然無人挑戰，我宣布，此次神空宴結束，此次論道，獲勝者，李失。”田莊聲音也有些複雜，
    盡管，
    這個結果一個個碎念，先前倒是早有預料，可大殿之中又陷入了不小的波動，
    當然，要說這個時候，最讓人關注的，自然還是神空酒。
    “此次論道第一，獲得神空酒一杯。”田莊也沒賣關子，親自出現在了外殿之中，神情也有複雜，手中，琉璃製的小巧杯皿，
    此物，看起來隻有一指高不到，寬約莫一節指腹，容量也並不大，上麵有禁製存在，保證，酒水不會脫撒，同時還保證仙力不會流失。
    不出意外，
    這小小一杯，也還是出現就吸引了不少火熱的目光。
    “這應該就是神空酒，好小的一杯！”